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了官道,章東江便把馬車趕得飛快,符裕農坐在馬車內,看著手里的糖葫蘆,心情愈的沉悶,一路上並未說話。
約莫兩個時辰,馬車便駛進中都城,進了皇宮。
威武莊嚴的皇宮,宮殿林立,放眼望去看不見盡頭,朱紅色的高牆拼接著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多根紅色巨柱支撐著大殿,每個柱上都刻著一條回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分外壯觀。
符裕農下了馬車並未直接去仁嫻宮見母後,而是獨自回了他的寢宮。只見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一塊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孝德宮」。飛檐上盤旋著兩條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去。
他遣走了下人,月兌衣下了澡池,舒服的泡了個澡,洗淨身上的灰塵,換上一身黃色龍袍,才朝著仁嫻宮走去。
他兩手握拳,右手置于月復部,左手放于身後的腰上,踩著優的腳步款款而行,臉上未見任何表情。雖然穿著龍袍的他看上去帶著幾分不怒而威的震撼,卻絲毫不減半分俊美,竟把黃色穿了個金光燦燦。
皇太後慵懶的斜躺在棕褐色的躺椅上,右手手背枕在額頭邊,手肘撐在躺椅的扶手上,一身女敕黃色的錦綢宮袍,梳著松松的鸞鳳髻,耳垂上戴著一對天然水晶的倒掛珠綴,雍榮華貴,蔥指上戴著玉石護甲,瓖嵌著幾顆鮮艷的紅寶石,雕刻成牡丹花的形狀,美麗不可方物。她身後站著兩個丫環,一人垂手站著,一人手拿扇子輕搖著。
皇太後听見腳步聲,抬頭看了一眼來人,便坐起身,帶著慈愛的笑臉對符裕農招手說︰「皇兒,你回來啦,快過來讓母後看看。」
符裕農走上前,彎腰揖了一躬說︰「皇兒向母後請安。」
「免啦,免啦,快坐吧。」皇太後拉著他的手,讓他在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仔細打量著他,寵愛的說︰「皇兒,你瘦啦。」而後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帶著抱怨的語氣說︰「你都快一個月沒回宮了,可知母後有多擔心你的安危。」
一個丫環手端著托盤快步走了進來,小心弈弈的把托盤里的兩盞茶放在桌上後退了出去。
「母後別擔心,皇兒自會保護自己。」面對疼愛自己的母親,符裕農臉色不由緩和了許多,語氣也輕柔了許多。
「這次回宮,可不能再偷跑出去了。」皇太後帶著幾分命令的口氣說,端起桌上的茶盅輕輕品了一口,又放回桌上。
符裕農並未回答她的話,而是轉移話題說︰「母後找我來可是為了和親一事?」
皇太後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帶著幾分歉意說︰「母後知道當初要你答應和親一事對你的打擊太大,但母後也是為你,為江山社稷著想。」
「母後不用說了,皇兒知道。」符裕農打斷了她的話,淡淡的說。雖然當初是母後答應湍裕王朝使節和親一事,但他知道她這樣做的原因。大敵當前,如若不果斷答案湍裕王朝的條件,只怕會讓景赫王朝處于兩面受敵的困境,這樣不只歷代祖宗留下來的江山大業不保,天下黎民百姓也要背井離鄉,民不聊生。
見他表面不動聲色,其實內心的沉悶她是知道的,他畢竟是她的親生兒子,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想法。可是身為母親,她必須一切以他的利益著想。娶一個別國公主,跟他的皇位,他的江山比起來,是值得的。「三個月後便是你的大婚之日,不知皇兒打算如何布置,需要采購些什麼?」
「這些事母後看著辦就是了,孩兒無意見,母後沒有別的事,皇兒還有很多奏折要批,就先告退了。」符裕農未等她回答便站起身,轉身走了出去。
皇太後看著他落寞的背影,並沒有出聲阻止。
