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謀寵 第一百四十八章 險中求勝(五)

作者 ︰ 蕭雪楓

琦軒想低調的帶著小櫻用膳之後就休息,去一趟太廟就回建州,是人在後宮似乎就身不由己了。

皇後差宮娥下來問︰「王妃擅長歌唱,還是舞蹈?」

「民女擅長彈琴。」小櫻把酒樽往桌子上一撂,很不爽,這是把自己擺在歌姬舞姬一起麼?還真的很會羞辱人呢。這個看著親切的表妹,實際上還是嫂子啊。

宮娥沒見過有人膽敢在這樣的宴會上脾氣,嚇了一跳,還是回去稟報了。

皇後看了過來,剛剛好跟李櫻對上眼了。李櫻端起酒樽,向她遙遙敬了一杯酒。

琦軒知道小櫻不喜歡表演,就跟她說︰「待會兒,如果皇後來請的話,我來拒絕。」

「不必。在你府上,你從未給我氣受,今日,我應該給你長臉。」

小櫻明顯是在生悶氣,也不知道是氣他沒有提前說封妃的事情,還是氣皇後要她表演。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太後來人請了。老宮女說︰「太後听說王妃擅長古琴,特意請王妃撫琴一首。」

小櫻斜眼看了琦軒一眼,一副你去拒絕啊的樣子。

琦軒站起來,扶起她︰「都怨我的不是。我陪你一起。」

歌姬舞姬款款退下,偌大的宮殿,只剩下皇上,太後,皇後,跟一干後妃。小櫻覺得又回到了曾經,那一年,李槿要表演舞蹈,拉自己上去彈了一曲《嬋娟》,也因為那一首曲子,救了鳳長歌一命。是福是禍,早已不是自己說了算。

「你想彈那一首?」琦軒站在她身邊。

「你放心,這里不是周國,我不會脾氣。你站著就好。」小櫻手指在古琴上輪了一遍,音色不錯,惜之前的琴師不愛。

記得跟沐芳在臨州假裝成婚的時候,天冷無事,他就在家里譜曲。有一首《桃花》,就在那個時候作的。後來他失蹤以後,只想團圓,就經常彈《嬋娟》,《桃花》那麼歡愉的曲子怎麼都不合時宜了。今天這里這麼多雙眼楮盯著,就假裝開心,哄他們不開心吧。

小櫻的指甲一直留的很長,不必用護甲,就直接撩撥起來。

琦軒猜想,她一定懷恨在心,會選一首大氣凜然的曲子,震撼在場的所有看客,結果她彈起來是那麼輕松歡愉,就像是一縷清風,帶著花香,陣陣襲來。她,怎麼沉得住氣?又從何時練習過這樣的曲子?本以為對她足夠了解,卻不想給了自己一個意外。

就在所有人沉溺在歡的氣氛里,李櫻的曲子彈完了。她挽著琦軒,從原來的路,走了回去。

皇後冷哼一聲,跟太後說︰「尋常百姓家的女子,真的有這麼好的才藝嗎?母後,我看皇弟他是生怕我們刁難人家,護著新娘子呢。」

「由著他吧。哀家也老了,管不動了。」老太後看著琦軒扶著李櫻,若是這個時候不如他的意,怕立太子的時候,會平添很多波折吧。誰叫先帝死之前,給了他嫡出的身份呢,分明就是庶出的皇子。

皇上夸贊李櫻技術高超之後,很快就散了宴席。

李櫻的衣服很簡單,混在人群里,還沒有宮中女官的服飾華麗,听到有人小聲議論。說原來王爺喜歡彈琴的才女,早知道就去練琴好了。另一個人小聲回復說,王爺府里還有一位會舞劍的夫人呢,你怎麼不去練劍。

「這些人,也不過說說而已。」琦軒一直站在她身後。

「累了,走不動了。」小櫻在王府養成了早睡的習慣,舟車勞頓這麼久,還要這麼晚的彈琴愉悅大家,早就累的站不直了。

琦軒一巴掌啪的一聲拍向自己腦門︰「早就過了你入睡的時刻了。」趕緊把她背在背上,去以前住的寢殿。

「記得明天早上叫我起床,不要被他們笑話了去。」小櫻臨睡前最後一句話交代完,就沉沉睡去。也沒有更衣,也沒有洗漱。

「唉——」琦軒看著和衣而臥的小櫻,自己解開衣帶。外面一個人影閃過,怕是太後的人在監視。

琦軒故意對著小櫻說︰「夫人,睡里面去一點。你四仰八叉的睡在中間,我睡哪里啊?」

說完再去熄燈,外面的影子也就散了。

皇後看著眾人散去,空曠的大殿,只剩下自己一人,這夏天怎麼跟冬天一樣冷呢?

宮人來報,說王爺背著王妃去寢殿了。

娶一個比自己小八歲的姑娘,的確要百般呵護啊。這是表哥第幾次娶親了?兩位公主,兩位郡主,一位女官……這是第六次,平民。不過跟皇上一年就要納幾位妃子相比,簡直就是少得憐了吧。

「娘娘,夜深了,回宮吧。」宮女提醒道。

「回吧。明天還要陪母後,陪王爺去太廟呢。」皇後坐上鳳輦,不再言語。

天亮了,小櫻又是慌慌張張的忙不過來。

「你能不能快一點?要是遲到的話,你後媽不高興了,將我賜死怎麼辦?」小櫻一般都是自己穿衣服的,是遇到特殊的日子,需要里外幾層的穿就沒轍了。

「別吵。讓我想一想。」琦軒記得白色穿最里面,然後是哪一種顏色,突然間想不起來。

「要不還是讓他們進來幫忙啦。我又不是沒穿衣服,你也不看看,到現在了,髻還沒梳呢。」小櫻覺得時間才是最重要的。

「我這記性啊!」

「老人家,你慢慢想。我先開門。」說著小櫻就拉開了大門,讓宮女們進來,「姐姐們,拜托你們了。我家夫君年紀大了,你們不理他就好。」

宮女們听了新王妃這麼說王爺,一個個想笑,又不敢笑。

半個時辰以後,兩個人終于人模人樣的穿戴整齊了。小櫻模一模自己腦袋上頂的黃金,這麼沉,應該走不到太廟就會掉下來吧。誰撿到,誰財嘍。

「去給先祖叩首,然後就能回建州了?」小櫻小聲的跟在琦軒身邊。

琦軒也希望早日回建州,是皇兄怎麼會那麼善良︰「然後是立太子。」

「立太子不是皇帝下詔書,昭告全國,就以了嗎?」小櫻以為跟周國一樣,立長子就完事了。留下來,難道是準備立賢廢長,要宗親同意麼。

「要是按照詔書的話,理論上,下一任是我。」段琦軒從來不願提及這件事,因為隨時會丟了性命。

「什麼?」小櫻差點尖叫出來。皇位不是父傳子麼,難道自己要做太子妃?那還怎麼回民間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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