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小元寶一見傾心,郭靖的天生豪爽也讓馬路佩服不已。
只不過,不管怎麼說,馬路現在口袋里有了銀子。找一家客棧,安頓好還在神不守舍的元寶,馬路又趕到城西土地廟報名。
排了大半個小時的隊,交上報名費,馬路的衣襟上也按慣例被撕出個窟窿,正式成為一名丐幫一袋弟子。
現在,等待參加筆試的新幫眾已經少了很多,絕大多數人已經知難而退,只剩數名不信邪的飽學儒生還躍躍欲試。
隨即,一名小乞丐將馬路引入廟中小屋,給試卷。
展開試卷,馬路啞然失笑,最先入目的一道試題乃是——奧運會的舉辦城市是哪里……
再往下看,一大張白紙上只有五六道試題,問的都是這種古代人看來莫測高深,而在現代卻婦孺皆知的常識。
這哪里是丐幫招收中層骨干,明明是穿越者在對暗號!
馬路揮手答完交卷,不一刻銅鑼報喜,又有一位新會員通過了筆試榮升五袋。
兩名乞丐送馬路走出土地廟,排隊報名的人群立刻便投射出無數羨慕的目光。
馬路目不斜視挺胸抬頭,面帶莫測高深的微笑踏上等候在廟外的馬車,前往拜見丐幫南宮幫主。
馬車在城中兜兜轉轉,來到一條幽深小巷,停在一座深宅大院前。趕車的乞丐扣動朱紅大門上的獅口銅環,便有青衣侍女開門引馬路入院。
大門之內,迎面是一堵九龍影壁,內里垂柳繁花、假山清泉,數棟飛檐小樓藏于深處,再往里走,乃是一個大大的武場。
緊隨青衣侍女,馬路沿路前行,忽听得前方練武場有人聲嘈雜。
「肅靜肅靜,少幫主要試招了!」遠遠的,有幾個乞丐正在大呼小叫。而馬路懷中的穿越寶珠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突地一跳,隨即自行旋轉不休。
按住穿越寶珠的跳動,馬路放眼看去,見武場之上正佇立一位英俊青年。這青年身穿簇新的寶藍色錦緞勁裝,上有金線繡出的補丁若干,左手反握綠竹打狗棒于身後,右手捧著一本線裝舊書正仔細觀瞧。
馬路細細打量,覺得青年頗為熟悉,居然正是數日前以肯德基全家桶誘惑洪七公的那位小伙子。
武場邊,鐵鏈踫撞之聲嘩啦不絕,十來條囚犯模樣的大漢,正愁容滿面的被幾個乞丐鎖上來。隨著幾個囚犯登場,空氣中的怨氣更盛,馬路懷中的穿越寶珠轉動愈烈,幾乎就要破衣飛去。
「黃河四鬼,就是你們幾個了!」一位身負九只布袋的長腳乞丐掃視幾名囚徒,抬手點出其中四個。
黃河四鬼聞听,齊齊跪倒,口中連連哀求。
「昨天前天我們幾個已經當過靶子了。南宮大俠武功蓋世,降龍十八掌天下無敵,就放過我們幾個小雜碎吧。」
其中一鬼指指身後另一個禿頭囚犯,說道,「我們師傅沙通天怎麼樣?他功夫不高不低恰到好處,拿他練。」
「吵什麼吵?昨天前天是練勁力,今天明天是練,不一樣!」長腳乞丐連忙斥責四鬼。
場邊喧鬧,武場上的南宮卻是充耳不聞,只顧專心研究書冊,過了一會,他才抬頭沖長腳乞丐打了個響指。
長腳乞丐收到信號,打開黃河四鬼身上的鎖鏈,「點到為止,記著點。」他一腳一個,將黃河四鬼踢入場中。
武場之中,小伙子南宮擺了一個酷酷的架勢,沖黃河四鬼招了招手。
眼看躲不過這一劫,四鬼相互使個眼色,齊齊一聲喊,各朝一個方向撒腿狂奔,在武場之中飛快的兜起圈子,一邊跑,還一邊用足尖踢起地上沙土。
這時,看得出來沙通天教徒有方,四鬼的輕功根基都還算不錯,個個足不點地,度直逼亞運會百米短跑紀錄。
長腳九袋乞丐見狀,急忙上前攔截,但四鬼步法飄忽、正是生命潛能揮到百分之二百之際,一時之間又哪里能捉得住?
