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來臨的時候,溫緋收拾櫥櫃才看見了曲以繁的衣服,一同塞進了背包里,收了滿滿一個行李箱的東西,提到了宿舍樓下,曲以繁已經在樓下面等著了。
溫緋一眼就看見了他,過了這麼多年了,曲以繁對溫緋來說就像一個磁體,不論走到哪兒她的目光總能準確的落在他的位置上。
曲以繁穿著長長的風衣,圍脖饒了好幾圈遮住了下巴,頭上戴著的是楊婉織的那個線帽,溫緋把羽絨服拉到了下巴,又戴上了帽子,整個人除了一雙眼楮露在外頭,什麼都藏起來了。
曲以繁知道溫緋怕冷,就給她套上了手套,自己提著溫緋的行李箱,溫緋兩個手都塞進了口袋里,大搖大擺的跟在曲以繁身後踏上回家的路。
過年的時候火車特別擁堵,曲以繁是提前了半個月才買到了兩張連在一起的硬座票,排隊之後,浩浩蕩蕩的春運人群在火車站里的場面別提有多壯觀。溫緋突然發現曲以繁雖然依舊不喜歡別人踫他,可對于春運這種不可抗力的必須肢體相踫的行走大隊也沒有多抱怨,輕微的皺著眉頭,一句話不說將兩個行李箱聚過頭頂,特別男人的大步走在前頭,為溫緋開創了一條小路。
溫緋只要手牽著曲以繁風衣的後擺,跟在後頭絕對不會被人擠到,兩個人好不容易上了車,又好不容易坐在位子上的時候,曲以繁才開口說︰「看吧,沒我你怎麼回家,估計車子都上不來。」
溫緋直點頭,萬分狗腿的笑道︰「對對對,還好有你。」
路途不長,大概五個小時左右兩個人就到家了,並沒有當年一起去北京玩兒時在車上還要耗上十幾個小時的路程艱辛。
下車又是一次漫長的修行,依舊是曲以繁手上提著兩個行李箱,溫緋低著頭跟在後頭,曲以繁時不時開口問兩句話,生怕才一個轉彎溫緋就在人群中淹沒找不到了。
兩人出了火車站就踫上了曲懷政派人來接的車子,來人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曲以繁看見的時候頓了頓腳步,然後開口喊了聲︰「二叔。」
溫緋不認識曲以繁的叔叔,反倒是曲以繁的叔叔看見了溫緋,笑著提過她手上的東西,開口︰「這是溫家的小丫頭吧,叫小緋是吧?哎呀好久沒見了,以前見到你的時候你才那麼點兒大。」說著,用手比了比溫緋以前只到他腰間的身高,臉上的笑容一派溫和。
溫緋對著他點頭笑道,喊了聲叔叔好便沒再說話。
跟著曲以繁一起坐上車,一路上沉靜了很久,曲以繁才問︰「二叔,快過年了你怎麼過來了?」
曲懷文說︰「你還不知道吧,你大舅爺前兩天去世了,我和你嬸嬸,還有小喬都到你家這兒過年。」
曲以繁不說話了,抿了抿嘴朝溫緋看了過去,溫緋一臉莫名其妙,眼神滿是︰你看著我干嘛?我什麼都不知道。
曲以繁對那個前兩天去世的大舅爺沒什麼感情,二十年來從來都沒見過一眼,他也就每年過年的時候回老家陪陪自己的親爺爺。但他知道曲懷文口中的小喬是誰,曲小喬簡直是整個家族里的魔王,如果說曲以繁是整個家族的驕傲,那曲小喬就是整個家族里人人見到都要避而遠之的那個。
而曲以繁心煩的是,溫緋雖然不記得,不過他可記得清清楚楚,有一年曲懷文也是帶著曲小喬來他家這邊住了兩天,那兩天溫緋就跟著曲小喬身後喊︰小喬哥哥!
兩天內和曲以繁沒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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