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寞,你怎麼才回來」,我打開房門,就看見侯嘉兒抱怨的臉。
「有點事情」,我沒有多說,走進屋里,董青竹,歐陽沁心,顏絲都已經準備好晚飯等著我回來。
「抱歉,我回來晚了」,難得的,我開口說道歉。
其他人都愣了一下,也難怪他們詫異,記憶中,這是第一次在我的臉上出現這種表情。
「寞寞,你搞什麼,嚇了我一跳」,侯嘉兒給了我一掌,隨後把我拉到桌前,「你要是真的覺得抱歉,就把這桌子的飯菜全部吃光」。
「就是」,董青竹也附和。
「這麼多,我可吃不下」,我為難地看著好友們,我的食量素來就不是很大。
「吃不下也要吃,這可是我們為了慶祝你升入紫智特別為你準備的」,董青竹給每人倒了一杯紅酒,開口道,「雖然我和嘉兒不能陪你在一起上下學了,但是有沁心,現在又加了一個顏絲在你身邊,我們也放心啦」。
「顏寞,加油咯,以後一定要快樂」,侯嘉兒看著我,認真地說道。
「你們干什麼弄這麼傷感,我們還可以經常見面啊」顏絲可能看到我身邊有這麼好的朋友在身邊陪著,感動的紅了眼眶。
我看著好友們真摯誠懇的臉,心中軟軟的,何其有幸,能遇見她們,陪我走過暗淡的歲月。
舉起酒杯,我們一飲而盡。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善良的人,我的狠,我的絕,只是讓自己充滿恨意的內心找個出口,否則,我會瘋狂。一如母親在我面前從高樓墜落,令我來不及抓住的虛無,12歲的我,從孤獨絕望的憤恨中逐漸堅強,逐漸冰冷。如今,我已強大。
「寞寞,是你,對不對?」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很多。
「沒錯」,我冷冷地開口。
「你~~~咳咳」,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對方的話語,而我,只是冷冷地听著,面無表情。
「 」,電話那頭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我彎起嘴角,收起電話。
「今晚九點三十分,警方獲得有力地證據證實顏氏企業涉嫌販賣軍火,查封顏氏企業的大樓,這一消息引起了整個商業王國的震驚。眾所周知,顏氏企業在商界是數一數二地大企業,這一次的查封,將會對整個商界和金融界造成牽連,顏氏企業的董事長顏其家一病不起,顏氏家族已經亂成一團,人人自危,恐怕~~~」我關掉電視,穿上母親以前最喜歡的紅色風衣,拿起背包走出家門。
「寞寞」,我接通電話,歐陽沁心的焦急的聲音從里面傳來,「你在哪里」。
「去顏家的路上」
「寞寞,不要去」,歐陽沁心急急地阻止。
「沁心,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我要去那里拿回我和媽媽失去的」,我在那里出生成長,母親在那里選擇離去,而我的痛苦從那里開始,今天也要從那里結束。
「寞寞,顏家的人已經被逼地快要瘋了,你不要去,很危險」,歐陽沁心吼道。
「我知道」,我平靜地開口,「沁心,謝謝你還有商愛,沒有你們的幫忙,我根本就不可能這麼快找到顏氏的罪證,告訴商愛,他這個黑客,我甘拜下風」,我微笑著掛斷電話。
「寞寞,喂,寞寞」,歐陽沁心听到電話里傳來的忙音,臉色刷的變得慘白,手不受控制地抖起來,再次撥打顏寞的手機,「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歐陽沁心絕望地掛掉電話,穿上鞋子往外面跑去。
「喂,商愛,我是沁心~~~」
「寞寞,爸爸她~~~」,顏絲看到我,哽咽地撲到了我的懷中。
「我知道」,我撫了撫顏絲的長發,對于顏絲,我是愧疚不忍的,是我,讓顏絲面對這樣的窘境。
「絲絲,如果顏家無法生活下去了,你去找沁心去好嗎?」我柔柔的開口。
「我要和爸爸媽媽在一起」,顏絲搖了搖頭,淚水把我肩膀處的紅色風衣染成了暗紅。
「傻瓜,這個時候他們都自顧不暇了,怎麼會管你呢?」顏家的無情我太了解了,「如果你想好了,就去找沁心她們,她們會照顧你的」。
「恩」,顏絲點了點頭。
「顏先生呢?」我開口,母親離開後,我再也沒叫過那個男人一聲爸爸,我也等于同時失去了兩個最親的人。
