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櫻看著段氏太廟,十五歲那年中秋,就該來跪拜行禮了,沒想到四年後,還是來了。李櫻啊李櫻,你已經欠下段琦軒太多,就陪他過了這一劫權當還他恩情吧。
太後跟皇後也上前叩拜,許願端王父子多福。若立一個平民王妃是安全禪讓太子之位的明面上的條件,那小櫻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看出破綻。
大禮告成,琦軒攜著小櫻跟太後說要帶她游覽御花園。
皇後只看琦軒︰「宮里的路,你都記得,本宮也就不派人引路了。」
「多謝皇後。」琦軒先帶小櫻回寢殿換了一身輕便點的衣裳,然後去了御花園。
琦軒在一處月季花下坐了下來,她喜歡月季,他知道。
「現在四下無人,不必擔心隔牆有耳,你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吧?」小櫻原以為了自己,現在看來,又不是為了自己。
「皇兄有很多皇子,選一個做太子再尋常不過。只是父皇在世的時候,立他為太子之時,要求他立我為儲君。所以……」
「所以你要不讓出儲君之位,要不去面見先帝?」小櫻現在理解為什麼太後一直給他喝毒酒了,就算弄不死他,起碼讓他沒辦法當皇帝。一群現任皇帝的皇子,跟一個沒有後嗣的病歪歪的王爺,朝臣們自然會知道怎麼選擇。
「果然,只有皇帝的妹妹,才能理解皇帝的弟弟啊!」琦軒笑了起來,久違的遇到知己的笑容。
「你娶了皇後的妹妹,卻不立正妃,是像你皇兄妥協嗎?國舅的女兒,身份地位也匹配,是怕你成了氣候,在朝野呼聲太高嗎?所以,四年前娶我,是權宜之策?」李櫻現在什麼都不確定了,眼前這個男人有太多秘密。而且,這些秘密,會一直影響下去。
「娶你是一個變數。死劫難度,而你剛好度過了死劫。」琦軒看著她的臉,既然以後要風雨同舟,起碼拿出一部分誠意來。「首先是你周國公主,太後跟皇上不會隨意欺負你。其次你總是花樣百出,也許娶了你,我能安穩度過下半輩子。現在看來,也還不錯。」
小櫻有點失落,不是因為自己的才華,不是因為自己的美貌,居然是因為身份跟性格。也是啊!大戶人家的少爺娶妻都要門當戶對呢,何況是儲君立妃。
「所以,現在的我,是個平民,帶著你在建州那個小地方過一輩子的平民生活,你皇兄就不會刁難你,只會無視你的存在,你依舊以安穩度日。對嗎?」
小櫻實則想說的是,若娶得是原來的李櫻,豈不是要為帝為後。難怪母後知道皇兄跟他的交易,知道自己與沐芳親厚,還是沒有阻攔這一樁婚事,自己的兒子當皇帝,女兒當皇後,換了誰都很願意吧。只是誰也沒有想到,被李槿給攪和了,全新的李櫻跟沐芳私奔了。
「禪讓,只是目前的權宜之計。父皇許諾我的,需要我自己爭取。」琦軒握著小櫻的手,「我知道你不喜歡權謀斗爭,等太子之位讓出去之後,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沒想到他如此深明大義,既然他都說好只幫這一次忙了,那就不好推辭了。何況現在身在陳國皇宮,也只能如此了。「王爺的身份如此尷尬,王妃也好不到哪里去。同舟共濟吧!」
清晨,李櫻迷迷糊糊的起床,不見琦軒。好像是說要去早朝來著,記不清。宮女們進來伺候洗漱之後,琦軒就一身紫色常服進來。
「誰家公子哥,如此俊朗?」小櫻先是一咋呼,然後雙手抱在胸前,「我家的,我家的!」
宮女們看著都忍不住小聲笑了起來。
「終于讓出了不是自己的東西,很快我們就以回王府了。要不要帶你在京城兜一圈?」琦軒給她遞了個眼色。
要是小櫻沒記錯,這一來京城就直接進了皇宮,似乎他都沒有跟任何官員踫到面。突然之間,又是立妃,又是讓出儲君之位,他的那般忠臣該亂成一鍋粥了吧!
「要!小女子從未來過京城,還請王爺帶路。我要坐馬車,你知道我的腿,走不了太多路。呵呵。」小櫻撒嬌起來,簡直勾人心魄。
「好!本王要帶王妃去最繁華的一條街,吃喝玩。哈哈哈!」琦軒摟著小櫻的縴腰,笑的像個紈褲。
宮女們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
果然在茶樓,飯館遇見很多熟人。李櫻作為新婦,收到無數祝福,更多的是那些人平凡的在跟王爺說平安和。祝賀新婚不是應該說一些早生貴子之類的麼?也對了,他跟他的忠臣良將現在都要蟄伏起來,平安第一了。自己只要乖乖的品茶,吃點心就好。
回宮的路上,小櫻一直打飽嗝。馬車里就他們兩個,琦軒想休息一會兒都不能夠。
「你就不能少吃點?別人還當我娶了一個飯桶。」琦軒一邊幫她拍背,一邊念叨。
「我只是各種糕點嘗試吃一塊而已。有的還沒記住味道呢。呃!」小櫻覺得最苦逼的事情,就是平常沒有什麼好吃的,一次給你很多,吃不完。
「你要是喜歡,我讓青溪幫你打包帶一些回去的路上吃。」
「天熱,糕點放不住的,會餿掉。呃!」小櫻才不要給別人留下王妃愛吃的印象呢。一不小心,打嗝打出眼淚。
「那就等以後再來了。」琦軒用袖子幫她擦去。
「不要。這點心吃的太危險了。」小櫻終于不再打嗝了,濕潤這眼眶,看著琦軒。
就那麼一剎那,琦軒看著這容顏,忍不住捧住她的臉頰,仔細看了又看。
小櫻以為自己又哪里錯了,他要糾正,結果他就這麼一直盯著自己,才想起這樣太過曖昧,別過腦袋,不給看了。
回到建州就要分開了,以後怕是她再也不想到建州找自己了吧。她喜歡到處跑,不喜歡勾心斗角,又豈會適應爭奪帝位的生活。
入夜,小櫻縮在床里面,想著白天他盯著自己的臉看。以前睡一起,不過是分半張床出去而已。現在,倒是有些不自在。
小櫻的一絲異樣,琦軒怎會沒有覺察。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如果內心有那麼點喜歡的話,應該要讓她自由吧,卻又是有多麼的想要留她在身邊呢。真的,很矛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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