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青雲是她從未想過會再見的人,見他出現在病房中,她當場愣住了。
半晌後,她才開口,喃喃低語,「你怎麼會來?」
「我听說你在這,所以來看看你。」
他這般說時,目光就投注在了安平的身上,「這位是?」
「他是我老公。」羅賢惠微微的笑著,捉住了他的手,就是坦然的面對著昔日的戀人。
司徒青雲點頭,「是啊,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該嫁人的。可是為什麼,你還活著,卻不回來。我和你姐姐都很想你啊。」
他喃喃低語著,眼圈紅了,眼角也濕潤了。
還不及等到一個回答,他就听到了女人十分張狂的聲音傳來。
那個聲音他太熟悉了,那是和他生活了二十二年,相識二十五年的妻子的聲音。
司徒夫人在听到屬下匯報,有人擅自闖進了病房後,就是盯著額頭上的傷,一路氣鼓鼓的朝著病房走去。
走近病房時,她就是厲聲喝道︰「什麼人,連我司徒家的病房也敢闖,不知道得罪司徒家的下場是什麼嗎?」
她先聲奪人的喝著,以她過往的人生經歷來看,她一只腳踏進病房時,就會有人抱住她的大腿,悲聲求饒。
可今天生的事情,卻出于了她的意料。
她一只腳踏足病房時,並沒有人跑過來,抱住她的腿跪地求饒。
當她真真正正的踏足病房時,就看到了司徒青雲。
他面色鐵青,眸子中閃過了一抹淡淡的恨意。
他是一等一的聰明人,哪怕他闖進病房時,並未看到妻子徐素在場。可听到方才妻子那番囂張的話語,他也猜得出,人就是她擄劫來的,也是她傷的。
望著那一起生活多年,卻陌生的他全然不認識的女人,他搖頭了,「夠了,你出去吧。」
「老公,你在說什麼?」
司徒青雲的出現,是個天大的意外,著實讓她心下十分的駭然。
但轉瞬之間,她就已然恢復了平靜。
她知道,司徒青雲手上沒有任何的證據,她就還有勝算。
當下,她就是做出了一副無辜至極的模樣,看向了司徒青雲。『**言*情**』
他心軟了,眉頭微皺,就是喝問道︰「為什麼囚禁素心他們?」
「我沒有啊。」徐素委屈至極的說著,眼淚也順著眼角落下,「老公,你怎麼會這樣說我,這樣想我。難道我在你眼中,就是這樣一個人嗎?」
她失望的轉身,拍著自己的胸脯道︰「老公,我只是先你一步救了受傷的妹妹和妹夫。我只是想等妹夫傷好了,咱們一家人再團聚,這也有錯嗎?」
司徒青雲遲疑了,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妻子的話時,身體虛弱的安平突然開口,「司徒夫人,你說謊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嗎?面對著我這個被你打了兩槍的人,你也好意思說這種話?你這個連妹妹都想殺的女人,簡直是蛇蠍心腸,要是有男人被你騙了,也是因為你演技太好。我今天這樣拆穿你,相信司徒先生就不會再上當受騙了。被你騙了二十三年,說起來也真是可悲。」
他的一番話,足以說明很多事情。
徐素慌了,她抓住了老公的手,哭著辯解著卻現他眼中盡是懷疑之色。
他不信她,也許從頭到尾都未信過。
她絕望的甩手,轉身要離開,卻被司徒青雲一把扼緊了她的手腕,「留下來,有些事情該做一個了斷了。」
「老公,你怎麼可以這樣的懷疑我,怎麼可以?」
她痛苦極了,司徒青雲不為所動,只是回頭看向了羅賢惠,「素心,你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反問,「是歐陽凌天帶你來的?」
他點頭,羅賢惠就是繼續道︰「你的素心,二十三年前就死了,活著的只是一個叫羅賢惠的女人。如果你還顧念舊情,希望你不要來打擾她的平靜生活,請允許歐陽總裁帶她和她丈夫離開。」
「那真相呢?難道你已經連一個真相,都不願意給我了嗎?」
司徒青雲喃喃的問著,他眼中的熱切不減,只是都了不少的苦澀。
她莞爾,「能給你真相的,是你的妻子。至于她給的真相,信不信在你。」
她這般說著時,歐陽凌天就已經帶人闖了進來,很快就將安平夫婦給帶出了病房。
歐陽凌天墊後,退出病房前,略顯歉意的道︰「該救的人我已經救走了,司徒家的家務事我沒興趣,也不會插手,不打擾二位了。」
他這話與煽風點火無異。
歐陽凌天的種種反應,羅賢惠的步步退讓,安平的憤怒,都足以證明,他的妻子就是一個凶手,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女人。