南宮本來正在默背招數,算計著如何抵擋反擊四鬼的圍攻,忽見四鬼四散奔逃,立刻大吼一聲︰「都退下,讓我來,我要練輕功!」
長腳乞丐領命退後,南宮蹂身撲上。武場之中塵土滾滾,立現雞飛狗跳之壯觀場景。
丐幫少幫主南宮的功夫果然了得,只見他身形飄忽,東沖西突,追兩步這個再趕兩步那個,不但度快,更主要姿勢帥。南宮腳底不停,手上也一掌接一掌地連連劈出,每一掌都帶起獵獵風聲,威勢驚人。
一邊追,南宮還不斷高喊,「不要跑,有種站住讓我打!看我的神龍擺尾!」
旁觀有機靈的丐幫幫眾,早已備好手巾、冰飲料,在武場外圍跟著跑,每見南宮停下歇腳,就殷勤的湊上來擦汗遞水。
場邊,幾個被鐵鏈鎖著的後備活靶一邊看,一邊竊竊議論。
「師兄,您四位高徒的輕功是大大長進了,看樣子,還能再多撐幾天才輪到咱們。」一個頭頂生三個肉瘤的漢子,對沙通天說道。
沒等沙通天答話,一個鶴童顏的高大老囚冷冷一笑,插口道︰「三頭蛟侯通海,這南宮幫主進境神你又不是看不出,也許到了明天,在場中掙命奔逃的就是咱們幾把老骨頭了。」
這一句話,惹惱了另一位紅光滿面、頂門油亮的大喇嘛,「參仙老怪,要不是你梁子翁賣力巴結,把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蝮蛇寶血獻出去,我們又何致這樣快淪落于此?」
梁子翁聞言神色淒然,半晌才說,「早知如此,還不如把寶血給郭靖那個臭小子喝了。最起碼,他做主角的話我們還都是自由人。」
幾個囚犯在那邊相互埋怨的功夫,四鬼繞武場狂奔良久,終于體力不支腳步漸慢。南宮少幫主瞄到機會,將四鬼一個個拍倒在地。
武場頓時掌聲四起,不僅圍觀眾乞丐,就連沙通天侯通海等等一干囚犯也立即停住口中抱怨,爭先恐後的拼命喝采。
馬路心想,如果他猜的沒錯,這些囚徒正是射雕原著小說中,那幾個跟著楊康作惡的中初級反派,在原始劇情中,他們都是給郭靖練手用的,沒想到現在被丐幫捉來如此戲耍,難怪個個怨氣如此濃烈。
真是可惜,穿越寶珠不能隔空吸取怨氣。
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黃河四鬼被拖出去了,有人報告南宮,馬路通過了筆試正等幫主接見。南宮抬眼看到在場邊等候的馬路,立刻笑容滿面大步趕來。
「原來是老相識。」南宮抬手一拳,親昵的敲在馬路肩膀上。大力襲來,馬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趔趄。
「混得不錯啊,幾天不見都少幫主了。」馬路也一拳用力敲回去,卻被南宮的護體內力震得手臂麻。
「新來的?還沒學功夫吧?」南宮拉住馬路的手臂,上下細細打量,「不要緊,自己人,有福同享,我學了降龍十八掌,絕對不會讓你只學十七掌!」
兩人細話近況。當然,馬路只說自己穿越前是一個龍套演員,幸運的被壓路機碾死來到武俠世界。而南宮,則自稱全名南宮適。
再問起南宮的際遇,原來,南宮老早就是丐幫的八袋弟子,乃是加入丐幫眾多穿越者中的佼佼者。
洪七公雖是老幫主,但是多年來行蹤飄渺,從不露面,幫中大小事務一概交給幾個長老處理。一幫穿越者對這種佔著茅坑不拉屎的惡劣行徑,老早就蠢蠢欲動。
循序漸進的展劇情積累實力實在是太慢了,再說,你見過哪個小說主角不撈偏門不依賴奇遇的?
