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起所有的勇氣,把衣服勉強套在身上,喬雁回像飛一樣沖出了雷傲的房間。
前腳剛踏出房門,一個巨大得讓玻璃窗都微微顫動的響雷就炸了下來,喬雁回尖叫一起,抱緊頭蹲了下來。
黑暗的雨夜,雨點 地打在窗戶上。喬雁回不敢抬頭,她怕看見從陰影中滋生出的魑魅魍魎,它們伸著長而鋒利的黑指甲,正朝她匍匐而來……
她被自己的想象嚇得幾乎暈倒,口中喃喃地說著自己也听不懂的話,直到——
「你這個笨蛋!不回自己房間,在這里蹲著干什麼?!想被活活冷死麼?!」
雷傲一把將喬雁回從地上拉起來,看見她眼中恐懼,委屈的淚水,他的心尖微微一顫。
這個傻東西!她明明膽子一點也不大,但怎麼總愛干在老虎臉上拔須的事情?!
她真的不怕死麼?
雷傲半低下.身,雙手一用力,就把已經僵硬得不能動的喬雁回抱了起來。
「我警告你,你再敢做出什麼蠢事!我就把你扔到衣櫥里!然後鎖上外面的門!讓你好好體會一下什麼叫做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听懂了沒有?!」故意凶惡的對她吼道,感覺懷中的小人嚇得全身癱軟,一顆頭止不住地往自己懷里扎,雷傲的怒意,稍稍平復下來。
她就是皮癢!就是欠收拾!好好惡制她一頓,看她還敢不敢再出妖蛾子!!
心里雖然已經想出了無數種讓喬雁回抱著他大腿求他開恩的做法,但又一想到若他真的那麼做了,喬雁回憐的小模樣,……
雷傲內心忍不住鄙夷自己,什麼時候,他也學會了婦人之仁這一套?!
也許只有在面對她的時候……他才會屢屢變得不像自己吧。
把喬雁回小心的放到床上,用力拉過薄毯,把她結結實實地裹了起來,雷傲才躺在她身邊。
讓他沒想到的是,喬雁回像一只還沒斷女乃的無尾熊,在一個閃電之後,又粘了上來。
她的長腿如藤蔓般纏住了他,手臂也緊錮在雷傲的肩膀上,臉藏在雷傲的胸口,濕熱的呼吸全噴在他胸前最敏感的地方。
她剛剛洗過澡,身上全是好聞的牛女乃味,香噴噴的,引得人食指大動。
雷傲覺得很尷尬,身體僵硬得化石一樣,他不敢動,生怕自己動一下之後,就會忍不住動第二下。
「只是打雷下雨罷了,不用害怕,沒什麼大不了的。」雷傲笨拙的安慰著喬雁回,雙手捂住喬雁回的耳朵。
男人厚厚的掌心隔絕了大部分雷聲,喬雁回狂跳的心髒終于放緩了腳步,她抬起頭,一雙亮亮的眼楮,如林中的小鹿,清澈無辜。
雷傲被她看得心頭微漾,他松開手,忍不住輕彈了彈她的腦門,「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怕打雷?不怕人笑……」
「轟隆隆!」又一陣雷聲響起。
喬雁回尖叫著重新把頭埋在雷傲胸前,她顫聲求道,「抱緊我,雷傲,抱緊我。我害怕。」
回應她的,是男人火熱的懷抱,雷傲強健有力的雙臂緊緊地將喬雁回護在自己胸前,他抱得那樣緊,好像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一般。
漸漸的,雷聲開始遠去,雨越下越大,雷傲的懷抱卻依然沒有放開。
「沒關系的,別害怕,我不會放開你的,不會讓人欺負你的,別害怕,我在這兒呢,燕子,我在呢……」
他的聲音,如強有力的魔咒一般驅散了喬雁回心頭的恐懼,她抓著雷傲的衣角,把頭抬了起來。
雷傲的異色雙眸在夜里也十分迷人,像是藏在深淵中的寶藏讓人忍不住向往,喬雁回伸出手,著魔般在他臉上摩梭著,「你什麼也不怕,是不是?沒有任何事情會讓你害怕,是不是?」
「不是。」雷傲微笑著回答,「是人就有害怕的事情,我是人,所以我也會害怕。」
「那你怕什麼?」
雷傲笑容更深,「怕你像剛剛那樣爬到我床上,我真擔心自己的意志力不夠堅強。我不想再傷害你,燕子,我拿你當妻子,尊敬你,我想和你長長久久,你不願意的事情,我不會強迫你,你不需要討好我,我是你丈夫,保護你,讓你過得更好,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你不用感謝我。」
這不是天底下最動人的情話,但卻是喬雁回听過最好的。
她凝視著雷傲的雙眼,感覺到包裹在自己心髒上的封印,正在悄悄地裂開細紋,雷傲的話就像是一顆種子,被種到了她的心中,這是世界上最頑強的生命,無論有沒有陽光雨露,它都會芽。
她不知該怎樣回答,雷傲對她沒有半分疑慮,他給了她所有的信任。
而她……她卻要……
喬雁回扭過頭,她不敢再與雷傲對視,她怕他現她心里藏著的秘密。
雷傲以為她只是害羞,嘴角微微勾起,吻在喬雁回的唇上。
千言萬語以吻封緘。
他的吻和他的一樣,帶著不容讓人拒絕的氣度,他吮吸著她的唇,追逐著她的丁香小舌,他溫柔又霸道,讓喬雁回迷失在其中。
有種咸澀的味道,在他們的雙唇之間緩緩滲入。
雷傲放開喬雁回,皺起眉頭,「為什麼要哭?」
她的樣子並不像是不喜歡,這個丫頭厲害的很,如果真的不喜歡,她絕不會勉強自己,一定會找什麼東西打破他的頭。
那麼,她為什麼要哭?為什麼她的眼里充滿了迷茫與悲傷?
