「相公可還記得,白家祖訓--男子誓不可休妻納妾,否則宗譜內除名。」依柔對上他的雙眸,那絲得意在他琥珀般的眸子中越演越烈。
「難得娘子這般替為夫考慮,白家祖訓是定了男子不可休妻納妾,但卻沒說不可和離。依柔,我要與你和離再娶。」
和離?那就意味著她得離開。不,她絕對不能離開白府!
依柔後背一僵,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滾落,因抽泣微微顫抖的身子嬌弱可人憐。
「未能給白家綿延子孫是依柔不好,還請母親替依柔跟相公說說好話。依柔身份卑微又無親無故,若是相公趕依柔走,那簡直是要了依柔的命啊!」依柔把粉色絹子從懷中拿出,擦拭眼角淚水,越擦越多。
「你若與我和離,我白君浩定不會虧待你。我已經命仲銘挑了幾處房產田地給你,還有萬兩白銀是贈與你的嫁妝,就憑這些,不出半年上門求親之人定會踏平你家門檻。」白浩君端起手中茶,輕輕吹散上面霧氣,喝口茶平復下心中不耐。
依柔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跪著爬到老夫人腿邊,抱住她的小腿,整個人都掛在上面。「母親大慈大悲菩薩心腸,可憐依柔一個女人家,這可叫依柔往後怎麼活……」
老夫人畢竟吃齋念佛多年,見向來冷清寡淡的依柔哭成淚人兒,難免心生憐意。
「浩兒,此事不如先緩緩,反正顧莞也住進了白府,你又何必著急趕柔兒走呢?」老夫人撫撫依柔雲鬢,心疼了起來。
「母親,若不是她半年前爬上兒子的**,還恰巧讓府里下人撞見,兒子才不得以跟她成婚,違背了與莞兒許下的誓言。如今兒子好不容易尋回了莞兒,眼下無論如何都容不下她。有她在的地方,兒子都覺得惡心!」白君浩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捏碎了手中上好白瓷茶碗。
他是大商人,貨通天下,但身上卻無銅臭,不知他身份的還以為是書香門第的公子。可他今兒個生氣了,那份冷冽決絕,在商場上足以往對手嚇得魂飛魄散。
「可是,可是顧莞現在正是新寡,肚子里還多了個遺月復子,你娶她進門這也不是多光耀的事。」老夫人嘆了口氣,手里撥弄的翠玉佛珠更快了。
白浩君眼露血絲,暴戾之氣襲滿全身。他彎腰一把拎起地上的依柔,與他齊高之時她雙腳已然離地。她抓住他的大掌掙扎,被他勒緊的領口讓她透不過一絲氣。
「莞兒會嫁給那老頭子全是你的錯!若不是當初莞兒得知我另娶她人的消息後傷心欲絕,也不會糊里糊涂嫁給那個老頭子做了小!給你指了條陽關你不走,偏偏要走獨木橋啊。既然你這麼想留在白府,那本少爺成全你好了,不過你只能是最最下賤的女奴,到死也只是個女奴!」白浩君沒料到這個膽小如鼠的女人會去求母親來為自己說話,他給了她幾輩子都用不完的錢財,但她還不饜足。既然想留在白府,那他就好好跟她玩玩!
老夫人催促著白浩君把依柔放下,他听話的將她扔在地上,頭也不回的離開。老夫人安慰了她幾句,便由丫鬟攙扶著去了佛堂。
依柔大口大口喘息著,抬頭看見門外湛藍的天,希望以後的日子不會太難過。她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