啷一聲金屬脆響,不知道是誰的一柄圓月彎刀被人擊飛,凌空飛向元寶,又被地雷打落。這一下,倒是驚醒了呆呆出神中的元寶。她突然噌的站了起來,對馬路說,「馬路哥,你說過你要幫我!」
「可我又能做什麼?」馬路黯然回答。
「你幫我殺掉那個黃蓉!」元寶的聲音微微顫抖,「如果這個世界里沒有她,靖哥哥……靖哥哥就能和我在一起了。」
「啊?」馬路萬萬想不到元寶會突生此念,一蟣uo蹲×恕;共壞嚷礪坊卮穡??σ丫?痔?鷲蕉兜氖種缸嘔迫廝擔?暗乩贅綹紓?閂艿每歟?閎ヲ閹?嚼矗蓖醯乩孜派??患偎妓魈?瘸逑蛉巳褐械幕迫亍 br />
「地雷回來!」馬路急忙一聲大喊,「不許去!」
老大了命令,地雷只好無奈折回。元寶見狀,圓睜俏目怒視馬路。「你還是不是我大哥?難道連你也不幫我?」元寶聲音抖得更加厲害,質問馬路說。
馬路滿頭滿臉都是津津的冷汗,他也不知道該怎樣對元寶說,只顧著反復的念叨,「這怎麼能行!這怎麼能行!」
「大哥……可是……」地雷不知所措,欲言又止。
恨恨的注視了一會馬路,元寶輕蔑一哼。她從地上撿起一把不知是誰掉落的小小短劍,掉頭一步步的走向黃蓉。
「拉住她!」馬路急忙號令地雷。可是,還沒等地雷伸手踫到元寶手臂,元寶已經厲喝一聲「滾開!」王地雷不敢違抗元寶,只好無奈的又退了回來。
馬路嘆一口氣,模出穿越寶珠藏在掌心。顧不得那麼多,只能如此了,也許吸盡元寶怨氣,會讓她的情緒稍有平復。然而,差這麼一會的功夫,元寶已經尋了個空當鑽進人群,手中短劍青芒閃動直向黃蓉扎去。
「咦?你也來湊趣?」黃蓉笑道,她手中竹棒只是輕輕一挑,元寶不但手中短劍飛出,還被順勢帶了個跟頭坐倒在地。
郭靖在旁邊不遠正被團團圍住,看到這邊元寶居然和黃蓉動起手來,心中大急,叫道,「黃姑娘!你這是干什麼!」郭靖心神一分,卻又被某人在胸口上蹬了一腳,險些站立不住。
「傻小子,你這是問我還是問她?」黃蓉笑問,手中竹棒著地跳動不停,將重新沖上來的元寶再次絆倒。
現在,凡是看得見這一幕的人都清楚了,有極品八卦故事生。便有穿越者對自己的對手說道,「別打了別打了,你看那邊黃蓉在和別的女人動刀子搶郭靖!」
「什麼什麼?」八卦的力量果然巨大,他的對手立刻住手了。
兩人肩並肩看了一會,一個指著元寶竊竊議論道,「這個黃蓉功夫這麼渣,也沒有那個美。恐怕是要沒機會了……」
另一個卻說,「笨蛋啊,你看不出來?打狗棒法外加軟蝟甲,這個才是真的黃蓉。」
「原來是奪郭靖,真假黃蓉大對決!」前面這個恍然大悟,眼楮都亮了。
不大一會功夫,郭靖和黃蓉的周圍,人人都停手了,穿越者們在看八卦的強烈誘惑下再次站在同一陣營中。他們圍成了一個大圈,只留出中間的一大片空間給糾纏著的元寶和黃蓉。
撲通一下,郭靖也被推進圈子跌坐在地,「郭靖來了,你們使勁搶啊!」有人喊。
「你們不要打!冷靜一下!」馬路捏著穿越寶珠奮力的想穿過人牆,卻被幾個人架了出去。「我們要看八卦。勸架者回避!」那幾個人把馬路丟在牆角,拍拍手說。
然而,元寶就像是根本沒有看到圍觀眾人的獵奇目光,只是一次次地被黃蓉的竹棒絆倒,又一次次的爬起來沖上去。雖然,元寶的武力對黃蓉不能造成絲毫威脅,但是黃蓉早已不像第一次絆倒元寶時候那樣滿臉都是輕松笑意,而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不要再打了。」黃蓉軟語央求,手上卻不敢放緩,又一次挑動竹棒。批頭散的元寶腳下不穩,被黃蓉竹棒一帶一甩跌向人牆,可她一言不,根本不理睬黃蓉的話,踉蹌幾步,又提起短劍向黃蓉刺來。
