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他說完,林舒卿就把門關上,徒留孟予簫站在外面看著門,不知道如何是好。雞蛋煮好了,她剝開來放在桌上冷卻了一會便給沈曼辭敷臉,然後輕手輕腳的躺回她身邊,撫順她的發絲。
從那晚以後,沈曼辭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只是不分晝夜地睡覺,晚上總是睡了又醒,反復做夢。
但是為了防止突然發生什麼意外,林舒卿每晚都要守到很晚才睡。沈曼辭一直不開口,林舒卿也不問,她想如果她願意說,遲早也會告訴她。
沈曼辭在凌晨醒過來,這幾天她過得渾渾噩噩的,現在覺得精神好了一點。她小心翼翼地起床,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
掛鐘上的時針指在四和五之間。
初冬的白晝時間短,這座城市還籠罩在微藍的天空之下,窗台上的瑞香濃綠黃白相間,它的花期快要到了。
一早接到封如深的電話,這幾天他都在處理封家的事情,所以一直都沒聯系到她人。
趕到醫院的時候,病房外聚集著不少的人,氣氛很是壓抑。沈曼辭預感到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封如深的臉色陰沉,身邊有不斷的人在他身邊來來去去,封如深看到她來,把剩下的事交給封文宗處理,快步走向她。
幾天不見,她似乎一下子消瘦了很多,眉眼間都有揮之不去的疲憊。
「叔叔的情況怎麼樣了?」
他看了病房里一眼,嘴角呈一條直線。
「早上下了一張病危通知書,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今晚了。」
沈曼辭大驚,平身第一次離死亡如此接近。
她不知道此刻自己該說些什麼,其實說什麼也是徒勞。眼前的男人,碧藍色的瞳孔失去了耀眼的光華,尖削的下巴上不滿青色的胡渣,讓人心焦。
「生死有命,相信叔叔看到你現在這樣一定也心疼的。」
封如深笑了笑,攬著她坐下,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小憩。見此情形,外人都知趣的離開。沈曼辭漸漸地也閉上眼楮,忽然覺得時光正緩慢的穿流在他們之間,一點點消失。
下午的時候接到吳敏慧的電話,說今天她的報告就可以出來了。其實不用她告訴結果,她自己心里有數。
她沒有回家,而是坐上出租車返回醫院。她看著上面寫的確診結果,心里卻突然釋然了。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放電影般在她腦海里閃過,她忽然想念起凱瑟琳和珍妮弗。
沈曼辭出去一整天,林舒卿也沒有任何舉動,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沈曼辭已經把早飯買回來了,她看上去很精神,和前幾天的神態大不一樣。
她倒是覺得沈曼辭之前的困頓遠比現在這樣強忍著要正常很多,她現在故作安然自若的樣子讓她氣滯。
「昨天你去哪了?」
沈曼辭的愣了一下,隨即端起碗吸了一口粥。
「去了趟醫院,認識的一個朋友的爸爸生病快不行了,我去陪陪他。」
氣氛突然安靜下來,只听見吃東西發出的砸吧砸吧的聲音。
「曼辭,跟我回去吧。」
「嗯,會回去的。」
林舒卿猛地擲下筷子,這近半年的時間發生了什麼孟予簫都和她說了一清二楚。她最恨的就是她受盡了委屈,吃夠了苦頭卻仍是執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