于是,便常有穿越者在洪七公疑似出沒的地方,燒叫化雞做誘餌。可是,絕大多數人由于烹飪手藝不精,效果不佳,引不來七公。而極少數有機會引來七公的烹飪高手,卻也總是緣分不到而被七公吃了白食。
「咱以前在肯x基打過工,川魯粵菜不會做,炸雞那可是強項。」講到這里,南宮爽朗大笑。
于是,在南宮適的「英明領導」下,一干人順利拿到降龍十八掌秘籍,還順手牽羊拿走了打狗棒。
隨後,本來這群人是要去桃花島找黃藥師和周伯通的,不過,南宮適見好就收,早早的趕回丐幫,手持打狗棒篡奪了幫主大權。
「一般人我不告訴他。」南宮趴在馬路耳邊小聲說,「我正醞釀著把那些舊長老都趕走。以後,丐幫就是咱們穿越者自己的組織了。」
「成,以後跟你混!」馬路還有什麼話好說,自然順水推舟連連點頭。
一天下來,共計五名新加入丐幫的穿越者對上暗號,通過了筆試直升六袋弟子。
當晚,南宮設下酒宴招待新成員。
之前小元寶久離丐幫,沒趕上南宮在內部進行的穿越選拔,這次也就順便一起提升到六袋,也被約請參加宴會。
手上有了郭靖送的兩錠大銀子,馬路自然要給小元寶好好打扮一下。
一身女敕黃裙衫,幾條小辮盤起來束條金帶,臉上施些脂粉,再找條木炭畫畫眉毛。小叫化立即變得嬌俏可人,頗有韻味。
「笑一個看看。」造型師馬路滿意的點頭,「真的黃蓉也不過如此吧?」
到了晚上,馬路帶著元寶來到南宮的豪宅大院。此時,大院又變了模樣,花園里掛起無數五彩燈籠,一張碩大圓桌擺在假山流水之中,十余名僕役穿梭忙碌其中,正流水般將各式珍饈美味捧上來。
而南宮適今晚的裝扮也和白天不同,一身湖藍色的綢緞袍褂更顯英姿颯爽。當然,畢竟南宮還是丐幫幫主,例行補丁還是要打上的。
「你就是元寶吧?馬路常常提到你。」南宮的眼楮有一點亮,緊緊握住元寶的手,「穿越過來的女孩子特別少,像你這麼可愛的更不常見。」
元寶略有窘迫,一邊隨口應和,一邊偷看馬路。
有侍女先引元寶入席,南宮故意扯住馬路拖後了幾步。
「你女朋友不錯啊……」南宮在馬路耳邊悄悄地說。
「哪里哪里,我們只是純潔的兄妹關系。」馬路把頭搖得像波浪鼓,「她不是我的菜。」
南宮輕輕點頭,眼神已經追著元寶的背影飛去,略作沉吟,又說道,「既然如此,馬路,九袋長老的位置還有一個空缺……」
「那可是我妹子,這種事情是用來交易的嗎?」馬路表現得很憤怒,義正言辭地一口回絕,「再說,你有事托我,我問你要好處,那還是兄弟嗎?」
元寶正往前行,忽然一陣寒意莫名襲來,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為什麼,自己竟泛起一種正要被出賣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如此熟悉,似乎已經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不知不覺之中,南宮和馬路已經遠遠地落在後面,元寶回頭尋找,卻見二人正並肩站在花叢之中,齊刷刷的對自己揮手,齊刷刷的綻放燦爛笑容。
今天,晚宴的客人是五名新加入丐幫的穿越者和小元寶,還有兩位九袋長老作陪。不過,馬路的面子格外大,和元寶佔了主賓位置,分坐在南宮幫主的左右兩側。
大家干掉一杯酒之後,開始做自我介紹。有的原本是醫生、有的學冶金……如此等等各有學術專長。
一圈下來,輪到馬路。