郭靖萬萬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這種模樣,焦急之下更是不知道如何勸解。恰好元寶又是一個踉蹌,直跌向郭靖身邊,郭靖順勢一捉她的肩膀,將元寶牢牢的扶在手中。元寶奮力掙扎,不能得月兌,不假思索的一巴掌打在郭靖臉上,啪的一聲脆響。
「轟!」這一個耳光立刻讓人群沸騰了,八卦的熱血熊熊燃燒。「還手!還手!還手!」圍觀眾整齊而有節奏的齊聲吆喝起了號子。
「馬大哥,你要是再想不出辦法,我就不認你這個大哥了!」眼看元寶淒慘,王地雷心中如同油煎,情急之下居然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馬路鑽不進人群,同樣焦急,顧不上理睬地雷的造反舉動。他扯過地雷的耳朵,如此這般的吩咐幾句,隨即扯住王地雷的袖子殺豬也似的大叫起來,「還我九陰真經!」
這一句嘶喊立刻引來無數關注,說時遲那時快,王地雷奮力從馬路拉扯中掙月兌,抬腿就跑。
九陰真經可是比八卦誘人多了,立刻就有人開始追逐圍堵地雷,而地雷按照馬路授意,有意地控制度,在大廳內兜了幾個圈子吸引足夠的注意力,這才一頭闖出大廳,向歸雲莊外奔去。
雖然不是人人都相信馬路的這一聲喊,但是看到有人追逐,也都個個遲疑張望。圍住郭靖等三人的八卦圈子,立刻就松散了。馬路乘隙鑽入人圈湊近郭靖元寶,出手如電,將穿越寶珠正正的按在元寶胸口。
穿越寶珠剛剛靠近元寶的身子,一股強勁無比的怨氣就源源不斷的沖撞了過來。一直支撐著元寶硬扛的怨氣剛有宣泄,她便虛月兌了一樣,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這個……馬路哥,你在模哪里?」郭靖看著緊緊按住元寶胸部而且還在不停揉搓的那只手,疑惑的問道。
「那個……你還年輕,以後告訴你。」馬路的汗,又冒出來了。
元寶軟倒在郭靖懷中,臉色慘白呼吸輕微,頭披散著,滿身滿臉都是灰土。馬路看得心酸,便從郭靖懷中接過元寶。
怨氣還在源源不斷的涌入穿越寶珠,無盡無休一般。馬路透過指縫觀看,寶珠已經黑到紫,手上感覺,似乎份量也重了許多。
「傻小子,還不趁亂快走?」黃蓉悄悄走近,扯了一下郭靖衣襟。
郭靖木然的搖搖頭,說道,「元寶這個樣子,你讓我怎麼走?何況,我六位師傅都在這里。」
「難道你看不出麼?這些人針對的目標乃是你我,我們走了,你的朋友自然會安全無事。傻小子,你這都想不清楚麼?」黃蓉輕輕頓足,催促說。
「快走吧,難道你想等她醒過來再鬧一場?」馬路小聲說。
現在,果然就是逃走的好時機。王地雷假裝身帶九陰真經,已經引開了一大半人,還有一小半,也大多都在張望大廳外動靜。黃蓉拉扯郭靖,不向外沖反入內堂,竹棒攪翻三兩個攔路者,從後面的窗口躍出進了後花園。
歸雲莊後花園的一石一木都是按照奇門陣法所設,黃蓉帶著郭靖有如穿越自家庭院,三繞兩繞,就沒了影子。
此時,廳內的穿越眾一多半去追地雷,一小半去追郭靖黃蓉,大廳里瞬間清淨了很多。一直在旁邊痴痴觀看的楊康走近馬路,低聲問道,「難道,剛才那個才是真的黃蓉?」
馬路看著懷抱中萎頓的元寶,嘆了口氣,點頭說,「可不是麼?孽緣啊。」
「真美啊……居然是黃蓉,果然是黃蓉……」楊康嘴里喃喃的自言自語著,失魂落魄的又走開了。
自從來到射雕世界,馬路就從未見過如同此刻元寶般濃烈的怨氣,吸了頗有一會,穿越寶珠的轉動度依然絲毫不見放緩。現在,穿越寶珠的顏色已經變得和馬路第一次見到時候一樣烏青,間或,還能看到寶珠內部嗶嗶的閃動著電火。如果細看,可以現寶珠表面有飛快的數字在跳躍,那是經驗值和儲存能量值在飛漲。
