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執君之手 第十五章 該散的宴席

作者 ︰ 苡念

符裕農和卜芯依在一起的日子算算也有個把月了,卜芯依的武功已大有所成,馬也駕駛的相當熟練,她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個陌生的年代,但是夜半時分偶爾還是會想起爸媽,不知他們是否因為她的死而憔悴了,瘦了。

和卜芯依在一起的這個把月是符裕農十八年來最快樂的時光,自由,快樂,歡笑,沒有束縛,沒有做作,沒有煩惱,但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因為知道來之不易,所以他才更加珍惜。

能自由闖蕩天下,游山玩水的或許只有無牽絆的俠士,而對于來厲不明的符裕農來說終究只是虛幻的。既然不知道他的來厲,又如何知道他是否無所牽絆,那麼煩惱的事總是會來的。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這天,符裕農和卜芯依照例要去沆城的郊區練武,兩人有說有笑的並肩走出客棧。隨著腳步的停住,符裕農的笑聲和說話聲也嘎然而止,拿著折扇的右手緊了緊,左手緊握成拳,他剛想轉身逃開,但邁出的腳步卻又硬生生的收了回來。

卜芯依沒意識到他停下腳步,又走了幾步,才現他沒跟上來,只得轉身折回去,看到他一臉怪異的表情,不解的問︰「怎麼了?」

符裕農撇了撇嘴,忍不住長長嘆了一口氣,有點不甘的小聲自言著︰「該來的總是會來,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早。」

「什麼?」沒听清他的自言,卻見他一臉怨恨的樣子,卜芯依扯著嘴,在心里狠狠的鄙視他一翻,莫非他成了怨婦不成。『**言*情**』

鄙視歸鄙視,她倒也是知道有事生了,于是她順著他死盯著的前方看去,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並未生什麼事,倒是一輛豪華的馬車緩緩出現在她的視線里,車前坐著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穿著一身深藍色武袍,威武的五官,臉上未著任何表情,一看就知此人絕非普通人。如果她猜得不錯,符裕農的異常一定是因為該男子的到來。只是,他是誰?「你朋友?」她揣測的問。

符裕農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誰,也不打算隱瞞,點了點頭說︰「算是吧。」說是朋友,還不如說是他的僕人,大內侍衛章東江。

听著他含糊的答案,卜芯依聳聳肩,不再說話,而是雙手環胸,抱以旁觀者的身份欲看事情的展。

馬車很快便來到他們跟前,章東江跳下馬車,大步來到符裕農面前,看了一眼他身邊的卜芯依,眼里飛快的閃過一絲驚訝,很快便消失。他彎腰抱拳恭敬的說︰「公子。」

「恩。」符裕農煩燥的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多禮,手中的折扇不停的拍打著大腿,不悅的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章東江看了一眼身邊的卜芯依,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當著她的面說,于是用眼神請示著符裕農。

卜芯依听到這人稱符裕農為公子,便知此人是他的僕人,而非朋友,只是她不明白為何他見到自己的僕人時,表情怎麼跟見到仇人似的。再看章東江一臉警惕的看著自己,知道有些事不想當著自己的面說,她很識相的自已走開。「我去買兩根糖葫蘆。」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符裕農收回視線,往前走了幾步,背對著他冷冷的說︰「什麼事說吧。」

「太後要您回去一趟。」章東江對他冷冷的態度並不為意,只是看著他孤傲的後背簡單說明來意。

「母後她有說是什麼事嗎?」其實符裕農心里已經猜著了七八分,只是想從他嘴里親自證實罷了。

「三個月後便是皇上您的大婚之日,太後要您回去商量大婚之事。」章東江把太後的話傳達給符裕農。

沒錯,符裕農便是景赫王朝的皇上符明浩,因為和親的事,他要娶一個連見都沒見過的湍裕王朝的公主為後,自己的終身大事不能由自己做主,他心里百般個不願意,但為了江山社稷又不得不屈從,他一氣之下便離宮出走,因為擔心別人識破他的身份,才化名符裕農。

卜芯依手拿著兩根糖葫蘆出現在他的視線里,一臉陽光的向著他們走來,如未出塵的仙子,他眉頭不由緊皺,心里暗然,他知道該來的總是躲不掉,躲過了初一也躲不過十五,只是為何不是她。他只是想娶自己喜歡的人而已。

即使他心里是百般個不願意,但是他卻不能反抗,因為他反抗不了,只因他是皇帝,他不能只顧自己的感受而棄天下百姓于不顧。他淡淡的說︰「知道了,你等一下。」

「是。」章東江明顯感到他話里的沉悶,自覺的退到一邊候著。

卜芯依走到符裕農面前,把手中的糖葫蘆遞到他面前說︰「給你。」

符裕農伸手接過,卻並未看糖葫蘆一眼,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帶著一種莫名的情緒說︰「芯依,我有事必須離開幾日,這幾日不能再教你練武了。」

卜芯依也不是無理取鬧之人,自然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當下說︰「哦,沒事,你辦事重要。」畢竟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所以她知道遲早有一天他會離開自己的。

符裕農深深的看著她,心里升起依依不舍之情,他轉身朝著馬車走去,掀開車簾便鑽了進去,章東江坐在車頭上拉著馬繩,揚起手中的鞭子輕輕打在馬屁上。「駕。」

符裕農掀開白色的簾子看著卜芯依,他張了張嘴說︰「我還會回來的,等著我。」

「恩。」卜芯依應著。其實不舍的又何止他,她心里多少也會有些不舍,畢竟兩人在一起這麼久了,一時要分開也會心生不舍的。

他朝她露出一個笑臉,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是一個苦笑。

卜芯依朝他揮了揮手,看著越走越遠的馬車,直到消失在視線里。

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道他有難言的心事,只是他不願說,她又有什麼資格去問,所以她只能當什麼都不知道,直到他願意告訴自己,包括他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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