「我……什麼也不會,沒專長。」馬路琢磨半天,模著頭說道。
「咦?」眾人驚駭,齊齊豎起大拇指,「誰都知道,什麼都不會的穿越者奇遇最多,最彪悍了!」
「哪里哪里……我只是一個跑龍套的。」馬路偷偷觀瞧南宮幫主的臉色,連忙擺手連聲否認。
一會工夫,每個新人都已經做過自我介紹,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小元寶。
小元寶正低頭專心對付半條鱸魚,忽然感覺到眾人注目著自己塞滿魚肉的嘴巴,臉上刷的泛起紅暈。
「我、我叫元寶……愛好……特長……」元寶站起來,期期艾艾地說,聲音越來越小,臉卻越來越紅。
元寶一開口,南宮的目光就再沒離開她一分,見元寶尷尬,南宮急忙插嘴解圍,「元寶的特長有目共睹,讓我們一起為美麗可愛的幫花元寶干杯!」
滿座賓客望望南宮再望望馬路,恍然大悟,紛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赴宴眾人個個酒酣耳熱。而少幫主南宮適也是臉泛紅霞,越喝越是亢奮。
「今天能來這個射雕世界的,都是中華傳統武俠文化的愛好者。」南宮拎著一根碩大牛骨敲著桌子,慷慨陳詞。
「可是……在二十一世紀,中華武學都成什麼了?沒落!徹底的沒落!九陰真經在哪里?降龍十八掌為什麼失傳了?這些問題,難道你們從來沒有思考過嗎?」
新穿越們面對南宮的質問,個個表情嚴肅若有所思。
「我想了很久,終于,我找到了答案,那就是門戶偏見!千百年來,中華武林各大門派故步自封,寧可將各自的絕學秘籍藏私乃至失傳,也不肯相互交流,更不肯把武學傳授給廣大百姓。這種偏見,使得絕大多數武功絕學失傳。」
「無數前輩高人的心血結晶啊,傳到他們手里,就這樣被他們糟蹋得斷了香火。」南宮表情沉痛,猛地灌了一大口酒。
眾人紛紛皺眉,搖頭嘆息。
「當然,絕對的悲觀是不對的。太極拳就是一個正面典型,流傳廣泛,習者眾多,所以它才能在這武學衰微的末世仍舊綻放一線光華。
「這個案例,也給了我一個啟,要揚光大中華武學,最好的辦法就是廣開門戶,消滅門派,讓絕世武功不再是少數有緣人的奢侈品,而是廣大百姓的日常消費品!」
「我們身為穿越者,來到這個武俠世界,有幸得到機會接觸種種絕學。這是歷史賦予我們的使命,我們有能力、也有責任承擔起這個任務,讓九陽神功像鮮鮮小說一樣深入人心……」
說到這里,南宮仰頭定格在左上四十五度角,形象偉岸高大。眾人恍惚之間,似乎看到南宮臉上的淡淡油光幻化成為一層潔白的神聖光輝。
說得興起,南宮抬手從懷中掏出一大迭書冊高高揚起,「今天,丐幫就是我們實踐理想的第一個出點,在座的各位就是這個偉大理想的第一批火種。秘籍啦!降龍十八掌秘籍手抄本,每人一份!」
散著墨香的降龍十八掌秘籍下來了,眾人手捧書冊,興奮的合不攏嘴,迫不及待的開始翻閱。
有性急的,當場就情不自禁的按圖解比劃試招,乒零乓啷,酒桌上立刻有數枚杯盤被掌力擊成碎片。
看到眾人歡欣,南宮頗有成就感的微笑了,洋洋自得的去元寶臉上尋找仰慕和敬佩。不過,小元寶雖然同樣拿到秘籍,但是並不顯得如何開心。
「好像不大適合我耶……」元寶學著別人拉開架勢,一掌拍在眼前的桌面上,卻被堅硬的桌面震得手掌生疼,禁不住皺起眉頭。
「疼麼疼麼?」南宮把握良機,急忙捉住元寶小手,瞪大了眼楮尋找瘀傷,「沒關系,過些天我去給你搞玉女心經,那個適合你練。」
