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在這洞里有安全感,與先前在外听到的聲音截然不同,竟有種萬獸俯首的感覺。
她來了興致,又是一聲,眾獸伴隨地叫聲,此起彼伏,這浩渺茫茫的叢山溪石之下,都是她有些得意忘形地愉悅喊聲。
她好像很容易滿足,一把好劍足以讓她掃光所有郁悶;如今看到這地方漂亮,竟然就能高興地大呼小叫,十足地小兒心性。
「你當心真把它們招來!」連城裔淡淡地望著水瀑濺起的水花,在陽光照耀之下蕩出一片銀白。
「我才不怕,你在這里!」
這話說得好像有些……
墨尋後知後覺,偏頭偷偷看他,卻見他也正凝著她,古澤般地深潭中點點火光,似有無限意境波動。
她剛那不經腦子的話,他好像很愛听?
墨尋不明所以,他忽然遞了那劍過來。
「這地方清韻靈氣,有利于你那套心法練習。如果你的資質夠,一個月內能接本王三招,那本王就將瀉力散的解藥給你……」
一個月,還只是接三招!她有那麼差勁?
方才揮斬,墨尋只是覺得這劍無比鋒利,這會兒真正用起來卻又覺得哪里不對勁。
「給我!」
連城裔拿過劍,隨意斬了幾下,「看明白了麼?」
墨尋搖頭,懵懂得可以。連城裔只好把話點透,「如果你不想你的右臂廢掉,那就只管用右手吧!」
墨尋這才注意到自己還包扎著的右手臂,隱隱有紅色血暈浸出。
她接過劍,細看一瞬,疑聲道,「你是要我用左手?」
怪不得先前,怎麼拿這劍都覺得不對勁,原來它的手柄是特意為慣用左手之人設計的。可是,她又不是常用左手的,握著劍還是覺得不怎麼順手。
「當你真得熟悉一把劍的時候,身體每個部位的感知都一樣。左手,應該這樣拿……」墨尋還在呆愣,他已經伸手圈著她,握著她的手教她怎麼握劍才是出招最有利的姿勢。
潮潤的風襲眉,他的聲音夾雜在其中,听起來是從未有過地溫柔。距離太近,自他周身散發出清冽的氣息,將她緊緊縈繞其間,墨尋一陣恍惚,無意識地跟著他的手,忽左忽右,上下來回地飛舞著。
「記住了嗎?」
看她懵懂怔神,連城裔有些挫敗,略帶怒意地叫她的名字,「墨錦歡。」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墨尋的臉微微一紅。
連城裔眉心微蹙,「再來一次!」
……
回來時,天已快黑了。
墨尋餓得前胸貼後背,頭一件事便是吃食。連城裔身為教習導師,他不說走,墨尋也不好趕他,兩人匆匆吃了飯,月亮就出來了。
連城裔斜靠著硬邦邦地小榻,邊隔窗賞星,邊自言自語地在那里嘟嚷著,「大概是肉吃多了,懶得動了。今晚就在這里歇息吧。」
墨尋這才想起來,這家伙今兒可是剛寫了休書的,忙地把他往外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