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闕歌之今生我是你的腿 永遠到底有多遠

作者 ︰ 六月雪飛

「姐,今天好好收拾一下,我帶你出去見個朋友!」一大早,林筱磊就催促姐姐化妝。

「什麼樣的朋友,有必要那麼隆重嗎?」林筱霜笑著說道。每天在一起也沒什麼感覺,這次弟弟上學走了以後,她才發現自己真的很在意。十一長假回來,姐弟兩的感情又增進了一層。

「你姐姐天生就是美人坯子,可不要濃妝艷抹,淡雅一點,不失清麗!」楊柳在走下來的樓梯上說道。

「就是,我記得以前媽媽就讓姐姐去做你店里模特,可是姐姐就是不去!」林筱磊說道。

楊柳瞪了林筱磊一眼,生怕他繼續說下去。卻被在臥室門口的林筱霜看到了,「以後有的是機會,等我有時間再去店里當模特!」

曾幾何時?林筱霜變得這樣通情達理?其實也不是,今天弟弟帶她出去,她由心里感覺高興,這段時間,快把她郁悶死了。他想起了彭宇豪說的話,活著就是給自己看的,又何必在乎別人的眼光?

她不在乎嗎?在乎,只是,她不想破壞家里的這種和諧。好久沒有這樣的氣氛了。

「姐,你是吃包子還是油條?我出去買!」林筱磊問道。

「我就吃饅頭,包子餡兒不干淨,油炸食品不敢吃!」林筱霜笑道。

「別出去了,我本來想著給你們油炸饅頭片呢。稀飯已經好了,饅頭也熱了!」楊柳說著進了廚房。

「你們想吃油炸饅頭片就炸吧,小……我怕自己胖了身子重,進出就不方便了!」為什麼?總是能想起彭宇豪?

吃了早點,林筱霜描描抹抹,收拾好了。林筱磊推著姐姐的輪椅,他們剛要出門,門鈴響了。

站在旁邊的楊柳急忙去開門,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讓林筱霜心頭一緊。

覃衛東,是長個子了?還是人消瘦了?就像一根竹竿,呆呵呵的立在門外。

「你來干什麼?」林筱霜沉聲問道。林筱霜那次是從外面跑回家然後跳的樓,她從來沒說原因,可是家里人也能猜到是去找覃衛東了。大家都在一個大院,而且工作上也都會彼此交會,所以,林建設他們也就沒去找過覃衛東。

醫院一別,已經是一年多了。以前在林筱霜眼里的那個陽光大男孩,今天怎麼成了這個樣子?難道因為他是……

「我想找你聊聊!」覃衛東懦懦地說。

「有必要嗎?」林筱霜問道。

「有!」覃衛東終于鼓起勇氣,堅定地說道。

林筱霜看了看弟弟,然後又點了點頭。林筱磊把姐姐推出門外,然後把往後站了站,「衛東哥,你們盡快聊,我還要帶姐姐出去玩呢!」

「嗯!」覃衛東點了點頭,推著林筱霜出去了。他推著輪椅,來到了大院北邊一條比較僻靜的林蔭路上,在這里,有著他們很多的童年記憶。他們小時候就經常在這里踢皮球、扔石子等。

「對不起!」覃衛東把輪椅停住,然後轉身對林筱霜說道。

「你上次已經在醫院說過了,事情都過去了,我早已都忘了!」林筱霜面無表情的說著。

一陣沉默,林筱霜扭頭看著遠處,覃衛東尷尬的搓著雙手。

「沒事我就走了!」林筱霜說著就轉動著自己的輪椅。

「有事,我……我想永遠照顧你!」覃衛東面紅耳赤地說道。

「你不是喜歡男人嗎?還來找我干什麼?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林筱霜很不客氣地說道。

「沒有,上次,那是我……我故意氣你走的!」覃衛東有點結巴。

「那你為什麼要故意氣我走?」想起那次見面,林筱霜就是止不住的傷心。她滿腔熱情的去找曾以為的最愛,卻看到了最不能容忍的場面。

「我……我上大學後,大三那年,在學校常規體檢時查出了胃癌,我以為自己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就讓我的同學和我一起回來,我本以為我們演一場戲,你就會自然而然的離開我。卻沒想到給你帶來了那麼大的傷害。

「這一年多,我爸爸帶著我四處治療,是早期胃癌,現在治好了。我想自己終于可以回來償還你了。我起誓,下半輩子永遠陪著你!」覃衛東含著淚說著。

「你……你好殘忍!你怎麼就知道我過去會在意你有病?你又怎麼知道我現在會在意你?你就那麼不信任我?不相信我能陪著你捱過你的病?現在好了,你我都經過了一度的生死,你回來告訴我,要永遠陪著我,可是,永遠到底有多遠?我們之間的信任有能增加幾何?」林筱霜快崩潰了,眼前這個男孩,消瘦的快連自己都支撐不起來了,還要來陪著她過一輩子!

「可是……可是,你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我現在考上了公務員,在市委當秘書,以後有能力護你一輩子了!」覃衛東祈求的眼神看著林筱霜。

「護我一輩子?我很貪婪,我希望有人愛我一輩子!」林筱霜恨恨的說道。

「我會愛你一輩子的,給我機會!」覃衛東蹲下來要抓林筱霜的雙手。

「你送我回去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我今天和筱磊要出去!」林筱霜轉動輪椅往回走。覃衛東無奈,只好在後面推著!

覃衛東把林筱霜送回去,林筱磊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姐,你哭了?」筱磊看著姐姐眼楮紅紅的。

「沒事,走吧,咱們去哪里?」筱霜問道。

「到了就知道了!」林筱磊朝覃衛東點了點頭,然後推著林筱霜走了。

秋意漸濃,道路兩旁已經有了落葉,大雁排成行往南飛去,遠處還能听見陣陣鴿哨。

「你要去彭宇豪家?他不在吧,好像听說他去了下面的縣城了!」林筱霜還是熟悉這條路的。

「咱們去看看,不在咱們再回來!」林筱磊笑著說道。

讓林筱霜沒想到的是,他們進了彭宇豪住的那個院子,彭宇雁已經在樓下等著了。林筱磊從彭宇雁手里接過鏈鎖,把輪椅鎖在門前的那棵樹上,然後他抱著姐姐,彭宇雁跟在後面,他們上了樓。

更讓林筱霜沒想到的是,開門的竟然是彭宇豪,圍著一個淡綠色的圍裙,手里還拿著一把蔬菜。

「你們兄妹倆怎麼都回來了?」林筱霜好奇地問道。

「我也好奇呢,你們姐弟倆怎麼都來了?」彭宇豪笑著反問道。

林筱磊和彭宇雁在旁邊笑著,「人多熱鬧,所以我就和筱磊商量咱們幾個人聚一聚,要是以後能永遠這樣多好!」彭宇雁微笑著說道。

永遠?永遠到底有多遠?林筱霜悠忽間又想起了覃衛東那張蒼白而又真摯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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