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棄妃為後 090.阿音,對不起

作者 ︰ 七夏淺秋

待凌音微有詫異的抬眼看清身前男人的面容時,司元絮已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旁。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

此刻,垂眸俯視著她的二人,已將她所有的脆弱狼狽皆盡數收入了眼底。

目光輕轉,她冷冷一笑,「怡王好興致,你不留在宮中替皇上處理政務,卻也到這荒郊野地來,便不怕失了王爺的身份嗎?」

听著眼前女子略帶譏諷的話語,司元絮微有急切的瞥了眼身旁負手而立的琊染,開口道︰「阿音,是我自作主張帶你來這里的,也是我派了人去怡王府捎信約他來此。」

輕笑著站起身來,凌音的目光卻依舊是落在眼前的石碑之上,「是楚 與夏廣南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將我的父母合葬在一起。」

「而且,我知道他們絕不會將我父母的合葬之地,泄露給任何人。饅」

嗓音微微沉凝了幾分,她繼續道︰「而自你回到盛京後,除了有兩次是私自出宮找他外,基本都是待在宮中,又怎麼可能打探得到?」

言語間,凌音將目光緩緩投向了一直淡然的看著自己的琊染,話語中皆是篤定之氣。

不等眼前男人開口,凌音再度道︰「除非,是有人故意讓你向皇後提出以采買為由,將我一道帶出宮,載來這里。」

此刻,敏銳的察覺到這二人間的異樣情緒,司元絮情急之下,月兌口便道︰「凌音,你明知容修不過是想利用你,籠絡凌懷安的舊部而已。」

「他根本就不愛你,你選擇他…」

冷冷地打斷了女子的言語,凌音眸色淡淡的看了眼不遠處,揚聲道︰「若是容修的目的不單純,似乎怡王也單純不到哪里去。」

「否則,當初在錦溪府相遇時,他怎會無端的對逃亡的我施予援手?甚至還利用我找到了周岩,用于要挾容修。」

「那日,在金鑾殿上,他不也是利用我在皇上面前立下了功勞嗎?」輕輕皺起眉,凌音的嗓音已是寒涼了幾分。

頻頻的搖著頭,司元絮看了眼身旁並不打算解釋的琊染,著急的搶下了凌音的話語,「你可知道,皇上原本將凌氏滅族一事封鎖了消息,是容修為挑起事端,才暗中派人去告訴了上官雲。」

「他這樣做,不過是想要借此籠絡上官雲。若是他收服不了上官雲,自也有正當的理由奪去上官雲手中的兵權,並除之而後快。」

愣愣地看著凌音神色靜寧,不言不語的模樣,司元絮只覺自己越來越不明白這女子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可此時,忽然出現在三人眼前的上官雲,讓司元絮似乎明白,琊染不僅讓她將凌音引了來,甚至也叫上了上官雲。

這是他們四人自那日宮宴後,再度面對面的站在一起,並且是在凌懷安的墓碑前。

許久,凌音將眼前三人一一看過後,才緩緩開了口,「司元絮,你所說的一切,我早就從陳之婉那里得知了。」

唇角噙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繼續道︰「可我不在乎。」

「後來,我自己想了一想,若是他們都想要利用我,我為什麼不選自己所愛的人嫁呢?至少我有了能與他長相廝守的名份。」

霎時,司元絮被她忽然道出的話語,震驚得已是駁不出一個字。

而一旁的上官雲,亦是想不到凌音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微凝了眉,他咬牙道︰「音音,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若有什麼苦衷都可以說出來,有大哥在,大哥會一直守在你身旁保護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此刻,一直都沉默不語的琊染,也終是淡淡的開了口,「凌音,你與陳之婉做交易,讓她帶你進宮,助你取得皇後的喜愛留在宮中,不過是斷定在皇宮中除了皇上與皇後外,沒人能將你怎樣。」

「而你最想躲避的人是本王,對不對?」

迎上琊染寒涼冷薄的雙眸,凌音輕嗤而笑,「看來怡王尚有自知之明,我既欲嫁給容修為妃,又怎會犯了大忌,在大婚前與其他男人有著牽連?」

「皇後本就欲為我尋一個合適的家世背景,以來嫁給容修,我為何不順勢而為,討得她歡心?」

听得凌音的這般言語,司元絮大驚。

她沒想過,這個與自己呆在一起數日的女子,竟有這樣深的心機。

眸光一轉,她看向身旁的琊染,卻見這男人只是愈發冷漠的開口道︰「凌音,如今你身邊葬著的就是凌懷安與你的母親。」

「當著他們的面,本王最後問你一次,你想要的本王都可以給你,你願不願意隨本王走?」

滿目笑意的看著眼前男人,凌音字字清晰的應了聲,「不願意。」

瞬間,她便捕捉到了琊染眼底沉出的冷怒與極冰之寒。可他卻並未多說什麼,而是瞥了眼走到她身旁的上官雲,道了句,「本王輸了。」

話音剛落,他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看著男人漠然的背影在自己眼前漸漸遠去,凌音知道,她與這男人已是徹底決裂。

