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青雲追出了病房,早已不見了歐陽凌天等人的蹤影。
他略一沉思,就是匆匆離開醫院,直接 車到了市區,就等在歐陽凌天的家門外。
一切如他所預料的那般,車上還有一個受了槍傷的人,他們開車的速度絕不會太快。
等了一個多小時,他就透過車子的倒車鏡,看到歐陽凌天的車子,正緩緩的朝這別墅駛來。
估模著那車子快要開到,他就是下了車,微笑的站在當場等候著。
見到他,歐陽凌天的眉頭就是微微皺起,而後問︰「伯母,要見他嗎?不見的話,我開車離開。」
「早晚都是要見的,有些話終歸是要說開的。」
听她這般說,歐陽凌天就是不偏不斜的將車子停在了司徒青雲身旁。
下車前,羅賢惠囑咐道︰「你們都不用下車,我和他單獨談就好。」
說著,她下了車,淺然一笑,「怎麼追來了?」
司徒青雲沖動的上前,直接捉住了她的手,「素心,你讓我找的好苦。」
握著那雙手,他就覺得心里一陣陣的不是滋味。
雖說歲月不曾減損了她的容顏,不曾磨掉她與生俱來的貴氣。可歲月還是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跡。
她的臉不似當年那麼細膩了,她的皮膚也不死當年那麼的白女敕了。
還有她的手,竟然因為經常做粗重的話,而磨出了老繭。
他不嫌棄,愈的心疼,就是搖頭,「為什麼,為什麼還活著卻不告訴我,為什麼還活著,都不來找我?」
「當年我出了車禍,醒來的時候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果不是現在的老公收留我,我早就死了。後來過了很多年,我才一點點的記起過去的事情。可那個時候,我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我和老公的女兒,你也一樣有了屬于自己的家。難道你要我拋棄丈夫和女兒,跑去找你,讓你也對不起你的家嗎?」
她平靜的問著,沒有一絲一毫的激動。
當年,從她在街上遇到m市的那幾個小混混時,她就預料到了會有這樣一天的到來。
她不願意再和過去有太多的瓜葛,她只想守住一些秘密,保護她心里最在意的兩個人。
卻不想,所有的事情,越走越偏,她一心想要逃避,不願意再見的人一一出現;她一心想要逃避,不願意生的事情,也一一生。
听著這近乎于絕情的話語,司徒青雲的目光落在了車上的安筱染身上。
「你說她是你和現在老公的孩子?」
他不相信的問著,他尤還記得,他們初次見面時,他對這個女孩子的特殊好感;他尤還記得,那日在醫院,他現他們巧合的有著同樣的稀少的血型。
現在看來,事情根本就不是巧合,他們?他們本就是父女才對,否則怎會覺得親切,怎會情不自禁的答應她的所有要求,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邪念。
羅賢惠認真的點頭,「是啊,是我和我現在老公的孩子,叫安筱染。」
「你老公是什麼血型?」
司徒青雲追問著,就听到她愈平靜的說著,「和你的一樣。」
「你說謊。」他斷然的說著,而後一字一句的說著,「t市的醫院里,都沒有我這種血型的庫存。筱染那孩子曾經住院需要輸血,還是我給她輸的。如果你現在的老公,是這個血型的人,他只怕根本就沒法接受治療,取出子彈,只會失血過多而亡。」
司徒青雲雖然迫切的想要證明一些事情,卻仍然保持著該有的理智與冷靜,「如果你堅持說,你老公和我是同樣的血型,我可以立刻打電話,向醫院方面求助。」
車上。
安筱染見這司徒青雲這副情緒激動不已的模樣,心里就是一陣陣的不痛快,「他追來做什麼,糾纏著媽媽做什麼?」
听到小女人著話,歐陽凌天就是笑了起來,「你都知道他是來糾纏你媽媽的,還問他追來做什麼。」
「不懷好意。」
說著,小女人撇嘴問著,「你說他為什麼總看我?」
歐陽凌天不及答話,後車座上身子還很虛弱的安平,用那很是虛的聲音道︰「他是你親生父親,當然要多看你了。父女見面,是越看越親的。」
「我沒有他這樣的父親。」
安筱染決然的說著,推開了車門,甩手下車,就听到了司徒青雲威脅母親,要去醫院查養父的血型。
「司徒先生,我一直敬重你的為人。可現在看來,你卻與無賴無異。你又不是一輩子都沒結婚,膝下又不是沒有個一兒半女的。你怎麼就非要搶別人的女兒做自己的女兒?就算是城牆,也不及你的臉皮厚。」
安筱染十分不客氣的說著,從知道某些真相開始,她心里就一直壓抑著屬于她的情緒。
