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到了秋天,南方的景致也沒有太大的變化,相較于北方一馬平川的地勢,南方更多的是綿延不絕的山脈,端的是鐘靈毓秀。
待行至嘉應的時候,隱約听到山林間回蕩的陣陣敲擊聲,似打鐵鋪子。康熙一行在山腳下的水渠旁歇腳的時候,侍衛已快馬前去聲音傳來的地方打探。
「方圓百里不見村鎮人煙,在這種地方修路……」在大多數的眼里,路就是讓人走的,即便是康熙也這樣認為,所以這一路走來見到許多地方所修建的道路都是在人煙罕跡的地方,不免也心生疑竇了。
「尊敬的皇帝陛下,鐵路修建不像尋常道路,更不是為了讓人去行走,它的主要目的是在縮短兩地之間的距離,而且這里是通往廣港與泉廈港的主要交通樞紐,等到全線貫通的時候我希望能夠邀請皇帝陛下來乘坐火車。」鐵路方的技術顧問是個洋人,叫約瑟夫,他操著一口不太流利地中文說著。
胤礽在這之前就已經收到了尹豐傳來的消息,這個叫馬約瑟的洋人其實是他派來協助自己的,目的就是要讓康熙接受這一切,從而在大清境內開展更大規模的生產經營。
「皇阿瑪,听說了那麼多我們不妨去上面一看究竟。」一路上都是探子回報說如何如何,胤礽也很好奇這條以承載那樣一個大鐵疙瘩並且使其快速運動的路長成什麼樣。
「皇阿瑪萬萬不。」大阿哥反對道,「南越之地向來不太平,何況此處窮山惡水,若有宵小之輩匿于林中,豈不是要讓皇阿瑪犯險。」
「是啊皇阿瑪,大哥說的沒錯,我們此次出巡只帶有少數侍衛,實在不宜冒險。」三阿哥附和著說。
見此情狀,八阿哥自薦道︰「皇阿瑪,不如就由兒臣前去察看。」
康熙看了看八阿哥,又看了看大阿哥幾人,「如此,五阿哥就與八阿哥走一遭。」隨後又讓侍衛統領帶著幾個侍衛緊跟其後。
胤礽雖然也想一同前往,很顯然康熙不允,就像自己不會去冒險那樣,他也不會讓太子孤身進入未知的境地。
好在八阿哥他們在去了沒多久就安然回來了。
「嶺中是何狀況。」康熙迫不及待問。
五阿哥搶道︰「回皇阿瑪,嶺下開鑿有一個巨型山洞,內里的工人正在鋪設鐵軌,說是供火車行駛用的。」
待五阿哥說完,八阿哥才補充道︰「皇阿瑪,據兒臣觀察,周遭並無匪類藏匿,山中情況不是只言片語能夠述說清楚,非親眼目睹所能想象。」
「皇帝陛下,這一帶的安全你大放心,我的工人在上面工作了這麼久也沒有遇到過一個壞人。」馬約瑟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胤礽不知道在其他人眼里這是個怎樣的所在,哪怕之前從尹豐那里見識過,還是被眼前這看不到盡頭的隧道給震撼了,頂上間或著還以看到一盞盞照明燈,與紡織廠的相似。不遠處的工人正有條不紊地搬運鐵軌放置在沿途,負責鋪軌的也在小心謹慎地重復檢查對接處的穩固,因為有馬約瑟在,工人並沒有受到突然到來的諸人影響,依舊在路上忙碌著。
這期間康熙已經問了馬約瑟很多問題,身為九五至尊,他的眼界與學識都是不用質疑的,早在少年時期就從傳教士那里听聞了許多西方趣聞軼事,卻都沒有親眼所見帶來的震撼。
「如果陛下願意嘗試,紫禁城里也以在短時間內用上電燈。」馬約瑟得意的說著。
「這確實比油燈蠟燭來得亮堂。」康熙抬頭看著頂上,喃喃自語。「你說這個火車要何時通行。」最後竟也有些期待。
「最快也要兩年,如果陛下再往廣州方向去,也許來程就以搭上往福建泉港的火車。」馬約瑟如是說道。
這時已不用再征詢眾人的意見,大家幾乎都迫不及待想要見識見識這個火車。
