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哀嚎聲,驚動了急救室里的醫生。『**言*情**』
有一個醫生打扮的人,黑著臉走了出來,看到司徒夫人如同潑婦一般坐在那里,就是呵斥著,「安靜,你這樣大吵大鬧,影響了我們所有醫務人員的心神,你女兒搶救無效了怪誰?」
他這般問著,司徒夫人登時就閉了嘴。
她是要救女兒的,她不是在害女兒了。
可閉嘴後,她看看歐陽凌天和安筱染瀟灑離開的背影,就是忍不下來。
她伸手一指,「她和我女兒的血型一樣,她不肯獻血啊。」
醫生頗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眼前這個撒潑耍賴的女人,他真是被她折騰的有些無可奈何了。
「醫院不會去強迫別人獻血。」
說完,他就是最後警告了一次,「如果你不能安靜,你女兒有什麼事,你後果自負。」
司徒夫人是痛苦到了極點,她想哀嚎,卻又不敢,憤憤然的看著那越走越遠的一對男女,禁不住眼中閃過了一抹破釜沉舟的恨意。
如果這個時候,她也往安筱染的心口上來一槍,讓她必死無疑,是不是她的女兒就可以等到足夠的血液來救命了?
她這般想著,就是伸手模想了腰間。
她模到槍的同時,就感覺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方才那麼大聲的哭喊,早已將在不遠處房間休息的司徒青雲給吵醒。
他走出了房間,就看到妻子居然手握上了槍,打算行凶。
顧不得出言阻攔,他就是走上前,直接扼住了妻子的手腕,奪過了那柄槍,「你要是敢傷她一根汗毛,信不信我就殺了我們的女兒。」
他很是惱怒的說著,這一句話對她的傷害力,遠比威脅性要大上很多。
那一瞬間,司徒夫人的身子,狠狠的顫抖了起來。
她聲音比身體還要顫抖的問著,「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敢傷害安筱染,我就殺了我們的女兒,給她賠命。」
他將她推到了一邊,厲聲的說著,「你要還想女兒活,就安安靜靜的待在這里,什麼都不要再做了。」
說完,他就匆匆追上了已經走到二樓的歐陽凌天和安筱染。
「我知道,獻血這事是強迫不得的。我也相信,你的身體確實只能獻500cc的血。請你們體諒她此刻的心境,不要計較了。對于馨兒來說,500cc的血,就是救命的血。醫院方面已經從血庫調血漿過來了,馨兒還得再堅持三個小時,才能等到足夠的血漿。如果沒有人給她獻血,她的身體是堅持不到三個小時後的。我知道,你們肯來醫院,就是有心要救人,所以……」
「不用再說了,你叫護士來給我抽血吧。」
安筱染打斷了她的方才,方才負氣而走,不過是因為司徒夫人的態度?態度太糟糕了,並不是因為她改變了救人的念頭。
此刻,有人好言相勸,好言相求,她自是不會拒絕。
司徒青雲的臉上現出了不少的喜色,「多謝你。」
他和歐陽凌天陪著她一同抽了血,又親眼見著護士將血液送進了急救室,三人才安心了幾分。
不管,最後馨兒有沒有救,至少他們都盡力了,都不會不安。
司徒夫人站在當場,看著安筱染,眸子中仍是那恨恨的神色,在她看來,安筱染就是不願意救自己的女兒,否則根本不會來得這麼遲,也不會只肯獻這麼一點點的血。
她眸光不善,偶爾瞥在司徒青雲的身上,卻現他一直都盯著自己,眼中閃過了一抹抹晦暗莫名之色。
四目相對間,司徒青雲突然開口,「先前你跟我說你去找救星,說的就是安筱染對嗎?」
司徒夫人不說話,他就繼續問︰「你怎麼知道她和我是同一血型,是不是你根本就知道,她就是我和素心的女兒?」
听到這樣的問話,她只覺得大腦中一片片的空白。
難道古代所謂的子憑母貴就是這個道理嗎?因為徐素心在他的心里,永遠都有著比自己重要的地位。
所以哪怕自己和他的女兒,還生命垂危的躺在手術室里,他所關心的卻不是他們的女兒究竟有沒有救,而是關心安筱染是不是他和另一個女人的孩子。
司徒青雲,你這算是什麼丈夫,算是什麼父親?
