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非,你來這里這麼長時間,我一直沒有機會問你,一年前,你是不是因為我突然晚上約你太唐突的舉動才再也沒有去茶店兼職?」
羽非淺淺一笑
「是,也不是,當時確實被你嚇到了,不過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最好的朋友生病燒了,我陪著她幾天之後,又有了別的兼職,我們倆就一起去了」
「你真夠坦誠的」
胡杰嘿嘿一笑
「我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是我大哥的女人」
胡杰的心里有著惋惜,曾經對羽非的悸動因為他是大哥的女人被徹底的打死,大哥的女人,自己怎麼能有非分之想!
羽非低頭看著杯子,縴細的玉指握著杯子心里在自嘲自己,大哥的女人?胡杰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罷了,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不知道更好。
「只要你別把我想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就行」
羽非看著胡杰局促的樣子噗嗤一笑,似乎是長久以來唯一的一個燦爛笑容
「胡哥,你和澤哥都是現代這社會難得的好人,我怎麼能會把你這樣的好人當成惡人呢?那我豈不是是非不分了嗎?」
「那就好,那就好」
這個世界好大,是這個世界也好小,兜兜轉轉一圈,又轉回了最初相遇的地方。
此刻,羽非相信人和人之間真的存在緣分,和你有交集的人都不會是無緣無故走到你身邊的人,都是命運安排好的,必定會給你帶來你意想不到的收獲,才會轉身離去。
「想什麼呢?」胡杰關切的聲音拉回了羽非的思緒
「胡哥,我知道你和嫂子喜歡孩子,我也知道嫂子不能生,我更知道澤哥把我托付給你們照顧或許會有他的另一層用意」
「羽非,你••••」
「听我說完胡哥」
羽非打住了胡杰的話,
「如果你和嫂子願意的話,這孩子以後就給你們撫養吧,今天算是我正是的向你們托付,就像我剛才說的,你們都是好人,把孩子給你和嫂子我最放心,對孩子來說也是最好的歸宿」
羽非輕輕模了模隆起的月復部,似乎感覺到了里面的一點異動,羽非的眉頭輕蹙
「胡哥,回頭你和嫂子商量一下給我個答復吧」
胡杰點點頭,不自覺的看了看羽非隆起的肚子,羽非又輕輕撫模了一下隆起的肚皮,似乎這是個本能的動作,是她心里對著孩子沒有什麼特別的眷戀。這個孩子是一個傷痛,恥辱。
胡杰妻子的來電打斷了短暫的平靜,胡杰放下電話後,就無奈的搖搖頭,羽非明了,嫂子一定是又一頓大掃蕩,讓胡哥去當司機兼勞力。
胡杰抱歉的離去,臨走前還喚了家丁在不遠處照看著,羽非听胡杰的老婆說起過,他們怎麼從一窮二白的境地過到現在的,她是一個好女人,胡杰是一個好男人,他們是患難夫妻,所以,即便沒有孩子,也一直穩固道現在。
患難夫妻?患難夫妻?
這四個字讓羽非的心突然一揪疼,是啊,鐘銘和他的老婆不也是患難夫妻嗎?
羽非緊緊的壓住越來越跳動的心,緩解那心慌心痛的感覺,原來有些人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遺忘。
羽非起身,又走到那桃樹下,伸手摘了花瓣,問在鼻尖,放任自己的心,在呼喚,
鐘銘,此刻,你在做什麼?
‘哈秋’一個大大的噴嚏從鐘銘的嘴里冒出。
鐘家別墅
鐘銘正在書房里整理一份文件,沒由來的噴嚏讓他皺起了眉頭,一邊的一個豐盈的女子立刻端來一杯洞頂烏龍,男子聞著那熱氣騰騰的香氣,思緒又瞬間的飄回一年前伯爵對面的咖啡廳,有一個女孩,和他一樣,最愛頂頂烏龍的茶香,
原來有的人,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遺忘,就好像這茶香,淡淡的,卻絲絲入扣,讓人無法忘掉!
美惠看著呆的鐘鳴眼中閃過一抹怨恨,他的心里還是有那個死丫頭,一直沒有忘記。
美惠扶著腰身,慢慢的走到鐘銘的身邊,換上一副溫柔的笑
「鐘銘,還是給咱們的孩子取個名字吧」
鐘銘把目光放在美惠的肚子上,看不出喜的面龐剛硬依舊,冷漠依舊
「才四個月,不用那麼著急。你回去好好躺著,有事我找會找張媽」
美惠掩飾住極度的失望
「好,那我回去休息了」
鐘銘難掩煩躁的將自己扔進沙里,柔軟舒適的沙沒有讓他緩解疲勞和壓抑,香煙繚繞之間,他的思緒回到四個月前,
那天,美惠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拿出了一個化驗單,說懷孕了,孩子是自己的。
「鐘鳴,我不是來向你祈求或者逼婚的,我只想知道,你是要這個孩子還是不要這個孩子。如果要,我就生下,如果不要,我立刻去拿了他。你的孩子是死是活,你來決定」
鐘鳴緊緊的盯著美惠的雙眼,企圖從那明眸里找出一點破綻,他希望這一切是假的,是美惠故意為之要留在自己的身邊,是他什麼都沒有現,美惠不再是以前的美惠了,她是如此平淡的在敘述這件事情,仿佛事不關己,她是真的來征詢自己的意見。
孩子,他生命的延續,要自己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太難,做不到,他鐘銘馳騁商場以冷酷無情,是他不冷血,要他如何手刃自己的孩子?
鐘銘掐斷香煙,拿出電話,熟練的撥了一個號碼
「老地方見」
鐘銘無法抑制心中的煩悶,約了好友一起在紅酒會館踫面。
有財趕來的時候,鐘銘已經喝下了一瓶紅酒,此刻正半眯著眼楮吐著煙圈,那頹廢的樣子好像一個墮落放浪的毒鬼,偏偏又有一種致命的誘惑,女服務生迷戀的看了一眼頹廢的鐘銘,才不舍的離去。
有財一杯酒干到肚子里,擦了一下嘴角,扎手的胡茬讓他的眉頭揪在一起
「shirt,捉了一輩子的鷹,現在讓鷹啄瞎了眼楮。我們兩個大男人居然被那兩個黃毛丫頭耍的團團轉。我們還他媽的沒有腳踩兩條船,這兩個死丫頭倒好,和我們裝天真無知的時候另一腳都踏進倫敦了。」
有財一個拳頭砸在了桌子上,傳出了沉厚的聲音。
鐘銘看著已經燃燒到手指的香煙,明明已經燒到了手指,為什麼不覺得疼呢?是了,這種疼怎麼以和心相比?鐘銘自嘲一笑
「是又怎麼樣?你能殺了她?還是我能殺了她?」
「時代不一樣了」有財的眼里寫著慢慢的哀傷
「時代確實不一樣了」鐘銘呆著眼楮看著燒紅了自己手指的煙頭,絲毫沒有掐滅的意思!
是啊,時代不一樣了,時代確實不一樣了,是有些東西不會因時代的改變而消失,就好像這對優秀男人骨子里的傳統,他們以風花雪月,卻絕對受不了自己被心愛的人玩弄。
憤怒,憂傷,心痛只能自己體會,無處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