難掩眸中的錯愕與震驚,司元絮呆呆的看了看凌音與上官雲,最終還是隨了琊染一同離去。

片刻後,待這二人的身影在自己視線里消失無蹤後,凌音極度緊繃的身子才得以放松了開來。

指間輕輕一動,她便驚覺,原來自己的掌中早已沁出了虛薄之汗。

見凌音的神色有些不對,上官雲忙一把將她扶住。感受到旁側女子的身骨一瞬綿軟,他沉眉開口道︰「你沒事吧?」

略有吃力的搖了搖頭,凌音問道︰「琊染方才對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此刻,上官雲才原原本本的將他與琊染打賭之事告訴了凌音。若是輸了,那男人此生便不再糾纏于她。

她並不知自己會不會為今日的決定而後悔,但她想,也唯有如此,才是她與琊染最好的結果。

看著身旁女子沉思的模樣,上官雲朝她溫言道︰「音音,大哥不會讓你後悔選擇我的,我一定會像凌將軍一樣對你好。」

眉眼輕輕一低,凌音撥開了他扶在自己手臂處的大掌,「我方才說的話,你難道沒听見嗎?」

「大哥,你明明知道我愛了容修多年,既然我選擇嫁給容修為妃,自是出嫁從夫。」

滿眼驚色的看著身前女子,上官雲心有不甘的問道︰「若是他欲奪我兵權,你打算如何?」

輕勾唇角而笑,凌音不暇思索的應道︰「自然是幫他。」

她不曾想過,自己竟然在同一天選擇了與兩個男人徹底決裂。

看了眼身旁神色落寞的男人,凌音將心一橫,便轉身朝了馬車行去。幾步踏上馬車,她不再多想什麼,只是朝車夫吩咐道︰「我們先回宮吧,司姑娘還有事要辦。」

獨自靠坐在馬車上,凌音輕合上眼,心中翻騰的盡是方才的一幕幕。

入夜。

因司元絮尚未歸來,凌音便思量著代替她伺候在皇後左右。看了眼窗外的天氣,凌音估模皇後服藥的時辰已到,便徑自去到了藥坊。

端著溫好的藥膳,凌音剛一踏入內殿,輕倚在軟榻上的許秀瑜便微有詫異的開了口,「凌丫頭,絮兒今日與你一道出宮,為何你回來了,卻不見她?」

快步行至她身前,凌音將藥膳的瓷蓋揭去,朝她手中遞來,「阿絮說她中途有事有辦,便讓我先行回了宮。」

眉間輕輕一凝,許秀瑜忽的拍了一記桌子,「這丫頭真是越寵越放肆了,待她回來,本宮定要罰她禁足。」

此刻,她已沒了平日里的溫淡端莊之相,而是聲色中頗有厲色。

見她似動了怒氣,凌音忙放下了手中的藥膳,輕言道︰「皇後娘娘,阿絮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才忙到這會都未歸來,娘娘切勿因怒氣傷著身子。」

「這會,娘娘也不知她究竟在辦何事,不如待她回來後,娘娘問個清楚,再決定是否要罰。」

瞧著身旁婦人因自己的一番話語神色緩和了不少,凌音輕笑著再度將藥膳端至了她面前,「娘娘不必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這藥若再涼些,口味怕是要苦沉了。」

一手接過盛藥的小碗,許秀瑜輕輕的嘆了口氣,「雖然你在本宮身邊的日子不長,但本宮卻覺你是個明事理的姑娘。」

「倘若今日是你遇到這事,定會差人給本宮知會一聲,不必讓本宮這般擔心。」

淺飲下一口放了各類養生之物的藥膳,一抹甘苦之氣在她嘴里徐徐蘊開,「不過話說回來,絮兒在本宮身旁多年,本宮也未見她有過如此不知分寸的時候。」

「莫不是,她出了什麼事?」

眼中忽的閃過一抹駭色,許秀瑜的臉色微微蒼白了幾分。

眸光輕輕一沉,正待凌音欲要安慰她時,一名小太監卻急匆匆的從殿門處奔了進來。

上前幾步朝她跪倒,小太監恭敬的遞上了一封書信,「皇後娘娘,這是司姑娘差人送給娘娘的書信。」

略有疑惑的看了凌音一眼,許秀瑜示意她將書信呈上來給自己。

一手接過書信,許秀瑜將之展開,細細的看觀了起來。片刻後,她已是眉開眼笑,「本宮當這丫頭跑哪里去鬼混了,還擔心她出事,原來竟是去了怡王府。」

將手中的書信一收,她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一旁的凌音,「沒想到,這丫頭這麼快便與怡王看對了眼。」

