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妻 第一七六章 秋天到了,早戀還會遠嗎?

作者 ︰ 姚十三蝶

秋天的午後,風輕雲淡,天空純淨清澈,溫暖像似流動于天地之間,沐浴著這份溫暖,陽光下有紅的、黃的葉子不時地落下,開始另一番輪回。

小叫花子格格笑著,打開其中一只竹筒的塞子,從里面捏出一只老鼠︰「這是對付男人的,把男人的褲腿扎緊,把這小東西放進他的褲襠,偏巧它又一天沒吃食兒,好不容易聞了肉香,那叫一個咬啊,帶勁!」

見菊花打個冷顫,小叫花子笑得更開心,他又打開另一只竹筒,從里面拿出一條蛇︰「這是給愛說謊話的女人準備的,到時把這蛇塞進那女人的褲襠里,也把她的褲腿扎起來,這蛇在里面亂竄,見洞就鑽,好玩極了,對了,菊花姐,你猜這蛇兒最終會鑽到哪里去呢?」

菊花只覺頭皮發麻,她並緊雙腿,似是怕那蛇兒也鑽進她的洞洞。

小叫花子還嫌不過癮,竟提著那蛇兒在她眼前晃蕩了一下,笑聲尖利,如同剛破殼的小夜梟一般,難听極了。

不論是蛇還是老鼠,都是菊花害怕的,其實不止是菊花,大多數女人都怕,就算拿著蛇捏著老鼠的小叫花子,幾年前也害怕。

菊花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她雖然很怕,卻沒有像尋常女人那般的尖叫,就在小叫花子把那條長著三角形腦袋的蛇朝她並緊的地方湊過去時,她勇敢地選擇了另一個舉動——

撲通一聲坐在地上!

腿軟了!

小叫花子笑得抱著肚子彎下腰,就差滿地打滾了,菊花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她不明白小叫花子怎麼能笑得這樣開心。

小叫花子笑夠了,又從懷里模索了一陣,這次掏出一錠銀子,看著沉甸甸,足有五兩。他用那只髒兮兮的小爪子把銀子遞給菊花,很溫柔很溫柔地對菊花說︰「菊花姐。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這是本少爺給你的薪水,你好好表現,說不定哪天本少爺一高興。就把當票連同贖回珠釵用的銀子全都給了你。」

看到銀子,菊花的大腦清明起來︰「你是讓我出賣我家主子?」

小叫花子咂著嘴搖搖頭,順便還吹了聲口哨,那口哨吹得有氣無力,顯然是剛學不久。

「你家主子有啥好的,一個是母老虎,一個是軟腳蟹,還有一個小的是白骨精,這種非人類談不上出賣,你是替天行道。」

看到菊花沉默不語。小叫花子又開始在懷里掏東西,也不知他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寶貝,這次他掏出來的是一瓶子藥︰「把這個涂到臉上,一日三次,沒幾天就好了。而且不會留下疤痕。」

菊花木然地接過藥瓶子,呆立不動。

小叫花子懶洋洋地伸個懶腰,這秋日里的陽光照得人真舒坦,小皮鞭、大棒子、胡蘿卜、甜甜圈,全都用出來了,接下來也該找個地方睡午覺了。

菊花眼睜睜地看著小叫花子消失在巷子的盡頭,耳邊還飄過兩句話︰「不要想著爺。爺只是傳說。」

噗!

小叫花子一口氣跑出幾條街,路邊飄過肉包子的香味,小攤上剛出籠的包子熱氣騰騰,他的肚子咕嚕嚕叫了幾聲,模模口袋,沒錢。出門時帶著的五兩銀子都給了菊花。

這也難不倒他,他蹦蹦跳跳跑到包子攤前︰「老板,包子多少錢一個?」

包子老板厭惡地看他一眼,揮揮手︰「一文錢兩個,有錢就買。沒錢就滾遠點兒!」

這時正好有位白白胖胖的漂亮大嬸過來買包子,小叫花子一看機會來了,賤歪歪地湊過去,黑爪子在這個包子上模模,又在那個包子上踫踫,把個漂亮大嬸惡心地跳到一邊,嘎嘎,大嬸您也太不堅強了!

包子老板氣得直跺腳,拿起兩個沾上黑手印的包子遞給他︰「拿去吃,快走快走。」

小叫花子高興了,馬上咬一口,別說,這包子餡大皮薄,味道還真是不錯。

「老板是好人,大吉大利,日賺斗金,財源滾滾,一本萬利!」

這是叫花子的職業道德,吃了人家的包子,就要給人家說上幾句吉利話,要知道叫花子這個職業之所以能興旺發達幾百上千年,就是因為有一群像他小叫花子這樣認真負責的從業者。

兩個大包子下了肚,小叫花子便又想著找個地方喝碗粥,沒有粥喝茶也行啊。

他的小眼珠子東張西望,沒有看到粥鋪茶攤,卻看到了一駕馬車!

這駕馬車太熟悉了,于是他掉頭就跑!