元寶的兩只手都被南宮捉住,又不好意思抽手,只得無奈的望向馬路。馬路看得好笑,只是袖手抿嘴一言不,低下頭自顧自地翻閱十八掌秘籍。
眼前這本小冊子並不很厚,薄薄的只有三十幾頁,不過內容倒是圖文並茂,有動作分解圖釋,也有技術要領說明。看起來,降龍十八掌的招式非常簡明,高深所在乃是運勁的方法。
馬路按說明試招,卻只覺丹田之內空空蕩蕩,半點內力的影子都沒有。
他暗自搖頭,自己一天內功都沒有練過,拿什麼催動降龍十八掌的剛猛勁力?雖入寶山,但也只能暫時空手而回。
馬路抬頭看到南宮正在對元寶聊天,只得過去打擾一下。
「幫主,有沒有內功心法教兩招?」馬路問道。
「後院閱覽室。」南宮很忙,頭都顧不上回。
「哦。」馬路剛剛抬腿要自己去找,卻被元寶一把抓住。
「我也要去找內功心法。馬路哥,我和你一起去。」總算找到借口逃月兌南宮的殷勤,小元寶怎肯放過機會。
「好,那咱們一起去!」沒想到,南宮大手一揮,昂然起立。
「那……我肚子痛,先休息一會,你們先去。」元寶滴落幾顆冷汗,又坐了回來。
「那……馬路你還是自己去。」南宮目光不曾稍離元寶,也再次坐回到元寶身邊。
馬路暗暗搖頭,正要獨自離去,忽听喀喇一聲脆響,有一物事凌空飛來,正好打在酒桌當中的大湯碗中。湯碗碎裂,雞湯頓時流得滿桌都是。
細看這不明飛行物,卻是一枚小小石子。
眾人驚詫,齊齊抬頭,卻見數米之外,大宅的西邊高牆之上站立一位青袍客。這個人,身材高瘦臉色慘白之極,居然不似活人,再加上這人的青袍衣襟隨夜風微微擺動,真有若鬼魅。
「砸場子麼?也不問問這里是誰的地盤?」南宮越眾而出,朗聲喝問青袍怪客。
「投石問路。」
青袍客冷冷哼道,語音錚然猶若鐵石相擊。肩不動手不抬,破空聲響卻隨之襲來,又一枚石子從青袍客袖內激射而出,擊碎酒桌上的一枚大瓷盤。
「敢問,路平否?」青袍客傲然問,話音未絕,也沒看他怎麼抬腿邁步,青袍客便已跨下圍牆。眾人眼前一花,青袍客已經欺身近了眾人,就像一直安安穩穩的站在那里一般。
眾人大驚,別的不說,單單青袍客的這份輕功便已經高的駭人。
馬路心中暗暗稱贊,要是把這家伙放在奇嵐大6,起碼也是大劍聖、龍騎士這樣級別的武者。
走得近了,青袍客的面孔也就看得更清楚,只見他兩顆眼珠似乎尚能微微轉動,除此之外,肌肉口鼻,盡皆僵硬如同木石,簡直就是一個死人頭顱裝在活人的軀體之上,令人一見之下,登時一股涼氣從脊背上直冷下來。
「在下丐幫幫主南宮適。尊駕是哪位?不介意的話,一起坐下來喝兩杯?」即使彪悍如南宮,也不免心生忐忑,說話更是客氣了三分。
那青袍客恍若未聞,毫不理會,只是負手緩步而行,目光在眾人的面目上一個個掠過。人人目光與這張面孔相觸,都不敢再看,立刻將頭扭開。
「黃蓉在哪里?」青袍客走了一圈,又在南宮面前站定,冷聲問。
「黃蓉?你走錯門了吧?」南宮適一時模不到頭腦,疑惑地反問。
「前輩可是東邪黃藥師?」听青袍客如此問,馬路醒悟過來,人皮面具、彈指神通、尋找黃蓉,眼前的青袍怪客不是黃藥師又是哪個?
馬路此言一出,在場人人恍然,如釋重負。原來只是黃藥師而已。不是鬼就好,也不過是個牛叉一點的;「哎呀!」唯獨只有小元寶嚇得夠嗆,低低驚呼一聲,撲通坐倒在椅子上。今天上午剛剛被馬路唆使自稱黃蓉,到了晚上,打擊盜版的就上門了,未免太有效率了吧?