「爸爸他病倒了,在三樓的修養室」,顏絲擦掉眼淚。
「知道了,我上樓去看看,絲絲,你在下面休息一下吧」我扶顏絲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向樓上走去。
沒有敲門,我直接打開修養室的門走了進去。床上的人像是有感應似的掙開了一直緊閉的眼楮,張開開裂地唇,喚道「寞寞」
我沒有應答,走到窗前,睥睨床上的人,冷冷地,不帶絲毫感情。
床上的男子苦笑,「沒想到我經商三十多年卻栽在了自己女兒的手上」。
「寞寞,我沒想到你是這麼無情的孩子,可以把顏家毀滅至此」。
「比起你,我覺得我還算仁慈,否則你連躺在這里的機會都沒有」,我看著這個名義上是父親的男人,冷笑。
「也是」,床上的男子居然笑了,低低地笑聲在安靜的房間里更顯得突兀,我厭惡地皺起眉頭。
「既然敗了,我也無話可說,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把這個房子留下,讓你的姐妹們住在這里」。
「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和我談判嗎?」我冷笑,「特別你現在還是逼死我媽媽的凶手的身份?」
床上的男子眼楮一黯,「我都忘了這件事」。
「忘?」,我听到這句話,心中被憤怒爆滿,「你居然說你忘記了?你自己對我們做過這麼殘忍的事情,你居然還有臉說忘記了?顏其家,我現在恨不得殺了你,為我媽媽報仇,從12歲開始,我心中無時無刻不為今天做準備,我恨你們,你們毀了我們,我一樣也不會放過你們,今晚過後,將不會再有顏家」。
「至于這棟顏家生活了幾十年的房子,也將隨著你們的顏氏企業一起滅亡」,想打自己的母親,我痛苦的閉上雙眼。
「你~~~咳咳」,顏其家听到我的話,怒火攻心,劇烈地咳嗽起來。
「顏寞,你不要太過分了」,房門被用力地推開,顏潔憤怒地走了進來,後面跟著的是顏潔顏絲的母親,此刻一臉憔悴的藍詩。
「其家,我說當初就不該留下這個小賤人,你看看,現在她還反了」,藍詩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哭哭啼啼地奔向顏其家的窗邊幫他順氣,「那個賤人生下的孽種要毀了我們我們家啊」。
「顏夫人,與其在這里抱怨謾罵倒不如擔心一下自己明天?畢竟,顏家夫人,顏家小姐的豪門生活將不復存在,一無所有,養尊處優慣了的你們,該如何生活?」
「你~~~」,藍詩氣的渾身顫抖,但也為我所說的話嚇住,我知道她才不要過那種生活。
「顏寞,你這個賤人」,顏潔扭曲著臉,罵道。
「連男朋友都留不住的女人有什麼資格罵我?」我輕蔑地看著顏潔,原來女人扭曲的臉是這個樣子啊,丑陋不堪。
「你~~~」被戳到痛楚,顏潔鐵青著臉色,「就是你這個賤人,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勾引商愛,否則他怎麼會離開我」。
「商愛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你,是你總是不知廉恥的纏著他」顏潔怒吼道。
「你看」,我彎起嘴角,伸出右手,讓顏潔看清楚我右手無名指上的粉色鳳凰鑽戒,那是商家未來少女乃女乃的身份證明,「如果他不愛我,怎麼會用家族傳下來的戒指向我求婚?」
看到我手中的戒指,顏潔的臉色由青轉白,「那是屬于我的戒指,你把戒指給我」,顏潔沖向我,欲奪走我手上的戒指……
我躲過,顏瘋狂地追著顏寞,想要摘下我手上的戒指,「把戒指給我」。
我被逼至看台,看著顏潔瘋狂的眼,苦笑,這次真的把顏潔逼到底線了。
「寞寞」
「寞寞小心」,看台下傳來女生的尖叫和男生的悲吼,我感到自己被一股沖力撞下,身子急劇下降,猶記得,母親,就曾在這個看台上墜落,像只美麗的火蝴蝶。
商愛,對不起,不愛你,卻總是利用你的感情傷害你。
媽媽,以這個方式離開這個世界,是不是會到達你那里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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