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甄選太子妃到了最後的階段,廣州水師忽然傳來消息,道是才剛平息沒多久的倭寇再次卷土重來,此番他們不再挑選目標下手,只要看到船只便就殺人越貨再燒船,手段之殘忍,令人指。
「豈有此理,小小扶桑竟敢屢屢來犯,真當我朝無人?」康熙一氣之下將折子擲了滿地。
龍顏大怒之下,眾大臣惶恐著盡皆跪下,有別于之前搖擺不定的態勢,如今贊成出戰者居多,大阿哥更是主動請纓掛帥,誓要滅了扶桑以正我大清雄風。
此番不等四阿哥說什麼,胤礽竟也在御前爭取出征扶桑,立功尚在其次,主要還是因為扶桑是個島國,這對久居北方的大多數清貴而言絕對是一個陌生又危險的境地,勇氣代表不了什麼。
康熙自知當時所言都為氣話,事後想想卻有諸多不妥之處,下決斷之前還是在私下里把太子了召來。
「扶桑雖說與台灣相類,但我們終究對其周邊海域以及島上情況一概不知,加上之前水師與倭寇的一戰中也反應出了東洋忍術的危害,貿然出兵卻不知勝算幾何。」
胤礽這便給康熙吃了一顆定心丸,「皇阿瑪的擔心不無道理,不過,兒臣在此前就已派探子在我朝海境外延伸勘察到各鄰近國家,其中包括了各海域海況,氣候以及洋流的變化,再加上經驗豐富的水師,保守估計有八成勝算。」而這些,卻都歸咎于當年施瑯在收復台灣時的建樹。
康熙道︰「太子的意思此番只動用水師?」
胤礽之所以會這樣說卻不是沒有道理,「水上作戰有一定的局限,並不是靠人多才能取勝,三國時著名的赤壁之戰也是如此,何況此番也並非盲打,福州總督石文炳的長子當初就參與了剿滅倭寇一役。」
不論怎麼說,康熙還是不願太子涉嫌,「既然太子已計劃周全,那麼這件事就交由大阿哥去做。」
「皇阿瑪。」胤礽趨步上前,「兒臣知道皇阿瑪的擔憂,兒臣保證會安然回朝,還請皇阿瑪準允。」
康熙凝視著胤礽,見他態度果決,不免嘆息道︰「我大清不需要會打仗的太子,只需要能治國的明君。」在康熙的眼里,如今的太子早已具備了堪擔一國之君的重任,他不希望太子冒險無非是怕他有任何丁點的閃失。最後康熙還是允了太子的請求,同時令佟將軍與大阿哥統領水師,太子領監軍餃,同時調撥了三千步兵同往。
四阿哥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又坐不住了,「皇阿瑪也太偏頗了,讓太子哥監軍還不如不去,白白給大哥做陪襯。」
八阿哥撇嘴笑道︰「四哥怎麼不往別的方面想想,也許是皇阿瑪不想看到太子哥受傷。」
「以你的意思,皇阿瑪這是用心良苦了?」四阿哥不能理解,「既然皇阿瑪如此看重太子哥,不是更應該讓他早日立功,也省的別個日後居功自傲。」
八阿哥卻道︰「明君只要會識人用人,不必事事親力親為,何況大哥只是一個阿哥,無論如何也威脅不了太子哥的地位。」
胤礽用絹帛擦拭著干將莫邪劍,耳旁雖不住地傳來四阿哥與八阿哥的對話,心中卻是想著如何能夠一舉殲滅扶桑,這個在後世差幾就令我朝覆滅的彈丸小國。
「不行太子哥,我還是覺得你去當監軍不合適,老八你點子多,給出個主意。」四阿哥想來想去還是提出異議。
八阿哥頗為無奈地合起折扇,「四哥,不是我不想給太子哥出主意,只是聖意難違。」
胤礽這才說︰「老八說的沒錯,老四你也別再為此糾結,反倒是我不在的這些日子里,你們二人要替我辦一件事。」
◎◎◎
在與太子談完話後,康熙就陷入了沉思,案上擺著幾個花冊子,那是內務府今晨剛剛送來的有關頤和軒候選太子妃的秀女在這三個月里的一應德行記錄,梁九功領著石蕙寧在殿外候了一會子,康熙這才將人宣入,同時屏退了左右。
雖然事隔三年,康熙卻還記得三年前見到過的那個石蕙寧,人都說士隔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句話用在眼前人身上倒是有幾分貼切,且先不論內涵修為如何,外在的禮儀卻是得體到位的。他也不把人叫起來,就讓蕙寧跪著回話。
「朕听聞,早前殲滅倭寇一事你也參與其中了。」康熙語態平緩,不怒自威。