喬雁回搖頭不語,她腦子里亂糟糟的,各種各樣的念頭全都涌了上來,她不知自己要不要再繼續下去,她不知她為什麼不推開雷傲,她不知道她和他再走下去,會是怎樣的結局。
她有太多的不知道,但有一件事,她是再清楚不過的。
喬雁回知道,她對這個男人,動了心。
這四年里,他已經忘了她,但她卻無時無刻不記著他,他已經成了她的心魔。
她以為自己和他再相遇,以毫不留情的下手對付他。
是雷傲一次又一次的容忍,相助,讓喬雁回再也找不到原來的勇氣與決絕。
他對她那麼好,他給了她一直想要的,連父親都願意因為他而重新接受她……
她該怎麼辦?她要如何抉擇?
如果她告訴雷傲這一切,所有的現實,雷傲還會繼續這樣對她好麼?他……他會怎麼看她?
他最怕別人騙他,是她把他,從頭騙到了尾……
眼淚洶涌而出,完全不受喬雁回的控制,雷傲見她越哭越凶,心里也沒了底。
「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哭起來了?是哪里不舒服麼?我剛剛是嚇你的,不會給你關在衣櫥里,別害怕,真的,要不然我們明天把衣櫥都變成開放的衣帽間,好不好?乖,別哭……」
她哭得他心都亂了,她的眼淚像是帶著灼人的溫度,將他胸口的皮膚燙得生疼生疼的。
雷傲沒有別的辦法阻止喬雁回,他只能繼續吻她,吻她的眼淚,吻她的唇,讓她嘗嘗自己的淚水有多苦澀。
這略帶懲罰性質的吻,漸漸的變了味道。
喬雁回感覺到雷傲的體溫在升高,埋在她兩腿間的巨龍開始蘇醒抬頭,他用力地吸吮著她的唇瓣,麻癢的感覺像是小小的電流,在喬雁回與雷傲之間游走。
喬雁回出淺淺的呻/吟,雷傲的手臂一下摟得更緊,他在她頸邊微喘,聲音里充滿了無奈與隱忍,「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否則我會忍不住的。」
「那就,別忍了。」喬雁回輕輕地咬著他的耳垂,撩撥著雷傲最後一點憐的意志力。
雷傲惡狠狠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故意用他已經完全處于備戰狀態的大家伙頂了頂她,「壞東西!你現在不害怕了?」
一想到他的那個部位是如何雄壯,幾次深入交流都讓她疼得死去活來,喬雁回的臉色立刻白了幾分,怯怯地松開纏著雷傲的手臂,身體向後不著痕跡的退去。
雷傲獰笑,抓著她不肯放,「現在知道怕也晚了,你把它招惹了,你負責善後!喂,不許再哭,否則我真的不客氣了!」
眼見喬雁回嘴唇顫顫的,眼淚又在眼眶里打轉,雷傲嘆了口氣,把她緊緊地抱在自己懷中,「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很多錢?這輩子讓你來折磨我?別怕了,逗你玩的,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事。我說了,你不願意的,我絕不強迫,我說話算話。」
其實雷傲特別想和喬雁回說,要不然你回自己房間睡吧,你總是摩摩挲挲的,這樣我根本不能睡著的。
他身體這麼好,要是忍一夜,會變忍者神龜的。
話到嘴邊,又被雷傲咽了下去。
他有點舍不得,他寧倍受煎熬的忍著,硬挺著,也還是想和她在一起。
他是有案底的,按理說喬雁回對他應該多加幾分小心,但喬雁回卻一點也沒有懷疑雷傲的話。
她安然地躺在他身旁,仿佛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值得她信任的男人,不多時,就沉入了夢鄉。
雷傲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將一個晚安吻烙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睡吧,明天一早會是個好天氣,在我在你身邊,放心睡吧……」
一覺睡到大天亮,喬雁回伸著懶腰起來的時候,雷傲已經出門跑步了。
喬雁回坐在床上了會兒呆,她仔細地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生的事情,以及她的各種丟臉行徑。
幸好雷傲不在,否則的話,她也許會因為太羞愧而跳樓自盡。
她的腦袋里到底進了多少水,才能想出肉償的方法來答謝雷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