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天氣轉涼,河邊是不能再去了,我開始習慣賴床。
季陽不知從哪里學來了新手藝,粗粗壯壯、藕斷絲連的老藕塊兒被切成薄薄的片兒,漬了糖的,泡了椒鹽撒了辣油的,脆爽的口感夾著藕片的清香。陳老頭吃過一次後就惦記上了,每每從我口中奪食都是一次慘痛的教訓。
九月的中旬,菊花滿地月滿中天。家里派人給我送來了新衣壽果兒,新衣是最新的布料,壽果兒用糯米面的皮兒包著甜的咸的餡料,吃一個頂上一頓飯。我抱著大大圓圓的壽果一個啃半天,糯糯的皮兒咬起來粘牙,可是就是放不下手。
九月十五,我的生辰。過了今日,我就又長了一歲。
季陽看我喜歡糯米做的壽果兒,把糯米摻了碎牛肉、咸鴨蛋,厚厚的荷葉包起來,放在木桶里蒸上一天一夜之後,香香的肉粽就可以上桌了。
肉粽蘸著辣油或是直接抱著啃都可以,但是就是不可以多吃。左右衡量,樸醫師上次苦苦的藥水佔了上風,我不得不掂量著肚皮吃東西。九月中旬的生日,是我在小村子里這幾年來最熱鬧最快樂的生日。
而生日過後的那個冬季,來的匆匆忙忙。十月的雪花飄下,陳老頭感慨時局動蕩,蒼天有眼。撇撇嘴,我告訴陳老頭這個世界的政治與我無關,早晚都是要消亡的。
陳老頭苦笑,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那種無奈悲涼的神情。我想,這也應該是最後一次了吧!
整個冬季都很寒冷,我繼續發揮賴床的小強作風,美食誘惑也不行!每次出門去都會裹得嚴嚴實實,像一顆跳球,最遠的距離就是朱師傅那里。也許,我真的有做宅人的潛質,或者我本來就是這種宅人?
在俏丫頭的干擾下,朱師傅的課堂已經成了茶話會。小蘭花听到季陽講述的童話故事會驚叫連連,朱師傅在俏丫頭的熱烈關注下羞澀的欲拒還迎,而我的任務就是吃飽喝足睡大覺。
年關來臨,村子里的人群來來往往,漸漸的有一些人被接走,回家或是探親,還有一些留下,準備著迎接新年。但就是在這個關鍵時刻,我不幸再次病倒了。
阿嚏……我揉揉發紅的鼻子,鑽在被窩里喝著辛辣的姜湯。腦袋昏昏沉沉的好像不屬于自己一般,思緒混亂。每年的冬季都要因風寒在房間呆上幾天,可今年卻反反復復總不見好,體溫也一直偏低。
樸醫師也說不出具體原因,只能總結為體弱氣虛,要求我在病後多多走動鍛煉。不過幸好湯藥不苦,不然這近一個月的養病期將是多麼的難熬。
以往年關家里只有我和俏丫頭,兩人在大年夜會到處打家劫舍,搜刮紅包……然後回到自己的家里吃年夜飯。日子雖不熱鬧,卻也溫馨。
今年的團圓夜,我在病床前不能外出,少了許多樂趣。不過,家里多了一個季陽,感覺應該會熱鬧了許多。
接近年尾了,林老頭回家了。現在想來,他每年匆匆回家並不是回到所謂的明珠城的家,而是京城的那個「大家庭」。那許多的明珠城特產,在寒風中長路迢迢的送過來,也難為他了。雖然現在還是不很清楚,我,歐陽飛,與林仲元、季陽他們的關系,我也不想清楚。但若結局必定是那樣的話,我會欣然接受的。
「今天就是大年二十九了呢,小公子,俏丫頭我就要生日了呢,紅包要準備好呀!」俏丫頭在年三十慶生,真是一個不錯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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