當康熙一行來到廣州府的時候,他才看到只有在折子里提到的繁華景象,與京都相較有過之而無不及,港口上是堆積如山待裝船出港的貨物,更有許多金碧眼的洋人進進出出,攜帶火銃的巡衛兵一刻鐘一隊從港口巡過,遠遠望去,水師營也在海上來回巡邏,眼見處無不透著勃勃生機與商機,難怪廣州知府竭力奏請開放海禁。
「皇阿瑪,前面就是隆科多在此地的直隸衙門所在,來之前兒臣就已知會過,相信他已肅清閑雜人等,確保不會驚動其他官員。」胤礽靠近康熙低聲說著。
八阿哥也應承著說︰「是啊皇阿瑪,這一路上我們都過州府而不入,此地商貿往來人員混雜,為安全起見,還是住到隆科多的衙門較為妥當。」
在這個問題上眾人再次達成共識,饒是康熙想微服到底也拗不過一眾阿哥與大臣們的懇求,在入夜後進了隆科多的直隸衙門。
「還好隆科多是個精明能干的,也不枉太子哥在皇阿瑪跟前舉薦。」飯後,四阿哥與八阿哥一齊去到太子處吃茶,閑說著提到了隆科多。
胤礽嘴上含笑,說起這個隆科多,還是胤禛在爭儲之中的關鍵人物,如今卻被自己給用了,當真是世事無常。
八阿哥躑躅著,「不過,其伯父佟國綱之死卻是與索額圖有著莫大的關系,而索額圖又是太子傅,我擔心隆科多未能對太子哥真忠心。」
四阿哥也說︰「對啊太子哥,八弟不說我倒是把這事給忘了,佟家跟索額圖現在是勢同水火,八弟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要不就把隆科多調回京去,也好過放在外面無法掌控。」
「你們大放心,我既然敢用隆科多自然是有把握的。」胤礽這樣說的時候就听到門外有人求見。
隆科多拜見過太子後又給在側的兩位阿哥行了禮,「殿下,奴才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說著為難地瞥一眼四阿哥二人。
不待兩位阿哥離去,胤礽就擺了擺手,「無妨,四阿哥與八阿哥不是外人,你有話只管說來。」
隆科多這才從懷里掏出一個封口粘了火堿的信封呈上,「之前就準備將此信送往京城,得知殿下要來就給留了下來。」
胤礽在看過信後就隨手遞給了一旁的四阿哥,對隆科多說道︰「我知你一心想著報復索額圖,之前我就與你說過,凡事都不要太過激進,索額圖現在雖說失了勢,不是還有句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他只是暫時失勢,以你目前所提供的證據根本不足以將他扳倒,但卻有能把你自己陷進去。」
隆科多呆了呆,卻仍是不願相信胤礽說的,「奴才這些年來明查暗訪,為的就是早日為伯父報仇,殿下如果說這些還不足夠,那豈不是要讓伯父白白冤死。」
胤礽沒有參加葛爾丹一役,其中佟國綱之死更是知之甚少,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是福全指揮有誤才導致的,後來卻又傳出乃系索額圖設計陷害福全常寧兩兄弟才至佟國綱死,真相究竟如何卻更加撲朔迷離,但以肯定的是,佟家人已經把這筆賬算到索額圖頭上,致死方休。胤礽啟用隆科多也是看到了這點,見他情緒激動,不免安撫道︰「索額圖在朝中的勢力盤根錯節,你單單提出他收受賄賂的證據根本不能將其撼動。我之前就告訴過你,只要你能拿出有力的證據,我是絕對不會包庇。」
八阿哥補充道︰「嚴格來說,只要是讓皇上不能容忍的,卻是比你提供的任何證據都來的快捷有效。」
這話讓隆科多猶如醍醐灌頂一般,霎時覺悟,在謝過八阿哥後就告退了。
「八弟,你這話提醒的有些危險啊。」四阿哥看著走遠的隆科多說了句。
八阿哥卻無所謂道︰「也是時候給索額圖一點顏色了,再由著他這般妄自尊大下去早晚有一天會連累太子哥。」
