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卻是一怒猛摔了茶盞,「做妾?哼,羨容是哀家的掌心寶,他日便是一國之母也當得起,豈能屈居于你一個痴兒之下當妾?」
當妾,那也得老娘願意!
墨尋月復誹,眼看著那茶盞劃過長空,直飛而來,下意識地欲抬手擋掉,連城裔卻猛地撲過來,一把抱緊了她。
濺起的茶盞碎渣劃破他的衣服,右手臂上立即現出一道血印子,墨尋的舌尖一抵,低呼聲險些溢出,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臂,給他把微燙的茶水漬拭去,連城裔默默握住了她的手。
唔,墨尋此次進宮的目的,第一就是和她的夫君連城裔裝恩愛,秀恩愛。
想不到這廝比她還在行。
周遭的空氣凝滯,太後在上冷笑,「好,看你們新婚便這樣恩愛,哀家著實欣慰!」
不舍得讓她當妾,那就好辦了。
咬著的唇瓣現出一道血暈,墨尋張了張唇,連城裔卻搶在她前開口,「皇祖母,裔兒深知這具殘軀只會委屈了羨容。錦兒耿直莽撞,亦是孫兒的不是……」
一直淡看于側的三公主,忽然幽幽開口,「四弟,太後若是不喜歡兒,也不會讓她嫁給你了。只是她心中更疼羨容,確是真的。」
說著,又看向太後,「皇祖母,筠兒斗膽,六弟、七弟,還有九弟都尚未娶妻,依我看他們哪個都比四弟強。您既是疼羨容,便該盡快斷了她的念想,才是真正為她好。」
她此話一出,在場的一眾人都是一愣。
太子連誠信先是直了眼,他的東宮雖已是寵妾無數,卻還未立正位太子妃,粟羨容這般容貌,又深受太後恩寵,剛甚至說了句粟羨容可為一國之母……
連城煬低下的眼瞼內有精光閃過,但凡是覬覦皇位的人,怕是都對剛太後說得話有了想法。
連城絕神色淡淡,自顧與身邊姬妾說笑飲酒,並未有動作。
排在末的連城翩,英挺地眉心一下擰得緊,有些責備地看向連城筠,這三姐怎麼說話還把他給捎了進去!
「嗯,筠兒此話正是說到了哀家的心坎兒里。有人拙眼不識至寶璞玉,自然有人想要將我的寶玉呵護在掌心之中。容兒,這眾皇子今日都在,你看上了誰,哀家今日便為你指了婚。」太後唇角牽牽,略帶怨惡不屑的目光在連城裔與墨尋身上掃過,落在眾人身上。
「太後……」
粟羨容聲音輕顫,連連搖頭,「容兒既非金枝玉葉又于江山社稷無功,怎可……」
「哀家說當得,你便當得。」太後聲音低冷,粟羨容忙地止了口,垂眸憐眉。
太後微笑,視線過了一圈兒,最後隱隱綽綽地定在連城絕身上,這一群皇子當中形形色色,而最出眾,最能讓她點個頭,也能夠配得上羨容的,卻也只有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