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可柔腸寸斷的當口,好友千小雨的日子也是霜上添霜。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她卻要收拾行囊離開與她同居五年的男友,理由非常簡單,王二河老娘嫌棄她了,想為兒子覓個如花似玉的大閨女。千小雨可不是寧可,因為長得跟豬能拜把子的王二河也不是多情的喬仲偉,眼瞅著這期待得雙眼綠的婚事要毛,千小雨一拍桌子,雙目怒睜︰「說踹就踹,老娘這幾年不白給你睡了,你得給我精神補償!」
王二河她娘不作律師都虧得慌,那一張厲嘴︰「虧什麼?你倆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睡你好幾年,你不同樣睡了他?你個小妖精,我兒這還沒給我生孫子,身體都虧一大截,我不找你,你就燒高香吧。」
千小雨總歸是女孩,難听的話還真不能像這老婦人一樣甩出口,氣急了就摔東西,狠話︰「那你們就別想安生,想結婚?門都沒有,老娘就是死也要死在這里!」
一旁自知理虧的王二河瞅著兩女人斗得天昏地暗,畢竟對千小雨也還是戀舊情的,生拉硬拽將千小雨拖出屋,尋街邊一家茶館坐下,先悶聲不作地听千小雨訴苦,報不平,怨他狼心狗肺,咒他出門被車撞,生個兒子沒pi眼…………
罵累了,也哭夠了,千小雨把手對王二河一伸︰「該我的一分不能少,否則就算你結了婚,我也要吊死在你床頭。『**言*情**』」
王二河听得心驚肉跳,同樣是分手,搞不清人家寧可怎麼就能到手的錢都拒絕,千小雨簡直就是守財奴,讓這幾年的感情變得俗不可耐。
「罷,罷,罷,你也知道,我是又買房又買車的,現在卡上就三十多萬,總不能全給你,就按婚姻法也是一人一半,也不枉費你跟我這幾年。」說著說著,這憨男竟然有點傷感。
千小雨那是淚流光,心已絕,一個跳躍一把搶過銀行卡,詭秘一笑︰「這卡是我身份證辦的,全歸我,你休想拿走一份,這輩子,我不想再見到你!」
她以為王二河這俗人會過來和她搶,卻不想那憨子縮在桌角嗚嗚地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數落︰「千小雨,你他媽就不是人養的,都睡了這麼多年,你多我,就沒一點感情?媽啊……」
千小雨一咬牙,一跺腳,拖上行李箱大踏步朝外走去,外面的空氣真好啊,路上盡是忙年貨的人們,一片喜氣洋洋,有什麼?不就是一場愛?能為它不要整個生命?走了!忘了!前方的路更精彩,一陣風吹來,她打個冷戰,今夜,要睡到哪里?一行淚順眶而來,她多麼希望王二河像以前一樣追過來,求她不要走,如果那樣,她還要這張銀行卡做什麼……
千小雨最終選擇第一站是去銀行,王二河做律師出身,比不得喬仲偉這個情種,這卡上的錢先取到手才是自己的。她想先去寧可那落腳,兩個傷心人好有個安慰,剛好寧可那邊的街道有一家工行。
寧可接過電話就來接她,兩人一起去工行取錢,寧可還在旁邊感嘆,這王二河還真像個男人,30多萬全給你了,你還想怎樣?
哼,他那是怕我揪住他不放!千小雨正洋洋得意,窗口里的銀行職工淡淡提醒︰「你卡里只有5000,要全取嗎?」
「不可能,有30萬的,你再看看。」千小雨嗓子都啞了
「又查了一遍,不會錯,只有5000。」銀行職工同情地看過來
「給我,給我,我去查」千小雨哆嗦著拿過卡跑到自動取款機那邊查詢,那5000端端正正地擺在那里。一查取款記錄,就在前一天,卡上取走了25000!
「這天殺的!」千小雨氣得手機都拿不穩,好不容易撥通電話,卻已經是關機。
「我要去找他,你陪我去找他,我要殺了他!」顧不得旁人異樣的眼光,千小雨上竄下跳地要去找王二河算賬,寧可死死地抱住她,「算了,算了,你又不是為這筆錢,我了解你,你是覺得不值,你是心理不平衡,去了又怎麼樣?給了你又怎麼樣?愛還回得來嗎?」
一席話像定身法將千小雨定在原地,是啊,能怎麼樣?不愛就是不愛了,要了錢又能怎麼樣?不過是想心理獲得一下平衡,可是,為什麼?在最後分開了,還得玩一次小心眼?
那天的千小雨差不多流盡了一輩子的淚,從與王二河初見開始,到王二河創業,到她墮胎,到現今的別離,一樁樁,一幕幕,說書般連哭帶叫地數落下來,寧可家剛買的一盒面巾紙遠遠不夠。
寧可像被人提起了傷心事,她也跟著哭,但她哭過來得給千小雨張羅做飯,燒水洗澡。
夜深了,兩個摟抱在一起,想想這麼多年去努力地愛,投入地愛,到頭來什麼也沒有,到底值不值。
「我覺得值,有的人終其一生沒有真正愛過。」寧可說
千小雨反駁︰「值什麼?不要婚姻為目的的同居都是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