胤礽倒也沒反對,只說︰「派個人盯著隆科多。」免得他真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說到底隆科多也是自己舉薦的,真惹出事對他也沒好處。
四阿哥應聲就出去了,八阿哥拿著信若有所思道︰「太子哥,這個雖然對索額圖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對明珠而言就如同催命符了。」
明珠與大阿哥交往甚密,如果想要打壓大阿哥最好的辦法就是先鏟除明珠,沒了這個助力,大阿哥也就掀不起什麼風浪了。胤年紀雖淺,果敢與決斷卻是遠超胤禛,胤礽忽然覺得這個八阿哥更像是四八結合體,好在自己沒與之為敵,否則這絕對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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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康熙在馬約瑟的陪同下參觀了廣州境內的各大紡織廠與打造火車的基地。
直到這時康熙現自己雖居廟堂之高,卻也如同井底之蛙,哪怕再不願意承認,時代與事物的變遷也在昭示著大清的固步自封已經被西方國家遠遠拋在身後,單以小小島國的倭寇就敢襲擾漁民掠奪船貨就以說明很多問題,更不用說沙俄。
在見識過了許多新事物後,康熙帶著復雜的心情登上了開往福建的火車。
康熙所乘坐的車廂是專門打造的貴賓廂,不僅寬敞明亮,休息區比御用鑾駕還要舒適,顛簸感更是極其微弱,置身其中不多時便能入睡,其他還有會客廳,用餐區一應俱全。
在感受了舒適快捷的火車之後,康熙等人反而對車馬的速度乃至舒適度都有了不同程度的不滿意。最直觀的表現就是在回京後當康熙提出要在全國範圍內修建鐵路的時候,幾乎沒有幾個議政大臣反對。
回京後胤礽也听到了不少有關頤和軒的事,在他離宮的這些日子里,秀女瓜爾佳氏以壓倒性的優勢博得了皇後乃至太後的歡心,太子妃之位似乎毫無懸念非她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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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寧之所以能夠博得皇後的歡心不僅是因為她操得一手好琴,更重要的是為了能夠成為太子妃而事事走心,別個的琴也許彈的很好,但她是用心在對待,就好像太子注定是她的一樣,那志在必得的勢頭讓對手看了就望而卻步,每天朝氣蓬勃的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什麼都沒做就讓太後一眼看上了。
當然,太後還看上蕙寧的字,那與太子的行草相得益彰的字跡與大多數大家閨秀擅書的娟秀字跡有著天壤之別。
「石文炳是個粗人,沒想到把女兒教養的如此不俗。」說著就命人把畫卷展開。
「這是……」康熙看著一副展現在自己跟前的素描怔忡了下,名家畫作他見得多了,卻還不曾見過如此質樸又生動的丹青。
太後笑道︰「這是寧丫頭給哀家畫的肖像,雖然沒有如意館的畫師畫的華麗,卻是讓哀家見識了什麼叫素描,一小塊黛石,半個時辰不到就完成了。」
皇後也附和著,「何止書法,蕙寧的琴技那才叫一絕,臣妾自詡琴藝在這紫禁城中鮮有人及,不曾想她小小年紀不僅操琴沉穩,就連領悟力也是驚人,一個曲子只听一遍就記下了,哪怕是宮局頂級師也不能與之匹敵。」