這個問題大大出乎了蕙寧的意料,正猶豫著該怎麼回答,康熙又道︰「太子妃人選只有一個,你們四人必有三個落選,朕想知道的是,你那股子志在必得的自信是緣自于何?」不僅太後與皇後爭相喜歡,便就連太子也隱約有表現出對她的傾向,哪怕他在極力掩飾,卻還是逃不過康熙的眼楮。
蕙寧一怔,她好像沒有表現的這麼明顯吧?但不管怎麼說,皇帝在問話,她還是得老老實實地回答,「回皇上,若說臣女沒有私心那是假的,這天底下誰人不是想著能夠飛上枝頭,素聞太子是個仁人君子,臣女若是有幸與殿下共結連理,自當效仿仙逝的太皇太後,雖莫敢大言輔佐殿下,勢必給殿下一個安祥和的後宅。」
康熙卻突然將話鋒一轉,「倘若朕讓你隨軍保護太子,你願意?」
蕙寧還是沒能適應甲冑加身混跡在軍中的身份轉變,上次好歹還與玉兒有個伴,而且又是小規模的突襲,怎麼說也是心里有底的。此番卻不知大軍要往何處,只看那不小的陣戰,想必不是小打小鬧,這便在潛意里從系統中查詢有關康熙年間的戰事,花費了幾十個基礎道具也沒查出這一年有什麼重大戰役。倒是在登州府登船的時候意外看到了富達禮。
因為胤礽不是主帥,施瑯交托給富達禮的書函在佟國維看過後就被大阿哥收了起來,胤礽也不好奇,反而悠閑地在艙中吃著茶看著書,對于身後悄悄貓出艙的一個親兵熟視無睹。
親兵的軍服有別于一般大頭兵,蕙寧想要在兵種鮮明區別的軍隊中見上富達禮一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後不得不耗費一個隱身符才來到富達禮身邊。
「蕙寧?」富達禮一訝,隨即看了外頭一眼就將艙門關上,「你怎會在此?」
「這事說來話長,哥哥這是要去打哪里?」因著不能隨意暴露身份,蕙寧一路上滿懷著疑竇卻也不敢與人攀談,如果不是看到富達禮,估計等上了戰場也不知道打的是誰。
富達禮這才掩飾不住興奮低聲道︰「扶桑。」
小日本啊!「我們這樣公然去攻打別國真的好嗎?」而且在蕙寧的印象里,清朝好像沒有跟日本怎麼交過戰,最多的就是在收復台灣的時候有過爭端,卻也沒有激化到這個程度,如今這樣興師動眾的派兵前往,難道就不怕給鄰國以話柄嗎?
富達禮這才把倭寇大肆襲擊我朝商船,殺人越貨的事道與蕙寧,「你說說,如果朝廷再坐視不理,豈不是助長了倭寇的氣焰。我還听說沙俄因此伺機越境,殲滅扶桑已經不是單純意義上的威振我朝雄風,更是要通過此震懾其他對我朝心存不軌的鄰邦。」
蕙寧倒是沒往這個深度去聯想,卻又有別的擔心,「那麼,我們此番一共派去多少人,主力軍在何處集結。」
「就你看到的這些人,加上從京師匯集來的三千精兵,統共一萬人。」富達禮原本不打算將這些機密道出,卻又不知為何與蕙寧說著說著就全都月兌口道出。
蕙寧卻突然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想當年鄭成功從荷蘭人手里奪回台灣的時候尚且還用了兩萬多人,更別說施瑯收復台灣時用兵幾何,就是上次去剿滅倭寇據點的時候還出動了三千水師,如今去攻打小日本就派了區區一萬人,是不是太過兒戲了。
從富達禮處潛回來的時候蕙寧就一直憂心忡忡,倒不是怕自己會掛掉,而是她的手上只剩有一個護身符道具,猶豫了很久還是把道具用在了富達禮身上,反正自己貼身保護著太子,有什麼突狀況也至于會鞭長莫及。
自認為掩飾完美的蕙寧,在海上行駛到第三天的時候卻突然被太子給扣下了。
「說說吧,是誰人指使你來的。」胤礽瞥了眼被另外兩個親兵摁著下了暗藏在身上的所有兵器的蕙寧,但見他頭盔蓋到了眉上,低垂著腦袋,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其實他一直在等著蕙寧出手,偏偏在等了三天也不見有任何動靜,這才在抵達扶桑之前將其揭穿,也省得之後的麻煩。
蕙寧支支吾吾著不知該如何道明,來之前康熙就再三叮囑不許讓人知去了自己的身份,否則就算她圓滿地保護了太子回朝,也不能夠成為太子妃。
見狀,胤礽沒甚耐心地了話,「既然如此,就把他丟下船去。」