自從符裕農走後,卜芯依的日子堪稱是無聊到了極點。除了練習內功心法,她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可以做,電視沒電視,電腦沒電腦,想出去玩呢,一個人又不知道要去哪里?當然也懶得去。回房間呢,又沒事做。去郊區練武嗎,練來練去也就那幾招,所以她每天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坐在客棧的長凳上呆。
這不,卜芯依剛吃飽撐著又霸佔了一張空桌子呆,現在不是用飯時間,吃飯的人很少,所以掌櫃的不會嫌她佔位置,還好那天她向符裕農借了錢,要不恐怕此刻她早就被掌櫃掃地出門了。
天啊,這日子真的是太特麼無聊了,能不能找點事來讓我做做啊。卜芯依在心里直抓狂,臉上卻不動聲色,她下巴枕在桌上,眼楮漫無目的的四處瞄著。
「你們說這次掌門選舉,誰最有可能成為本派掌門呢?」靠近門邊的桌子旁坐著四個年輕男子,一身相同的灰色長衫,個個身後均背著一把劍,想來應該是武林中人,他們正喝著酒,其中背對著卜芯依的那個男子問其他三位男子。
听到那個男子的話,正無聊的卜芯依眼楮立刻一亮,抬起頭來,豎起耳朵側耳偷听他們的談話。
「我覺得是大師兄吧,畢竟他在門派的時間是最久的。」他對面的人說。
「我覺得是二師兄吧,畢竟二師伯是他爹。」左邊的那個人說。
「我看不一定,二師伯都去世這麼久了,而且你們也知道的,師父最疼的是三師兄。」右邊的那個人卻不這麼認為。
「這麼說,這三位師兄是不相上下了。」背對著卜芯依的那個人說。每個人有不同的看法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恩,最後的結果當然只有比武結束才知道了。」左邊的人喝掉杯里的酒才說。
「是啊,不管最後是誰當掌門都沒我們的份,我們只有給各大門派掌門請貼的份,真是累死我了。」右邊的人報怨著。
「好了,別說了,快吃吧,吃完還要趕回去幫忙呢。」四個人匆匆吃完,付了賬就走了。
哈哈,選掌門啊,那可是電視劇里才有的事哦,沒想到竟讓我踫上了,好,反正也沒事做,不如去湊湊熱鬧好了。卜芯依打定了主意,她眼楮 轆一轉,抬起手朝著正在收拾桌子的店小二揚了揚手。「店小二,過來一下。」
店小二放下手里的工作,半跑著過來問︰「姑娘,有什麼吩咐?」
「剛才那四位背劍的男子是什麼人啊?」卜芯依想這個店小二每天接觸各類形形色色的人,定然會知道剛才那四人的身份,這才問他。要想去湊熱鬧,先得先確定目標,才能作下一步打算。
「哦,他們啊,他們是燕山派的弟子,听說三天後燕山派就要選掌門了,他們正給各大門派請貼呢。」店小二有點自豪的說著,雖說他只是個不起眼的小二,但對于這些江湖事,他知道的絕比不其他人少。
燕山派?這是哪個門派?好像沒听過,不會也是一個小到不出名的門派吧,卜芯依又在心里胡亂猜測著,她繼續問店小二︰「那你知道燕山派在哪嗎?」
「當然知道了,燕山派就在滬州城境內的燕山上。」
「哦,那從這里騎馬到燕山大概要坐多久啊。」
「滬州城在沆城的隔壁,快則一天,慢則一天半左右吧。」
「好,謝了。」才隔壁省而已,就要跑個一天半的,真是累人。這要是在現代,坐個汽車也就幾個小時,坐個飛機也就一兩個時辰吧,科技果然嚇人啊。
「怎麼姑娘要去燕山嗎?」店小二見她打听得這麼仔細,自各揣測的問。
「呃,沒有,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去忙你的吧。」卜芯依遣走了店小二後就回到房間,她下定決心要去燕山派湊湊熱鬧,要不豈不是枉費了她的古代之旅。她簡單收拾了下東西,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當然肯定不會忘了自己的包包了,里面放的可都是她的身家財產,不過她可沒打算背著出門,而是把它藏在包袱里,她付了這幾天的房錢,走出客棧,牽出寄在客棧的馬,一個翻身坐上馬背,雙腳輕輕踢著馬月復。「駕。」
燕山派,等著我,我來了。卜芯依在心里興奮的吶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