突然,伴隨著一蓬黑光,寶珠叮的一聲脆響。馬路突然感覺到,一縷又酸又澀的冷氣從寶珠中向自己的掌心透入,沿著手臂一直向上,直奔自己心窩。
馬路不敢放開壓制元寶怨氣的穿越寶珠,只能強運淺薄內力和這股冷氣相抗。然而,馬路內力與冷氣一觸即潰,酸澀冷氣直直插入馬路心窩,又怦然爆裂,在一瞬間蔓延到馬路的全身。
馬路全身一震坐倒在地,穿越寶珠月兌手。然而,那股冷氣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充塞了他整個心胸,無處泄的一股悲涼。不知為何,馬路突然回想起奇嵐大6上那血腥一戰,洛梵被巨斧絞殺成一團血霧,昆贊公爵和諸葛小花生死不明,更有無數生靈瞬間灰飛煙滅。再一轉念,又覺傖然天地之大,漫漫千古之遠,自己只是渺渺一只不系孤舟,回天無力。
馬路心思飛轉,越想越是抑郁難當,不由得淚如泉涌大放悲聲,只哭得旁若無人,昏天黑地。
哭了一刻,馬路心中悲痛略減,他這才拭淚撿起落在地上的穿越寶珠。剛一抬頭,卻看見元寶早已經醒轉,正站在一邊凜凜的注視他。
和元寶目光相接,馬路又是一驚。元寶依舊披頭散面色灰暗,但是她原本漆黑晶亮的雙瞳都變了顏色,其中一只,殷紅如血鮮艷欲滴,另一只,灰白如土黯淡無光。兩只異色瞳孔再配合元寶的淒楚表情,詭異萬分。
「元寶妹子,你的眼楮……」馬路心中突然浮現出一種離奇的可能性,怯怯的問,「妹子……莫不是……你難道是被波斯貓附了身?」
「馬路,你為什麼要唆使我冒名黃蓉?」元寶突兀的問,語氣說不出的冰冷。
「啊?我……」馬路突遇這一問,頓時語塞。
「回答我。」元寶慢慢提起手中短劍,直指馬路咽喉,「你是不是一直在利用我?」
這一句質問,直指心扉,讓馬路心膽俱碎。是啊,自己是不是一直在利用元寶?
從最開始唆使元寶冒名黃蓉,結識了郭靖,之後又利用南宮對元寶痴情,整蠱了南宮。直到剛才,自己又狂吸元寶怨氣,雖然還沒細看寶珠,但是它的能量一定已經爆滿。
相形之下,自己究竟又為元寶做過什麼?除了哥哥妹妹叫的親熱,又有什麼?反而,元寶如今的怨氣沖天,倒是和自己有著莫大的牽扯。
見馬路踟躕不答,元寶唇角翹出一絲微笑,眼眸含媚,赤白雙瞳異彩流轉。
元寶瞟一眼馬路手中那枚烏青色的穿越寶珠,輕輕將直指馬路咽喉的短劍收回,她柔聲說道,「放寬心啊馬路哥,你是我的結義大哥,我又怎麼會親手刺你呢?」
說完這句話,元寶轉身走入圍觀人群,卻又回頭再瞄了一眼馬路,赤紅的一枚瞳仁仿佛要滴出血來。元寶低聲又道,「是啊,我又怎麼舍得。」
馬路茫茫然站起身來,滿眼都是正在圍觀的穿越眾。人群之中,有一人越眾而出,戳指馬路,原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的王地雷。
「听了元寶的話,我才知道你是這樣不擇手段的人。你把自己的義弟義妹都害得那樣淒慘,這樣的大哥不跟也罷。」王地雷滿臉都是悲憤,控訴說。隨後,王地雷轉向穿越眾,大聲說道,「諸位,剛才就是他唆使我假裝身懷九陰真經!」
「敗類。」有穿越者小聲說。
「僕街貨。」又有人補充,聲音大了一些。
「識相一點,你太監吧。」越來越多的穿越眾紛紛說道,
馬路耳中听的都是竊竊的議論,眼中看的都是指指戳戳,心中的頹喪悲涼再度升騰,揮之而不去。他只覺得,自己身背萬般委屈,但細細琢磨,旁人似乎又沒有冤枉自己。
酸楚麻澀的冷氣又從穿越寶珠中反噬透來,馬路緊緊的握住它,任由那酸澀侵蝕自己的全身,仿佛是覺得,只有這些**的痛苦才能讓自己保持著挺立。
寶珠傳來的這一股酸澀怨氣,又摻雜著馬路自己的悲戚感觸,相互帶動,越滾越大越來越強橫,瞬間轟然爆滿佔據了馬路的整個身心。