安筱染,歐陽凌天你們夠狠,我說你們怎麼肯答應來獻血,原來你們圖謀的就是這件事情。
你們是要置我于死地,是要我和我老公徹底翻臉,你們不得好死。
她在心里暗暗咒罵著,卻是不肯回答司徒青雲的問題。
見她不說話,他也就了然了幾分,當下點了點頭,「看來你真的是在騙我,說什麼她是素心和安平的女兒,其實她就是我的女兒,對不對?」
「司徒先生。」
安筱染搶先一步開口道︰「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你夫人一次次的針對我。你這個家真的很不和諧,我都不明白你是怎麼做父親,怎麼做丈夫的。你的女兒,躺在手術室里呢,你不關心她的安危,不寬慰你妻子痛苦的心,你跑來糾纏我是不是你的女兒有什麼意義啊?難道我媽媽沒有跟你說清楚嗎?我今天二十二,是我媽和我爸的女兒,跟你沒有一點點關系。如果說有關系,那也是我爸巧合的和你的血型一樣。」
她不願意認回這個父親,在她看來,他不配。
清冷而又淡淡然的站在當場,安筱染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也許在你看來,馨兒小姐沒有我優秀。但你也不能因為別人家的女兒優秀,就一定要強搶回你家,給你做女兒吧?你這樣做事,就是在無理取鬧,簡直莫名其妙你知道不知道?」
她不客氣的說著,司徒青雲沒有一句話的反駁,直到她說夠了才開口,「我要怎樣做,你才肯原諒我,接納我這個父親。」
安筱染只覺得額角有黑線浮起,尼瑪,這合著方才那些話她都白說了,都是在對牛彈琴。
難道她說得還不夠清楚嗎?她不是他的女兒啊。
「司徒夫人,我建議你帶你老公去檢查一下精神科。你知道我和他血型一樣的事,不是理所當然嗎?畢竟當初在醫院我需要人輸血時,你老公是毫不猶豫的為我輸了血。」
說完這話,她就直接挽上了歐陽凌天的手,「回家吧,我還等著吃媽媽下廚做的大餐呢。」
男人寵溺的笑了笑,擁著她就徑自的朝著醫院外走去。
司徒青雲要追,司徒夫人就是站在他身後,嘶聲的喊道︰「你要走了,從今以後,馨兒就不是你的女兒,我們母女和你再無關系。」
他的身子一僵,腳步就是停了下來。
遲疑了三秒後,他開口,「也許你不知道她是我的女兒,也許你知道。我不想和你追究這些,我只想認回我的女兒。」
他平靜的說著,就換來了司徒夫人的冷笑,「她不是你的女兒啊,你為什麼非要她做你的女兒?難道在你看來馨兒就這麼不好,不好到需要你找一個讓你滿意的女孩子,認做女兒嗎?」
「還在騙我。」
司徒青雲失望的搖頭,「醫院里我查過安平之前手術記錄,他的血型是最普通的o型。還有剛才,我雖然在休息室里歇著,可你們的爭吵我都听見了。歐陽凌天叫安平安叔,如果他真是筱染的親生父親,為什麼他不叫他伯父?」
種種證據擺在眼前,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相信,那個讓他感到格外親切,只想好好疼愛的女孩子,不是他的女兒。
「所以,她對你的重要程度,遠超過了我們的女兒。你為了她,就不管我們的女兒了是嗎?」
司徒夫人不哭了,心被傷到了一定程度,也就死了。
「你太多心了,我只想趁著今天,把話問清楚,難道我和我的女兒多說幾句話,就是不管馨兒了嗎?」
生活在一起二十二年,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這樣無理取鬧,這樣說不通的人。
他有些頭疼的站在當場,連連搖頭間,轉身就要離開時,就听到身後急救室的門推開了。
一個護士匆忙的跑出來,「病人大出血,誰能鮮血。」
「我獻。」
司徒青雲毫不猶豫的喊著,護士確實遲疑了,「你…」
「能抽多少你就抽吧,無比要保我女兒等到血漿。」
他說著,就是不由分說的將那護士推著往獻血的地方走去。
他走了,身影消失在了一旁的抽血室里,司徒夫人絕望的眼中,浮起了一抹瘋狂的恨意。
她翻著手機里的通訊記錄,找到了先前綁架安筱染,與自己積極取得聯系的那個人的號碼。
電話打過去,藍明朗十分愉悅的接了電話,「夫人有什麼事嗎?這麼晚來找我?」
「我出錢,想辦法殺了安筱染。」
她已然認定了,今夜安筱染的出現,就是為了離間她和司徒青雲的夫妻之情,更是為了離間馨兒和他的父女之情。
她心狠手辣又虛偽,居然在她最痛苦的夜晚,還要讓她品味到更苦澀的痛。
既然她這樣狠,那她就更不可能放過她了。
安筱染,你一日不死,我心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