此刻,她卻是毫無保留的都爆了出來。
「別說我不是你的女兒,只是我父親安平的女兒。就算我是你的親生女兒,我都不會認你的。因為你根本就不配啊。你捫心自問,你心里有我媽媽嗎?如果有,t市總共就這麼大,當初你根本就未見到媽媽的尸體,你若是帶著人,全城搜找個十天十夜,你怎麼會找不到媽媽?你沒有,你當初是忙著和現在的夫人去結婚,忙著去想方設法的繼承徐家所有的財產吧?既然當初在媽媽和錢之間,你選擇了錢,就不要再厚著臉皮說什麼日思夜想。你沒有,你的祭拜,你的每年來一趟t市,不過是做出個樣子,給別人看,也讓自己心里好過。別人說你痴情,說你深情,你就會覺得少對不起我媽一點了,是嗎?」
她本就是牙尖嘴利的女孩子,只是跟歐陽凌天在一起的時間久了,竟還繼承了他的幾分毒舌與刻薄。
此刻,這一番話從她的口中說出,說得司徒青雲很有些的無地自容。
他悵然嘆息,「你說的對,當初我若帶人搜尋,一定會找到你媽媽的。二十三年前是我錯了,無論我因為什麼,犯下了這天大的錯誤,都是我的錯,才讓我們擦肩而過。我以為只有死了,才能再見到了你,卻沒有想到活著的時候,還能再見。既然見面了,就讓我知道真相吧。安筱染到底是不是你和我的女兒?」
他悲然的問著,安筱染母女就是異口同聲的回了他兩個字,「不是。」
司徒青雲死心了,他點了點頭,苦笑著道︰「是我失態了,對不起。徐家屬于你的財產,我會盡快找人做公正,過戶到你的名下。以後,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經常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你忘記了,我們剛一見面,我就說過,徐素心早已不在,活著的只有羅賢惠。我不是徐家人,不會去繼承徐家的一分錢。至于喝茶,我不喜歡。現在倒是喜歡喝點小酒,而且是和我老公喝。如果你真的顧念當年的情分,我只希望我們一家的平靜生活,不要再受到任何的打擾。」
她始終優平靜,守著自己的心,選擇對的人,和該走的路。
司徒青雲從來都不是傻瓜,他明白眼前這讓她魂牽夢繞的女子,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她換了名字,不想再和過去有任何交集。她想要平靜,不希望被打擾,他也包括在了不希望被打擾的人中。
微微頷,他勉為其難的擠出了一抹笑容,「那我祝你們幸福。」
他走遠了,安筱染就是撇嘴,嬌哼了一聲,「真是虛偽,字字句句都是不痛不癢的廢話。就你這樣,一直護著你那個做個多端的老婆,你一輩子都別想我承認你是我父親。」
她只顧自己痛快的說著,卻忘記了母親就在身旁。
反應過來,匆忙掩口時,已然遲了。
那匆忙一瞥間,她已然看到母親的眼中,閃過了隱隱的慍色。
她生氣了。
不敢去看母親,她只是低著頭,向後退去,希冀著向某人尋求幫助。
關鍵時刻,歐陽凌天還是十分仗義的。她退到了車旁,還未拉開車門,就已然直接跌入到了他的懷中,「小心點,懷著孩子,馬上要做媽的人,還這麼莽撞。要是傷了月復中的孩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著重的強調著「收拾」二字,而後就是環著小女人的腰,站在了羅賢惠面前,「伯母,筱染她有了我們的孩子呢,今晚我們一家人一起吃頓飯,慶祝一下好不好?」
羅賢惠莞爾一笑,回眸瞟向了歐陽凌天,「這種聲東擊西的法子,我二十多年前就會用了。」
說著,她就看向了女兒,「躲什麼,媽不高興不是因為你知道了這些真相。是無論怎樣,她都是你的生父,你不該說那種話的。」
「可那個司徒夫人多歹毒啊,一個不順眼就是要打要殺的。m市的時候我就被她綁架過,差點被那啥那啥了。現在她有帶那麼多人去對付你和養父,這樣的人,不該被送進監獄里米嗎?她憑什麼逍遙法外?憑得還不是司徒家的勢力?如果他不護著她,她也不能這樣囂張。」
安筱染不滿的說著,隨即就是重重的一跺腳。
她著一跺腳,歐陽凌天的心就慌了,「我說姑女乃女乃,你輕點,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啊。」
這般說著,他還是不放心,直接將小女人打橫抱起,匆忙的走進了別墅
安筱染傻眼了,「喂,你別胡來,我媽媽和養父還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