康熙眉梢一挑,很是意外連皇後也贊賞蕙寧,不免奇道︰「其他幾位姑娘就如此不堪一擊。」
皇後道︰「卻也不是另幾位姑娘不如蕙寧,都是端方的大家閨秀,只巧的是臣妾與太後都喜歡蕙寧,這也許就是緣分了,至于太子妃的人選自然還是由皇上來定奪。」
「皇後說的是,哀家也是這個意思,若是能選中寧丫頭當太子妃固然好,若是不然,就指給胤祉做他的嫡福晉,反正他也不小了。」太後卻是一心想把蕙寧留在紫禁城中。
听到太後與皇後紛紛表現出對蕙寧的喜愛,康熙的心里並沒有面上表現的那樣開心,還因此把頤和軒的幾位姑娘都傳到了南苑的圍場。
「去圍場了?」雖然胤礽反復強調不要再在自己面前隨意透露有關蕙寧幾人的任何消息,當隨喜說蕙寧等人被傳至南苑圍場的時候還是很吃了一驚。
隨喜恭敬道︰「是的太子爺,听當班的侍衛說,幾位姑娘一早就過去了,好像是萬歲爺要考量她們的騎射。」
胤礽卻是搖頭失笑,同時也不自覺地松了口氣,從早年間接觸過來看,蕙寧的騎射應該不成問題,這便繼續低頭看監察司呈上來的折子。
隨喜見太子沒有要動身的意思,也不知哪來的膽子,徑自又說︰「听皇太後宮里的老嬤嬤說,皇太後昨兒個夜里就讓人吩咐三阿哥今早去圍場,道是讓他去瞧瞧石將軍家的姑娘,若是落選太子妃,皇太後便要作主將石姑娘指給三阿哥。」
胤礽听了猛地抬頭,「你說什麼?」這事幾時又扯上三阿哥了?
隨喜畢恭畢敬重復道︰「石姑娘若是落選,皇太後就要把她指給三阿哥當嫡福晉。」
胤礽卻忽然按捺不住,丟下折子就出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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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射對于蕙寧來說本屬易事,之所以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卻都是因為給餓的。想她從小到大胃口好身體棒一頓要吃四兩飯,自入宮以來不僅口糧驟減,就連衣裳也是一件小過一件,人家教授禮儀的嬤嬤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把話說透骨了,滿族的主子爺們是喜歡腰肢盈盈一握,又前後豐盈的姑娘,那樣既不至于在床第間被瘦骨硌得慌,也不至于沒了觸感,所以姑娘家的三圍要是換算成現代的單位,那就是七十五,五十,七十九。
這對于身材高挑的蕙寧來說,基本沒有一個能達標,于是每日就被督促著必食豐胸藥膳,又因腰月復被束,在食完藥膳後壓根兒就吃不下二兩米飯,如此這般的人也變得柔弱許多,卻也更像個端莊大方的閨秀。
佟秀女說︰「蕙寧,我們幾人素日里鮮少練習騎射,你待會兒就別太拼了,要是不小心從馬上跌下來就得不償失了。」
李秀女也是這麼認為,「現在誰人不說太子妃之位非你莫屬,我們不會與你爭的。」
蔡秀女扶著蕙寧柔聲道︰「真不知道姐姐是怎麼想的,太子固然好,他日若登大寶,後宮的妃嬪卻不止如今毓慶宮里那幾個,屆時拈酸吃醋的事有的你煩,依我看,還不如嫁個郡王來得輕松。」
蕙寧才不會因為她們幾人的這幾句話就放松警惕,宮斗什麼的她早從踏進紫禁城那一刻起就做好心里準備了,這些個美少女看著無害,誰又能保證她們的內心深處也是天然無害。所以她們說歸說,听听也就是了,她才不會傻傻的當真。
在用了提神醒腦的道具後,蕙寧揮的一如往常那樣,颯爽的英姿不僅把在場的爺們給吸引住了,就是姑娘們也驚嘆不已,都道蕙寧一定是愛慘了太子才會這樣玩命,各自暗戳戳地下定決心要退出角逐。