蕙寧一嚇,即刻撲到了胤礽腳邊,「太子殿下息怒,小的絕非心存歹念,之所以如此卻是情非得已。」
胤礽在听到蕙寧的聲音時怔忡了下,這才屏退了左右,「抬起頭來。」
「是你?」蕙寧在看到胤礽的時候霍然站起身來,直指著他眼楮瞪得老大,「你是太子!」
胤礽一開始還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聲音就是蕙寧,這會兒卻是毋庸置疑了,他一撢衣袂,翹起腳來,「怎麼,我是太子這麼讓你難以接受嗎?」那嘴角含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分明就是昔日那個狡黠的少年
卻不為何,蕙寧在知道太子胤礽就是自己之前所認識的那個人時,對他的畏懼倒是減少了幾分,取而代之是真性情的流露,「不是難以接受,是太過突然了。」再一想到史上那個在成年後名聲就一塌糊涂的太子竟然是自己早年就認識的少年,並且自己還一直對他心存好感就覺得幻滅非常。
胤礽只是撇了撇嘴,也不解釋什麼,反而問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打倭寇上癮了?」如果他沒記錯,之前在琉球附近攻打倭寇的江浙水師中就有石家兄妹。
「當然不是。」蕙寧提高了音量,又想到眼前這人是出了名的壞脾氣,哪怕之前的印象再好,卻也不能抹去歷史事實,這便矮下聲來,「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臨行前胤礽就听說康熙曾私下里召見過頤和軒里的幾位姑娘,細想之下不難猜出這一定是康熙的意思,這便命令蕙寧從此刻起不許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並且含著笑意囑咐,「保護好你自己就以了。」
蕙寧只是努了努嘴,覺得這人雖然多年未見,卻是越的自負了,又因為想起他不太美好的結局,頓時覺得要拯救這樣一個人真是一件任重而道遠的事情。
因為蒸汽機被運用到了戰船上,以往在海上行駛需要靠風向、氣候、洋流來決定航行是否順利的局限被大大減低了,所以即便現在是風緩浪平的南風天,戰船的航行速度依然不減。
將近子時的時候,胤礽非但沒有倦意,反而還端坐在圈椅內捧著書看,蕙寧一直想問他什麼,見他一副認真的模樣不敢輕易打擾,到最後不得不在門邊來回踱步,邊從系統中查詢蒸汽機的使用年代,得到的結論卻是在乾隆年間才得以問世,距今還有大幾十年的歷程,這讓蕙寧驚奇不已,史書上所謂的歷史果然都是寫來蒙蔽世人的嗎?
「你要是乏了就去歇著。」胤礽扣下書說了句。
蕙寧在胤礽開口後迫不及待詢道,「船上的舵手好生厲害,這無風無浪的也能令船行駛的有如破竹。」
「這不是舵手的功勞,而是蒸汽機。」見蕙寧如此感興趣,胤礽也不妨把蒸汽機由來的事說與她听。直听得蕙寧唏噓不已,「也就是說,濱海的一些州府現如今已經有火車了!」要不要這麼刺激,不僅蒸汽機提早在中國出現了幾十年,就連原本該出現在清未的火車也被提早了百余年,尤為重要的是這些東西是被封建統治者們視為奇技yin巧,頗受排斥。蕙寧覺得不思議的同時也不禁要懷疑康熙大大是不是被穿越了,接受能力要不要這麼強大。
胤礽一挑眉,覺得蕙寧在听到火車這個字眼的時候非但沒有詫異,反而流露出一副驚奇的模樣讓他很是好奇,又想起之前有過的幾次接觸,不禁莞爾。「我听說你在競選太子妃這件事上很是……拼命。」
蕙寧一時語噎,在胤礽的注目下梗著脖子說︰「我只是做事認真而已,你別瞎想。」
胤礽聳了聳肩說,「我什麼也沒想,只是你臉紅什麼。」在他的印象里,蕙寧不是個會害羞的姑娘,如今卻支支吾吾著很是窘迫。胤礽也不逗她,一轉臉很是正經道︰「你放心好了,太子妃的位置非你莫屬,她們幾個早已向皇上表明心意,皇上也準允了將她們指給椿泰,岳,訥爾圖幾位郡王。」否則,出現在此的就不會是蕙寧了。