「看來,在你之後,本宮馬上就能喝上他們的喜酒了。」

難掩心中的喜悅,許秀瑜笑中帶嗔,「只是,這丫頭三番四次的老往怡王那跑,就怕落了閑話,畢竟這姑娘家在還未出閣前,是要矜持一點才好。」

徑自飲淨了剩下的藥膳,她接過凌音遞來的清水,淺啜了一口,「看來,這丫頭是真長大了,已是留不住了。」

靜靜的听著身旁婦人的歡喜之言,凌音的心中卻滿是酸澀苦楚。將輕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收緊,她唇角蘊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她在難過什麼?她不是早就預料

到了這樣的結果嗎?

*******

翌日。

因心中記掛著從凌懷安房中尋到的小瓷瓶,凌音在瑤光殿忙完後,便得了空準備去趟太醫院。

在宮人的指引下,凌音一腳踏入太醫院時,各醫女太監皆在院內篩分著藥草,而幾名太醫則是在忙著開方試藥。

在門口靜候了片刻,待凌音瞧見其中一名太醫似忙完了手上的事務後,便朝他走了過去。

行至太醫身旁福了福身子,凌音輕言道︰「這位大人,不知道你現下得空嗎?」

抬眼看向身旁朝自己說話的女子,太醫細細辨認了一番後,恍然悟道︰「你是凌姑娘吧,不知此番前來太醫院是有何事?」

「是這樣的,若是大人你不忙,民女有樣東西想給大人鑒定一番。」

言語間,凌音從懷中掏出了那枚與楚 的小瓶一模一樣的瓶子。將小瓶遞入太醫手中,她繼續道︰「這枚小瓶是我在父親凌懷安的房中偶然得到的。」

「但我不知這其間究竟裝的是什麼藥品,所以想請大人幫我看看。」

一手接過殘有血痕的小瓶,太醫的目光微凝了幾分。心想這枚小瓶興許有些不尋常,他慎重的開口道︰「你且等等,我去幫你查驗一番。」

「好,便有勞大人了。」凌音再度朝他一福,候在了原地。

一陣忙碌後,那名太醫帶著小瓶回到了凌音身前,「凌姑娘,這瓶中所裝的,乃是與上次宴會中一樣的蠱毒。」

眸色微微一驚,凌音追問道︰「大人確定這瓶中之物就是那種蠱毒嗎?是否會鑒別錯漏?」

皺眉搖了搖頭,太醫神色篤定的開口道︰「絕不會錯,當初事發之時,我們特意研究過那酒水中的蠱毒,確實就是同一種。」

見眼前女子眸中滿是思疑之色,他繼續道︰「這蠱毒進入人體後,會噬人骨血,迷惑心智,得須定期服用解藥才能保住性命。」

听得他的一番解釋,凌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裝有蠱毒的小瓶,怎會出現在凌懷安的房內?而楚 那個與之相同的小瓶里,是不是也裝著蠱毒?

來不及思考這些,她只覺自己既已打算嫁給容修,那麼上官雲,夏廣南與楚 便應該是安全的。

但是,她若能將這個蠱毒,在新婚之夜給容修種上,她倒是能以此來要挾他放了自己。

不再多想什麼,凌音朝太醫道了謝後,便獨自回到了她在宮中的住所。

回到廂房中沒多久,正待她倚在床榻上猶自思慮著今後的事時,門口傳來的一陣敲門聲卻打斷了她的念想。

起身行至門前拉開雕花木門,凌音見一名小太監朝她恭敬的一揖,「凌姑娘,皇後娘娘這會在松荷苑听曲,但微感風涼,她便差了奴才來知會姑娘一聲,將她的錦裘斗篷送去松荷苑。」

「好,我這就去。」點頭應了小太監後,凌音便去到瑤光殿內取了斗篷朝松荷苑的方向踏去。

一路行至松荷苑內,凌音順著旋梯上了二樓,卻沒有看見皇後的影子,更沒有听到戲班唱曲的聲音。

心有疑惑的將四周都探看了一番,正待她思量著那小太監為何要假傳口諭時,凌音的口鼻卻忽的教人用棉帕緊緊的捂了上。

慌亂的掙扎著,她呼吸的頻率愈是急促,那迷.藥傾散的速度便愈是迅猛。

不消片刻,她便覺眼皮極是沉重,意識也漸漸模糊。不甘心就這樣被人謀害,她咬牙用盡最後一絲氣力,掙動著瞥向了身後偷襲自己的人。

盡管只是粗粗的一眼,可凌音仍是認出了,她是楚 。

看著身前女子凝向自己那沉重的眸,楚 目光一暗,便伸手輕撫上了凌音的眉眼,「阿音,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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