馬路心中激蕩,將頭低垂,無聲落淚,片刻之後再抬頭時,已經是滿面淚痕斑駁,目光之中竟然隱約有些青。
「哭!就能解決問題麼?」慣于挑撥的那一位先生,在人群之中伸長了脖子又說話了,「騙取同情混淆視听,你這個手段太拙劣了!」
那位醉鬼穿越,在剛才亂斗之中,為揮醉拳外加降龍十八掌的威力已經喝了不少酒。他踉踉蹌蹌的從人群中擠上來,腳下一軟,卻不知有心還是無意跌坐在地,他順勢在地上懶懶的擺了個,又像是飲中八仙拳法中的天子呼來不上船,又像是降龍十八掌中龍戰于野的倒地版本。
「噫吁呼∼」醉鬼穿越慷慨放聲,右手虛捏成杯,「哭個屁,哥兒們干一個!」
眾聲紛雜,馬路卻像是充耳不聞。他茫然環顧,像是要尋找什麼,但是眼中所見盡皆烏蒙蒙的,只感覺自己的清醒和理智被一絲絲擠走,意識更是斷斷續續,越來越模糊。
「馬路哥,你這個樣子是愧疚了麼?」元寶眼波流轉,幽幽說道。
元寶語音雖然輕柔戚哀,但婉轉之處竟透出不可言傳的妖媚,更加惹人痛惜。穿越眾靜悄悄的看著小元寶的婉約身影,心中竟然不約而同的被牽動起絲絲顫動。均覺,這假黃蓉雖然沒有真黃蓉那麼面目清麗,但也另有一番**蝕骨的韻味,特別是那煙波一轉,竟然像是看進了自己的心里面。
「馬路哥哥,你為何不辯解?」元寶又柔聲說道,雖然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可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信的。」
元寶這幾問,馬路毫無反應,可廳中哄聲卻起,穿越眾義勇之心大盛。
立刻便有人帶頭上前揪住馬路衣領,口中還連連呼喝,「老子最見不得欺負女人利用女人!」話音未落,已經一巴掌向馬路摑來。
此時,馬路體內正是酸澀怨氣橫沖直撞得一片混亂,五官閉塞,外界的任何動靜都已經感覺不到。這一巴掌打來,聲音清脆,馬路卻是毫無反應。
掌摑之人一愣,恰巧馬路的目光散漫的轉了過來。視線相接,馬路眼中青光大盛,只和掌摑者的目光輕輕一踫便又轉開,但這青光,卻讓這人心中狂跳不已。
掌摑者不由自主的松開了揪住馬路衣領的手,卻立刻覺得雙手剛才接觸過馬路的部位酸澀難當,冷氣森森的透骨而入。一轉念間,不知怎地,他一下子想起來了童年時候被老爸冤枉偷家用。
這一份記憶本來塵封已久,可是被馬路體內傳來的怨氣一沖,當年經受的委屈新鮮**如同再次經歷,立刻,他的悲意一涌而上再也壓制不住,撲通一聲坐倒在地號啕大哭。
「你還敢還手?」有一位看不清狀況,怒罵著一腳向馬路踢來。馬路渾然不覺,不閃不避,被這一腳正正蹬在胸口。
然而,馬路文風不動,腳踢者卻同樣坐倒在地,如喪考妣的痛哭起來。
這下子,才有人察覺出異樣。馬路未有絲毫舉手投足,攻擊者就倒地大哭,難道是傳說中的內力反震?有膽子大的,走上去輕輕推了一把馬路,卻也有同樣遭遇。而且,這一位嚎哭得更為淒慘,不但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著,還用雙手用力的撕扯自己頭。
圍觀穿越眾面面相覷,頗為震驚,過了一會,才有人小心翼翼的出主意說。「要不,用暗器射他?」
「胡鬧!你怎麼知道暗器就不會被反彈?」這個點子,立刻就被否決了。
「大家看他的眼楮顏色變了!青的!」有眼尖的,輕聲叫著提示大家。
「哦?!」眾人恍然,「難道是這小子小宇宙爆,升級了?」
眾人小聲議論,馬路卻依舊呆立在正中,青色的目光散漫的飄來飄去。被他目光瞟到的人無不心中一凜,默不作聲了。有好心人,想要伸手扶起倒地痛哭的某一位,可是,他的手剛剛觸模到倒地者的身體,自己也緊跟著身子一震,掩面落淚不休。