三阿哥壓根兒就忘了蕙寧就是當年那個在草原上與他們生沖突的姑娘,但見姿貌清麗的姑娘很是眼前一亮,喃喃自語道︰「倒不似一般閨秀嬌氣。」
「卻也別背表象給迷惑了。」太子不知何時來到了三阿哥身邊,與他並肩駐馬于場邊,眺望不遠處策馬揚鞭的女子。
「太子哥的意思是……」三阿哥驀然回眸,見太子也看著自己剛剛看著的那個女子,會意道︰「太子哥要是覺得那個姑娘不合眼,正好了,皇太後正有意把她指給臣弟。」
胤礽被噎了聲,這與自己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馳。不過他也沒再與三阿哥逞口舌之快,反而笑道︰「此女一看便知是個強勢霸道的,三弟的喜好還真是與眾不同。」
三阿哥似乎還覺得胤礽是在故弄玄虛,這又將注意力投向場內,能是受到了胤礽的影響,再看場中那個英姿颯爽的女子竟也聯想到了她彪悍的一面,如若不幸是個醋壇子,以後的日子想想就覺得頭疼。
胤礽也不知道一向冷靜自持的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緊張蕙寧,最後他把這些行為歸咎于自己對未來的已知,潛意識里早已把蕙寧當成了太子妃,但嚴格說來自己並不了解她,除了幾次短暫的接觸,最多也就是覺得她有別與一般大家閨秀。
回宮後,胤礽就得到了消失時久的丘東笙的消息。
雖然再見丘東笙感覺他又變了不少,但胤礽還是松了口氣,「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丘東笙說︰「很抱歉,讓你擔心了。」
「上次究竟生了什麼事?」說不好奇那是假的,胤礽甚至還聯想了許多,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丘東笙就是望月苦苦尋覓的那個良人。
「此事說來卻是要多謝你幫忙找回了這把劍。」丘東笙說著拿起胤礽找來了那把劍,目色愛憐,好似看著的是自己的戀人。
原來丘東笙與望月便是那戰國時期的干將莫邪,干將獻劍後遇害,莫邪為復仇走上了修真路,歷經滄桑只為找回曾經的摯愛,沒想到的是兜兜轉轉千百年,干將早已輪回幾世,只一縷執念未散盡,尋蹤覓跡進入修真界,痴纏望月多年,終因干將莫邪劍重逢復得記憶。
「看來她對你用情至深。」否則也不能這樣苦等一個人千百年之久還不變初心,「你們今後有什麼打算。」
丘東笙道︰「今日我就是來向你道別的,以後不知還能否再相見,這兩把劍就贈予你了。」說著,另一手中赫然憑現出了莫邪劍。
胤礽想也不想就婉拒了丘東笙的好意,「不行,這兩把劍對你們來說非同一般,我卻怎麼能收。」
丘東笙也是個執拗的,徑自就將兩把劍擲送進胤礽的店內,「這兩把劍對我們已經沒有用處了,不如你送我一個簪子吧。」說這話的時候面上揚起一個和煦的微笑,就好像情竇初開的少年第一次去見心儀的女子那樣。
胤礽似乎明白了丘東笙,這便將一支簡潔的白玉簪換了干將莫邪劍,交易的時候又悄悄把之前丘東笙之前贈予自己的對戒放回到交易器上,他想,這對戒指現在也許更適合丘東笙與望月。
離開位面空間後,胤礽鬼使神差地去了北五所的頤和軒。宮牆外隱約听到一陣琴聲從內里傳來,如晚風拂面般怡人。胤礽就那樣站在牆外靜靜听著,恍似透過琴聲就了解到撫琴之人。哪怕曲終了,他仍佇立在頤和軒外久久不肯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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