「他們,不年輕吧?」這些人的名字雖然常听其他幾位秀女提起,但蕙寧直覺這些人一定是上了年紀的,因為石文炳之前就反復強調過,若是不能成為太子妃,那麼就要嫁給上了年紀的親王或是郡王。如今听胤礽這樣說不免覺得奇怪,這太不符合宮斗模式了,一個個的太缺乏斗的積極性了,反而還這麼友善的禮讓,實在是太有違常理了。
不想胤礽卻坦然說道︰「幾位郡王都是才剛襲爵的,年紀與我相差無幾。」語末,就見蕙寧恍似遭了雷劈一般石化在當場,胤礽睨眸,「怎的,你羨慕了?」不待蕙寧回答,胤礽就搶道︰「晚了,你已經和我在一條船上了,下船的時候估模著就是我的人了。」那幸災禍的樣子卻哪里像一個仁人君子,痞氣十足。
蕙寧頓時覺得心塞,這是被耍的節奏嗎?然而,陡然晃動起來的船身沒給蕙寧再扼腕嘆息的機會。
「觸礁了嗎?」蕙寧嚇得抱住桌腳,心里卻在想著跟胤礽在一起果然沒好事。
「怎麼回事。」胤礽神色未改,對著進門之人問去。
「不像是觸礁,這里還是外海。」那人亦是沉穩著將一張海圖鋪展在桌上,「我們現在的位置在這里,距離最近的海岸至少還有三十海里,探礁艇也已在半個時辰前就放了下去。」
胤礽也看著海圖深思,「周遭有異動。」
那人搖頭,「不像是偷襲,這股波動來自水下。」
「有能是扶桑的忍者。」蕙寧突然插了句話,「他們的潛水功夫不是一般的厲害。」
胤礽琢磨著搖了搖頭,「不能,我們出的日期以及行進路線都是臨時決定的,他們不能知道我要在何處登陸。」話音堪堪落下就听到外間傳來了嘈雜聲。
混亂中,一個親兵慌忙來報,「太子殿子,漿艙進水了。」
「尹豐,快去看看。」就在胤礽話的同時,化身成士兵的尹豐已奪門而出。
蕙寧跟在胤礽身後也出了船艙,甲板上,隱約見鄰近的幾艘船也處于一片混亂,相信同樣遭受到了創擊。
「那是什麼?」驀然間,蕙寧恍惚看到水下有東西快速掠去,話剛說完就再也找不見那東西的影蹤。
胤礽也看見了,但是速度太快並不能看清是何物,這便命令下去全船戒備,所有槍手彈藥上膛。
急忙趕到的大阿哥卻制止了拋錨的決定,「此距海岸不遠,我們應該一鼓作氣才是,何況船身受創,再待在海上只會增加風險。」大阿哥說著就轉身命令,「傳我命令,全速前進。」
胤礽赫然制止,「慢著。現在正在檢修,全速前進只會加快沉沒,而且在沒探明島上情況之前不得貿然登陸,以免進入敵人的伏擊圈。」
不管胤礽說的是否合乎情理,大阿哥仍舊一意孤行,「佟將軍以為如何,難道要讓所有將士在海上提心吊膽不成,方才水下的異物你不是沒看到,多待一刻就一分危險。」
就在佟國維左右為難的時候,尹豐回來了,「已經修好了,是人為。」
「太子說的沒錯,大阿哥,我們還是等船全都修好了再來商討對策,這深夜登陸存在著諸多威脅。」原本還琢磨不定的佟國維卻突然表明了立場。
「大哥,海上不比陸地,其中利害相信施瑯也一定有所交代,為了全軍的安全著想,我希望你在下任何決斷前能夠慎重考慮清楚。」胤礽毫不客氣地說著,轉頭示意傳達自己的命令下去。
面對大阿哥質疑的眼神,佟國維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怎麼就說出了那樣的話,只是腦袋一懵就不自覺地張了口,明明不是自己要說的話,卻實實在在從自己口中說出,這話無遺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而大阿哥自然會對他心存怨懟,偏偏他什麼也解釋不了,只能看著大阿哥負氣離去的背影懊喪不已。
回到船艙內的時候,尹豐將自己的判斷道出,「有內奸。」
胤礽點了點頭,「應該不在隊伍中。」見蕙寧在場,便就通過意識傳達給尹豐,讓它轉告尹德,給老四他們口信。
尹豐卻告訴胤礽它的頻率受到了磁場干擾,暫時無法聯系上尹德。
尹豐走後,蕙寧很是好奇地看了看胤礽,直到胤礽了話,才笑呵呵道︰「我就是奇怪,方才那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參將,你怎麼什麼都跟他討論,不擔心他就是那個內奸?」
「誰都能是,它絕對不是。」胤礽篤定著說,「剛剛你說有能是扶桑的忍者來襲,你對他們的了解有多少。」
