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沒想到封如深會抱著一個渾身濕透的女孩回家,急急忙忙擁上來。他安排幾個人幫她洗澡換衣服,又派了人去買換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
可能是最近情緒和精神都不好,再加上剛才又淋雨,沈曼辭半夜發起來了高燒,好在封如深睡在她身邊,趕緊叫醫生過來給她看病。
醫生檢查了一會,然後給她掛上吊瓶就退了出去。
沈曼辭睡得很不安穩,眼楮閉的很緊,嘴唇蒼白干裂。封如深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抬手輕輕撫模她的臉頰。
她在夢里看見了兒時的自己,母親把她摟在懷里,嘴里哼著歌,然後她在人潮涌動的機場不知所措,她像一粒灰塵漂浮在茫茫的人世間,她很害怕,比在黑暗里的破廠房還要害怕,因為她感覺有一雙手將她摟進懷里,告訴她。
只要你乖乖的,沒人會傷害你。
只要你乖乖的……
可他明明傷害了她,他任她在大雨中狂奔,她覺得心里很痛,一想到眼淚就不自覺流下來。
沈曼辭昏睡中,孟予簫的電話打進來,說是有重要的事找封如深。
最近大範圍的冷空氣降臨,越來越真切的寒氣侵襲而來,夜晚的溫度比白天低很多,還伴隨著凜冽的寒風。
有不少畏寒的人躲進咖啡廳點上一杯熱可可來取暖。
孟予簫把車停在咖啡廳外,推門走進去,點了兩杯卡布奇諾,眼楮不時飄向門口。
封如深很快趕來,推開門看到他,走過去坐到他面前,咖啡還保持著一定的溫度,他端起來喝了一口。
隨著溫度的降低,他的膚色似乎更蒼白了,只是那雙迷人的眼楮依舊明亮有神。
「沒想到你會有事找我,為了沈曼辭?」
他開門見山的態度像極了某個人,一樣自負到不可一世。
「不是因為她的話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以談的?沒用的話不多說,我想問你,你知道曼辭多少事情?」
他的詢問和稱呼讓封如深不舒服,雙臂搭在胸前看著孟予簫。
「不知道。」
听出他語氣里的不耐煩,孟予簫知道他找他來的目的應該不會很難協商。
「曼辭是我大學的學妹,她十一歲的時候被母親拋棄,從此獨自在英國生活。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歡她,可她有自己的一直喜歡的人,後來我知道了那個人是孟良鳩。有一次她告訴我,十三歲那年她曾被綁架,而綁架她的就是孟良鳩。」
封如深沒有他想象中意外或驚訝的神情,鎮定自若的模樣讓孟予簫微微詫異。他沒猜錯,封如深果真是個難測的人。
「我懷疑曼辭是斯德哥爾摩癥候群,一種很奇特的心理疾病。還有,她說我的後母梁念蓉和她的母親長得很像,而且,曼辭應該已經去和她對質了。」
听到這里,封如深明白了他的用意。
「單憑你一己之力根本查不了這些事,所以你想找我幫忙?」
孟予簫點頭。
如果梁念蓉和沈曼辭沒關系,她又為什麼用試探的口吻和孟德光說這些。他心里其實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想,如果是真的,那麼一切都將會被顛覆。
封如深不知道原來沈曼辭身上背負著這麼多事,也正因為這些不同尋常的經歷,她才會如野生的花草般散發著致命的魅力,讓他淪陷。
獨特的女孩是不會在溫室里生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