見著所有外人都離開,退出了病房,他就是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女人,一字一句的問著︰「最後問你一次,是不是你傷的人,是不是你要殺素心?」
「不是啊,她是我妹妹,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她辯解著,司徒青雲卻是不信,「那為什麼安平指證你,他和你並沒有任何的利益沖突,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
「老公,如果我說,是素心妹妹恨我,恨最後嫁給你的人是我。那個安平又很迷戀她,所以才幫她說謊的,你信嗎?」
徐素這般問著,眼中就是有無數的淚花閃過。
听著她的辯駁,他又一次搖頭,甚至冷笑,「素心不是那種人,她不會作出這種事的。」
「你信她,你不信我。我們夫妻二十二年了,你和她的戀情才有多久啊。你寧願相信外人的離間,也不願意相信和你過了二十二年的枕邊人是嗎?」
她絕望的說著,她在極盡所能的證明著自己的清白。
她在利用他們的夫妻感情,讓司徒青雲相信她,卻以失敗收場。
她太了解司徒青雲了。
他若相信你時,就絕不會是現在這般模樣。
他神色冷漠,很是絕情的看著她,而後才緩緩開口,「她一句你的不是都沒說。」
「她如何沒說?」徐素哭著搖頭,「為什麼,你會覺得他不是那種人,不會做那種事?如果她真是好心,為什麼不肯站出來說明我的清白。如果我真的害了她,害了她現在的丈夫,她為什麼不肯明說。非要說一句模稜兩可的話,說什麼事情的真相如何由我說,要不要信由你,這不是挑唆是什麼?」
司徒青雲松開了抓著她的手,「怪我,你們二十三年沒見了,你又怎麼還會記得她的性情脾氣,以至于連說謊都不像個樣了。她難道不是從來如此,很多事情不願意拆穿,又無法說謊時,就會這樣中立的回答問題嗎?」
她近乎于崩潰的喊著,「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為什麼夫妻多年,不肯信我?」
「這句話,該由我來說,才對。」
他甩手,很是憤然的說著,而後冷眸掃在了她的身上,「當年,為什麼素心會突然出車禍?」
「我說了,我不知道啊。當時我在m市,她是在t市出事的,我怎麼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她辯解著,心卻在慌。
他這樣問自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知道了當年的真相。
該死的徐素心,該死的賤人。
居然這般設計自己,那晚她跑出來,讓自己現她的行蹤,一定就是她設的局,故意引自己出手,要離間她和司徒青雲之間的夫妻感情。
她的身子,不自覺間顫抖了一下。
司徒青雲注意到了她身體上的小變化,就是苦澀的笑著搖頭,「好了,不必再說了。其實當年生了什麼,早已不重要了,我也不想知道。徐素,我們離婚吧。」
「離婚?」
她的身子比方才顫抖的更厲害了起來,「你居然跟我說離婚,司徒青雲,你忘恩負義,你見異思遷。我恨你,恨死你了。我不會跟你離婚的。」
「那就從現在開始,由律師向法院提出申請,然後我們分居兩年吧。」
他冷漠而又絕情的說著。
徐家兩姐妹都是他熟悉了解的人,所以誰說了真話,誰說了謊話,他心里很清楚。
徐素做的任何錯事,他都可以包容,都可以諒解。
唯獨她對自己妹妹做得那些殘忍事情,是他無法原諒,無法接受的。
不願意讓她再說什麼忘恩負義之類的話,他開口補充道︰「司徒家我名下所有的股份和財產,都會分成兩份。一份給馨兒,一份給素心。你,好自為之吧。」
他決然的離開,徐素在經歷了短暫的大腦空白後,就是狠的一跺腳道︰「司徒青雲,你會後悔你對徐素心一片真情的。她根本就是水性楊花,薄情的女人。你一定見過歐陽家的那位少女乃女乃吧?我告訴你,她根本就不是顏家的千金,她今年二十三,是我那素心妹妹和現在這位妹夫生的女兒。他們夫妻兩為了錢,就把女兒賣進了顏家。現在又為了錢,把顏家一腳踢開,去巴結奉承歐陽凌天。想想你當年認識的素心妹妹,再想想現在她的所作所為,你想想清楚,究竟是誰變了,誰的心腸歹毒了,你若將你名下的財產分一半給她,就是正中了她的詭計。」
他走遠了,徐素也沒有再說下去。
這是最後的離間,也是她翻身的唯一機會,她會將一切都做的以假亂真,讓司徒青雲相信,是他誤會了她,是徐素心變了。
該死的,誰都別想搶她的男人,搶她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