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中賣酒樓的計劃徹底泡湯,因為上至老父老母,下至兒子媳婦,一提要賣酒樓,個個和他玩命。『言*情*首*『言*情*首*其實他倒也不差這錢,瞎老婆家是做塑料薄膜生意的,稱不上大富,倒也不差錢。但那終歸錢在別人的兜里,你想拿,不是那麼簡單的事。眼看賣酒樓無望,他轉而來求柳葉,希望前妻能心平氣和地陪自己去把婚離了,要不然,從法律上,他犯了重婚罪。
柳葉已經徹底對他死心,當天忍著病痛陪他去辦了離婚手續,辦過後一臉平靜地去菜市賣菜,倒是寧中對一家子絲毫不留戀自己顯得有點失落。他去找寧菲,想去話別一下兒女情長,寧菲都不抬眼看他,說自己很忙,下午還要開會,見父親還站在門外,寧菲眼紅了,丟給他兩百元,話語哽咽︰「走吧,我們父女情份今日已絕,以後也沒法盡孝,自己保重。」
寧中沒想到曾經幼稚單純的小女兒,在生活的重壓下,在沒有自己的愛護下,現今已經像個大人,有了自己的思維和判斷。他不甘心地去找寧,寧在街上等他,與他一樣的落魄。
「怎麼不去上班?」寧中擺出父親的姿態
「不用你管!」寧不看他
「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
「沒有,從你離開家那天我們就不允許自己有困難,有了自己面對,因為我們沒有父親依靠。」
寧中還是忍不住流出淚,他第一次覺得因為自己的自私,毀棄了孩子們的童年與青春。他也不停地要求自己積極向上,戒賭戒嫖,「江山易改,本性難易」,他真的努力過,卻最終都失敗了,讓自己和家人的生活陷入一敗涂地。
寧不接受父親的懺悔與眼淚,她默然轉身,長飄飄,灰色的風衣飄飄,背影都是那麼唯美,,從此以後,這個漂亮的女兒將與自己形同路人。
「兒,對不起——」寧中大聲喊出來,滿臉的淚
寧不回頭,在心里,她回應︰沒關系,你本不屬于我們的生活,就像喬仲偉。
柳葉就是在寧中離開的那個傍晚暈倒在那家水站,她每天臨晚去幫人運水賺錢,寧並不知情,在她接到電話趕到現場時,心痛地說不出話,母親倒在地上,身體蜷成一團,臉白得像張紙。120很快趕來,寧與路人將母親送往醫院,所在醫院連夜對母親進行了全身檢查,最終下了病危通知。醫生劈頭蓋臉地將寧一頓痛罵︰「病人身體已經千瘡百孔,竟然還身兼數職,你們做兒女的,有沒有點孝心?!」
寧不言不語,手握那張病危通知默默祈禱母親能再次挺過來。
寧菲、韓泊,千小雨,李元夫婦接到寧電話紛紛趕來。
李元去找醫生詢問病情,要求找專家級會診,要想盡一切辦法拖延病人壽命,錢,不是問題。
不知是寧的誠心還是李元的鈔票起了作用,柳葉又有了心跳,但這一次,她沒像上次一樣緩緩睜開眼看看自己的兒女,她一直在沉睡。
寧一直呆坐在她身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淚,也不需要休息,就這樣撐了兩天兩夜,終于在第三個清晨暈倒在母親的病房。
等她再次睜開眼時,現自己正在打點滴,葉小燕和李元一左右守在身邊,見她醒了,葉小燕露出微笑︰「你妹他們去照顧你媽了,你放心,住院費用我們已經交了,你安心養病。」
寧身體虛弱,但腦子是清醒的,她明了葉小燕的話外音,更清楚從此以後,自己的身體並不是自己能做主的,她想和他們說謝謝,又現沒有必要,這不是場交易嗎,各人都有所圖。
醫院里時不時會送來各樣的病人,走道里總是人來人往,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糾結而痛苦的,有的人臉上是無盡的絕望,就像寧。她覺得自己像個木偶人,能走動過後她就堅持下床服侍母親,替她擦背,換衣,陪她講話。雖然母親現在什麼也說不出,甚至不能睜眼看看她,但母親還有一口氣在,她就得講,她知道母親能听見,或許哪一天母親就醒了,母親等了這麼久,還沒見過她穿婚紗的樣子呢。
這天,天氣特別晴朗,寧下樓去買水果,醫生說以榨水果汁喂給母親喝,雖然每次喂得有一半流出來,但想有一半流入母親空空的胃里,心里也總是快的。她一面挑選著攤上新鮮的進口橙子一面露出微笑,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笑過了。提著一袋水果步伐輕快地推開病房門,卻呆了︰喬仲偉坐在母親床前。
心,莫名地加速跳動,亦如那第一次親吻。他也回頭看到她,努力微笑。
兩人坐在醫院的長廊里不知道說什麼,但心里都是五味雜陳,既為見到彼此開心,又為彼此現今的身份而憂傷。
她多想他能如從前那般將自己擁入胸懷。
他多想她能告訴自己︰我想你了!
兩人依然一言不地坐在那里,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有時忍不住去偷看對方,怕對方覺又趕緊收回目光。
喬仲偉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種持續的沉默,兩人都清楚那電話必定是紫陌打來的。
「這是我的書稿錢,夠你還債的了!」喬仲偉從包里取出一個包裹
「謝謝,不需要。」寧心在抖,她在這個瞬間想到李元,想到他霸佔自己的那一夜。
「為什麼?」喬仲偉覺得受傷,她難道還不明白他這一切是為了誰
「一切都晚了!」寧起身離開
但喬仲偉上前一步拉過她,強行將錢塞給她,「拿著!你拿著我會好受些。」
寧抬起頭︰「我拿了,我會難受,一輩子。」
喬仲偉開始怒吼︰「你他媽能不能別這麼倔?!」
喬仲偉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寧輕笑︰「回去吧,別讓她等急了,住院費李元已經幫我交了,我現在不差錢。」
「啪!」他狠狠地甩過去一巴掌
她沒有讓,臉上有了深深的「五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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