這話成功地轉移了蕙寧的注意力,並且把自己所熟知的有關忍術方面的知識統統告訴了胤礽,「所以說,他們是一批經過特殊訓練,主要運用在軍事活動上的細作,通常極少數人就完全極大規模的破壞,我相信剛剛在水下的一定也是扶桑的忍者。」
這些是胤礽所不知道的,哪怕來之前他做好了各種準備,唯獨疏忽了這點,這個曾經在江浙水師殲滅的那一小股倭寇的時候就曾提到過,偏偏自己沒有放在心上,這樣一想不禁讓人去把富達禮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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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第一縷曙光突破海平面,停在海中半夜的清廷水師正待揚帆起錨的時候,海面上兀然起了大霧,原本以看到的海岸線也在迷霧中越模糊,直至連相鄰的船舶也看不見。
富達禮來不及說什麼就急急掏出了隨身攜帶的一個小號角,待沉悶的一長三短的聲音響徹三遍後才從四周也傳來同樣的號聲。
這時大阿哥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太子說我一意孤行,如今這情狀卻不知比昨夜好到哪里去,戰還沒打就頻出事端,不知太子接下來要如何安撫軍心。」
「大阿哥請放心,屬下方才已通知了其他船只,在大霧散去之前不要輕舉妄動。」富達禮不明就里,見大阿哥面怒色,這便回應道。
大阿哥正在氣頭上,又見富達禮不知幾時跑到了太子這里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就將其推將開去,「誰允你這樣做的,再按兵不動,是想著要坐以待斃嗎?給我傳令下去,所有船只起錨,朝著東南方向全速前進,勢必要在敵人來襲前沖出迷霧。」
蕙寧差幾就按捺不住站了出來,若非胤礽恰時邁步橫在了自己跟前,說不定又要惹下事端。
「大阿稍安勿躁,這些不過是倭寇的障眼法。」說著就示意其後的尹豐將什麼東西投入海中。
「障眼法?」大阿哥卻不怎麼相信,「太子莫要忘了此番是我與佟大人統領大軍,你不過是監軍,倘若事事以你為主,卻還要我們干嘛?」
胤礽但笑不語,大阿哥又說︰「太子行事謹慎固然是好,但行軍打戰卻是最為忌諱畏手畏腳,所以你就別再阻撓我的決定了。」說著轉身看向富達禮,「用你的號角重新給我傳令下去,全軍起錨,沖出迷霧。」
富達禮很是為難地看了看胤礽,見他什麼也不說,只好硬著頭皮把號角再度吹起,只是才剛吹了一個號聲的時候就看到朦朧的水面上似有異動。
「怎麼,連你也想違抗軍令嗎?」對于嘎然停滯下的富達禮,大阿哥很是不滿。
但听砰的一聲,胤礽身後的尹豐舉著火銃將一個才剛浮上水面的人影給擊斃了,接著退鏜上彈,又是一聲砰響。在大阿哥想要開口訓人的時候,胤礽果斷下起了命令,「所有槍手將火銃對準水面,不論什麼東西上來,格殺勿論。」
大阿哥來不及反駁,所有的槍手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在听到胤礽的話後,不等命令傳下,周遭的槍手就迫不及待地扣響了火銃。
待槍聲漸漸歇下的時候,迷霧也在悄然中散去,這時船舶才重新揚帆起錨,蕙寧追著胤礽上了頂層甲板,「你剛才是怎麼做到的,他往水里丟了什麼?」蕙寧不是很好奇,是相當好奇。
迎著海風,胤礽憑欄而立,他就那樣眺望著不遠處的海岸線,頭也不回道︰「釣魚自然少不了魚餌。」
蕙寧卻是不信,在糾纏了胤礽半晌後才又听他沒太正經地說,「真想知道,往後有的是機會告訴你。」
就在船舶安然駛進臨近海岸的海域時,又現了新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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