「小畜生!今日在酒樓,是不是你與蓉兒在一起?」黃藥師轉頭盯視馬路,細看形貌。
「誤會誤會。」馬路連連擺手,把元葆拉到身邊。
「在下馬路,丐幫一名小小弟子。白天在酒樓的的確是我,只不過和我在一起的是這位姑娘。黃老前輩收到消息說的是不是一個小叫化?是就對了,重名而已。不相信的話,要不要我把白天的菜背一遍給您听?」
黃藥師聞言,將信將疑,目光在馬路和元寶的面孔之上來回審視。馬路自然是滿面的真誠笑容,前世畢竟也算是演藝人員出身,這麼簡單的表演還難不倒他。
只不過,在黃藥師凜利目光的盯視下,小元寶頗為心虛,她緊緊抓住馬路衣襟,小嘴一癟一憋的幾乎就要哭出來。
見元寶如此,南宮的愛憐之心油然而生,義勇之心蓬然勃,「黃先生,你女兒並不在此處。我乃堂堂丐幫幫主,莫非你還信不過我的話麼?」南宮大步上前高聲喝道。
黯然出一聲輕嘆,黃藥師低低垂,竟似渾身都失卻了力氣。雖然有人皮面具遮擋,馬路看不到黃藥師的面容,但听這一聲嘆息之中,透漏出無盡的失望。片刻之後,黃藥師才對馬路和元寶擺了擺手,頹然轉身意欲離開。
「砸了場子就要走,黃藥師,你把丐幫當成什麼了?」此刻黃藥師要走,南宮卻不肯善罷罷休了。不過就是東邪而已,就算在原著小說里也只不過是個大配角,洪七公都被收拾過了,黃藥師又怎能例外?
「哦?你又要怎地?」黃藥師猛地止步回頭望向南宮,雙目凜然,攝人心魄。
「趕緊幫我想想,黃藥師有啥好東西可a?」南宮急忙捅捅馬路,低聲問道。
「九陰真經下卷、彈指神通、落英神劍掌、玉簫劍法、旋風掃葉腿、九花玉露丸、軟蝟甲、陰陽五行……」馬路掰著手指頭,忙不迭的一個個數來。
「那個什麼,把武功秘籍都留下!」馬路說得飛快,南宮來不及一一復述,索性一通亂叫,步步向黃藥師逼近。
黃藥師出不屑的冷哼,「口氣倒是不小!瞧在你是洪七後輩,我不對你出手,你倒不妨向我擊上兩掌。」
說起來,南宮雖然多有奇遇,但畢竟功力尚淺,上次能夠成功推倒洪七公,更多的是依靠無賴手段暗算外加眾多同伴群毆。
今天雖然黃藥師來得突然,南宮沒什麼準備,但是一柄磨得鋒利的改錐早已偷偷的握在背在身後的左手掌心。
「您要走,我也不便強留。不過,做小輩的,跟前輩要一點見面禮並不過分吧?」南宮雙手都背在身後,拼命對馬路等人打手勢,示意一擁而上。
馬路老早見識過南宮適對付洪七公的獨特風格,心領神會,可其他一干穿越新鮮人初來乍到,哪里懂得南宮的暗號,個個呆若木雞欲動又止。
此刻馬路寄人籬下,幫主令,明知是螳臂擋車,也得硬著頭皮沖了,趕緊瞄準黃藥師要飛躍圍牆的必經之路,足狂奔……
到位之後,馬路再回頭,卻現場中空空,只剩南宮一人呆呆望天。
「黃藥師呢?」馬路很疑惑。
「剛才踩著你頭頂飛出圍牆的那個,是不是他?」在一大片靜默之中,某穿越者小心翼翼的回答。
馬路模模自己頭頂,果然那里沾了一小點新鮮的泥巴。他情不自禁的仰頭觀瞧,那里卻只有一輪明月,又黃又荒唐的高掛在一絲雲彩也無的天頂。
手持改錐,南宮呆呆凝望黃藥師遠去的方向。呆立片刻之後,南宮神色猛地一振,抬手指著黃藥師飛出的圍牆,朗聲言,「看見了沒有?這就是中華武學的絕頂功夫!各位朋友,現在,讓我們喚醒心中偉大的責任感,讓我們一起努力,消滅門戶偏見,揚光大中華武術,讓人人都有機會學九陰真經!」
南宮適不失時機的慷慨陳詞極大的鼓舞了眾人士氣,丐幫幫眾們紛紛起立,不失時機的歡欣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