圍觀眾人人均感自危,腳下不約而同悄悄的向後退了幾步,無形之中,圈子擴大了很多。
僅僅片刻,穿越眾都安靜了下來。而喝高了的醉鬼穿越還躺在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醉鬼穿越他已經睡著了,滿堂之中,只有他豪邁的呼嚕聲還在和另外幾個號啕聲此起彼伏,相映成趣。
元寶見眾人奈何不得馬路,眼中神色變幻不定,一會赤瞳閃爍恨意如欲噴火,又一會,灰白眸子之中又流露無限戚哀。元寶緊緊捏著手中短劍,腳下遲疑半晌,她才一步步慢慢逼近馬路,再次將短劍對準他的咽喉。
此刻,馬路的所有感官都被反噬的怨氣閉塞,根本不知已有利刃加喉,還是在把他那雙青眼茫然的轉來轉去。
元寶雖然早看出馬路目不見物,但被他青眼一掃,仍舊心中一痛,千萬思緒再度涌起。自己的這個結義大哥,以前每日里都是胡鬧惡搞,從來沒見他正經過,沒想到,今天也看到了他痛哭流涕的樣子。
再看馬路雙眼茫然,里面不知是哀傷還是痛楚,青意濃得化不開,而他臉上淚痕未干,也不知是心中埋藏了什麼割不斷理還亂的難言心事。這悲戚表情,難免讓人心中痛惜。
思前想後,元寶念頭再轉,又想到馬路雖然每日和自己打鬧嬉戲,但卻從來不對自己述說心事,更沒人知道他腦子里到底在想什麼。他唆使自己假冒黃蓉,害得自己不尷不尬,進不得退不得,無法以本來面目光明正大的追求郭靖,到頭來,弦斷心碎。而且,這馬路,常常背著人鬼鬼祟祟的擺弄一顆黑漆漆的珠子,元寶雖然不知道那是個什麼物事,但是,不需要靠得太近,她就可以感覺到其中的令人強烈不安的氣息。
雖不知馬路所謀為何,但是,他一定是在利用自己!從前郭靖還常在自己身邊,元寶也無暇考慮這些,可現如今……
元寶心中思緒翻滾,手上的短劍微微顫抖,卻是真的不容易刺下去。
正遲疑中,忽然有件什麼東西打在她的腳上。元寶手臂不由自主的一抖,短劍嗆然落地。
低頭看,原來是倒地酣睡中的醉鬼穿越打了個滾,手臂甩到她的腳上。醉鬼穿越緊閉醉眼,吧嗒著嘴巴,咕嚕咕嚕的說著夢話,細听之下,說的乃是,「好酒啊好酒。」
猛然間,元寶忽地記起當日和馬路在月影之下共飲南宮寶酒的逍遙日子,淺酌清唱,說的最多的話也是這句,好酒啊好酒。再一抬眼,卻又看到馬路一雙青眼正愣愣地對著自己。
這一雙眼,像是有無窮的話語欲言又止,又像是迷茫無助遠望虛空。
元寶心頭止不住的一陣酸澀,她猛地一頓足,掉頭向大廳之外沖去。
從始至終,王地雷的目光就沒有稍離元寶,一見元寶向外沖去,他步若閃電,已經緊緊跟隨。
「黃……姑娘?」開始,地雷還有些期期艾艾,可是當他看到元寶腳步絲毫沒有放緩,剩下的話立刻月兌口而出,「黃姑娘你要去哪里?我陪你一起……」
元寶停下步子,側頭端詳王地雷,就像是第一次見到他一樣,「你這又是為什麼?」
地雷並不直接回答,只是繼續問道,「我……我以後可以叫你蓉兒麼?」
略略尋思一下,元寶眼帶哀傷淺淺一笑,說道,「地雷哥,我的真名叫元寶。」
「好!」王地雷眼放光明,用力點頭。他單膝跪地,放低了肩膀說,「元寶妹妹,你要到哪里?你騎我去!」
元寶略作遲疑,便輕輕躍上地雷肩膀。王地雷昂然起身,傲然回望了一眼馬路,邁開大步便行。
王地雷起步加甚快,呼吸之間便已經奔跑成一條虛影,狂風一般穿堂過院直出歸雲莊。遠遠的,還能听到地雷如龍吟般的一聲長嘯,連綿不絕,直至數里之外才停歇。
連台好戲,看得眾穿越嘖嘖不已。正所謂,元寶已乘地雷去,此地空余馬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