剛才還坐在車前的車把式,竟然像是長了翅膀一樣飛到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一縮脖子,就想從車把式的腋下鑽過去,可是這時馬車里伸出一只手,那只手白皙有力,一把揪住他的小脖子,把他四腳騰空抓進車里。

就在他被抓進去的一剎那,車把式重又跳上車前,鞭子一揮,馬車繼續前行。

車廂內,賀遠一臉怒氣,掏出帕子用力擦著小叫花子的髒臉蛋,差點兒把那層吹彈得破的小臉皮給磨破了。

崔小眠不滿地掙扎著,可是任她怎麼掙扎,賀遠的大手還是牢牢捏著她的七寸。

「你打扮成這個鬼樣子,又出去干什麼壞事了?」

崔小眠翻翻白眼,老紙把個如花似玉的臉蛋都涂成黑炭頭了,你都能認出來,你丫是警犬吧!

「師父,你不是在宮里享受父愛嗎?」

賀遠沒理她,卻伸出一只手掌︰「拿來!」

「什麼?」

「銀子啊,沒有銀子東西也行,你打扮成這樣,不是去偷就是去騙,我是你師父,你當然要回來上繳。」

崔小眠撅撅小嘴,嘟噥著︰「我連這個月的月例銀子都賠上了,剛才肚子餓,還是蹭了兩個包子吃,這會子剛想再去討碗粥喝,就被你抓住了。」

賀遠皺皺眉︰「學童府的事,為師給你推辭了,只說你身子不適,晚些時日再去入學,這下子為師倒是有些空閑,原是想帶你去莊子里住些日子散散心,裝病也要裝得像模像樣,可看你這副德性,越發的不成器了,真該早日去學些規矩和學問,免得丟了為師的臉。」

听說學童府的事給稱病暫推了,崔小眠心里高興,這就是休學,休著休著也就變成輟學了,賀遠真是壞家長的表率。

至于去莊子里散心,她就更高興了,算算時日,浣之哥哥還要過一陣子才能回來,況且他也去過莊子,只要給大牛小丫留個話兒,浣之哥哥就能到莊子里找她。在那開滿藍顏花的山坡上,她和浣之哥哥兩小無猜,儷影翩翩,她要穿上輕紗的衣裳,秋天的風是微微的,剛好能把衣裳吹得飄起來,吹皺了衣裳,也吹亂了兩個人的心房,哎呀,真是一場風花雪月的事。

這場景京城是沒有的,只有在越清山的莊子里才有。崔小眠覺得吧,她和浣之哥哥的前景是灰常灰常美好滴,至于賀遠說的那些不中听的話,就當成更年期征兆,完全可以忽略。

崔小眠雖然越想越開心,可也沒忘了鞭策賀遠,怎麼也要找找心理平衡,誰讓他說自己「不成器」呢。

「你在宮里好多天,該不會是空著手回來吧,賊不走空,這還是你教給我的。」

賀遠的臉上有些落寞,崔小眠想像中楚霸王自刎烏江時也是這個表情。

「父皇御書房的硯台很是不俗,上面既無御批也無貢品標志,價高易出手,于是為師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那接下來呢,你把那硯台趁人不備塞懷里偷出來了?」

「唉」,賀遠長嘆一聲,臉上的落寞更加凝重,讓人覺得他恨不得馬上引刀自宮。

「父皇看我對那硯台甚有興趣,便賞給我了。」

「唉」,這下子連崔小眠也要長嘆了,當爹的太不懂兒子的心了,你賞的東西有啥意思,偷竊癖患者的世界你永遠不懂。

師徒兩個長噓短嘆一番,崔小眠這才記起在相國寺里的事,賀遠那日看上去很是受到傷害,她要不要解釋一下,她對他沒有興趣,更不會趁機強他呢?可是轉念又一想,這丫的在紫霧城偷看她洗澡,還滿城地貼告示通輯她,害得她東躲**,就這樣告訴他也太便宜他了,老娘就是沾你便宜了,你能怎地?

這事想通了,崔小眠腰板硬了,小脖子也挺起來了,對賀遠道︰「去莊子也行,我要帶上香芋。」

崔小眠有她的打算,香芋留在府里,終歸是不安全,那條小命總是懸在線上,不如讓她到莊子里,崔絳春和崔蓉蓉的手一時也伸不到那里。

賀遠一愣,白菜啥時改叫香芋了?他忽然想起,香芋不就是傳說中被崔小眠睡了的那個丫頭啊。

「帶就帶吧,把白菜也帶上,還有肥仔,連同你的寶貝枕頭一起帶上,這下你安心了?」

崔小眠當然安心,鋪子里有小丫和大牛兩個心月復給她看著,府里的事她也懶得管,就讓崔絳春和崔蓉蓉自己折騰去,想來她們也不敢折騰得太過份。

至于自己,當然是在莊子里看看樹,觀觀景,數著花瓣等著浣之哥哥了。

秋天到了,早戀還會遠嗎?

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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