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漸漸消散,楚天扶著牆站了起來,看著此時光芒微弱左手。這只鬼手用起來的確很爽,缺點是除了知道它是長在自己身上外,似乎對它的能力沒有絲毫了解。
話說回來,楚天看了眼面前之人,不明白是究竟怎麼一回事,方才猙獰的大火狗,現在卻是以一副人類姿態站在自己面前。自己還未听說過,異獸能夠化作人形這一說的。
「你這家伙。」他眯著眼楮看了看對方,「到底是什麼東西?人還是狗?」
老頭听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完又嘆了口氣,「已經不知多少年,沒有這麼人問過我了。」
楚天皺眉道,「我只想知道答案。」
老頭咳嗽了兩聲,「下面自我介紹,我是本圖書館的館長,拉魯斯?多爾斯特,在這里已經工作了五百多年,一直以來,負責整理書籍文獻和阻止外來者入侵。」
「館長?」楚天笑了兩聲,「我可沒听說過有哪所圖書館會讓一只狗做館長的。」
「說話注意點,小子。」拉魯斯嚴肅地用手杖頓了頓地面,「我現在是以人類的身份和你對話,注意你的措辭。」
老頭此刻擺出這副架子,跟剛剛那只狗形態完全不搭調,楚天不想笑,「那麼,剛剛那只狗是怎麼回事?」
「唉。」老頭搖了搖頭,「霍卡洛那小子,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教你們的,現在的孩子一點禮貌都不懂。」
楚天斜了他一眼,「現在說的這麼淡定,剛剛先張口人的,不知道是誰呢。」
拉魯斯被人揭了短,臉色一拉,哼了一聲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忘了你來這里的目的了。」
一听此言,楚天這才想起,便懶懶做出一副恭敬的樣子,「好好,敢問前輩,您是如何在這里鎮守了這麼多年,如果是人類,這個時候恐怕只剩下骨頭埋在土里了吧。」
「呵呵。」老頭找回了點面子,點點頭道,「這個說來話長,正如你所說,我已經不在人世了,現在站在這里的,只是我殘留下的靈魂碎片而已。」
「靈魂碎片?」楚天聞言疑或道,「可是就我所知,不管何種生物一旦死亡後,其靈魂便會隨著一同湮滅,失去了的承載,只憑靈魂怎能存在于世。」
拉魯斯哼了一聲,「世界之大,以人類短淺目光,又能看得到什麼,這世上有萬般東西,是為眾多人類所無法了解的,他們知道的,只是滄海之一粟而已,甚至比不上妖族。」
楚天心中一動,微微道,「在下願聆听前輩教誨。」
拉魯斯乜了眼楚天,忽然嘿嘿一笑,「想听我說也可以,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數百年來,我一個人在這里無聊地很,如果偶爾有個人能陪我打打架,解解悶,我或許心情一好,便將我所知道的與那人說說也無妨。」拉魯斯說這話時搖頭晃腦,又與剛才嚴肅之態截然相反。
「這個好說,不過在下魂力低微,以後還須得前輩承讓。」楚天笑道。
老頭一听鼻中哼出兩道冷氣,「你魂力低微不假,但你左手持有的鬼之力量,卻比靈魂之力高出了十倍百倍。剛剛老夫差點死在你的手里,此刻講此虛言,是想羞辱于我麼?」
楚天忙道,「在下並無此意,只是我這只鬼手,其能力用法我也不甚清楚,剛剛性命所迫之下,實在是誤打誤撞,還請前輩海涵。」
拉魯斯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笑道,「你小子倒也不笨,世間凡人能取得鬼神之力的人,數千年來也寥寥無幾,我也不問你是如何取得,有些機緣巧合之事是命里注定的,旁人無須知道。」
他說著轉過身,走到圖,「風翼學院歷年來,想來這里偷看魂術秘典的學生不少,但敢與我過手的,你還是頭一個。」他說著,用手輕輕一推那高大的鐵門,鐵門應聲而開,緩緩向兩邊敞開。」
不是吧,這道封鎖嚴密的鐵門,想不到竟如此輕易便推開了,楚天著實被沉重地打擊了一下。
拉魯斯徑直往內走去,一邊緩緩道,「沒什麼好奇怪的,在這里我便是結界,結界便是我,我是守門人,這鐵門自然擋不住我。」
二人走進圖書館內,里面卻是漆黑一片,拉魯斯打了個響指,從遠處忽然亮起一盞藍色的火焰,遂火光連動,沿著牆壁逐個打著,將整個大廳照亮。
望著面前強大的空間,楚天心中不嘆服。這深邃高大的圖書館,面積足足是學院廣場的兩倍,約有三人高的書架在大廳中央排列成一個長長的環形,里面密密麻麻插滿了古書。如此規模的圖書館,里面不知藏放的是何種秘術。
方才拉魯斯的話楚天似懂非懂,便問道,「此話怎講?」
拉魯斯帶著楚天沿著長長的,「五百年前,當我還是個人類的時候,當時這圖書館一共有六位館長。我們六人為了保證聖木國的秘術不被外泄,所以聯手在館中布下了一道堅固的結界,結界布置好之後,為了確保其強大不可摧毀。我六人便從祝天大6極南的荒蕪之地,捕回一頭名為‘赤凶’的異獸,將其封印在結界之中,替我等守護此館。豈料這只異獸凶猛非常,以我六人之力雖可將其擒獲,但卻無法成功將它封印在結界中。故此我們六人約定,倘若有一個人先死,便將其靈魂的一部分用秘術封入這赤凶的體內,以壓制它的戾氣野性,和它一同作為守護獸守衛這座圖書館。細細算起來,那時我因病而故,卻又因秘術得以重生,寄生在赤凶的體內,也已經有五百三十六年了。」
拉魯斯說到這,扶著書架嘆了口氣。楚天望著老頭的背影被火光拉的老長,不心生同情,剛剛那只火犬,應該就是與拉魯斯館長靈魂合一的異獸赤凶了。想象一下,一個人在這幽暗的樓層中,終日守著這冰冷的大門,卻是一種怎樣的孤獨。不喃喃道,「雖說是重生,但卻還不如死了的好。」
「這里所封藏的,是聖木國數千年來遺留與沉澱下的魂術成果,倘若被人盜取而泄露至別國,那便會大大減損我國在五大國中的地位與抗衡之力。為了聖木國的安定與榮耀,我這一點付出又算得了什麼。」拉魯斯拍著書架上歷經了那滄桑的一本本古。
楚天聞言忍不住道,「那既然如此,你為何還帶我進來,難道就不怕我是別國派到這里的間諜麼?」
拉魯斯回頭瞪了他一眼,「臭小子,老夫苟延殘喘了幾百年,倘若連聖木國族人身上的味道也聞不出來,那當真是白活了,倘若是的話,一開始就不會給你機會。況且就你那兩下子,還不夠資格當間諜。」
這話听著有幾分不爽,楚天哼了一聲,「對啊,我忘了,您有個狗鼻子,自然聞得出我是哪國人……」
拉魯斯聞言卻並不生氣,只是哈哈大笑。二人坐到館廳中央一張長椅上,拉魯斯用拐杖敲了一下楚天,「老實說,不去上課跑到這里來,是不是想偷看藏在這里的魂術書。」
楚天也不掩飾道,徑直道,「沒錯,我想早一點接觸到魂術,不要等到三年級那麼久。本來也只是想看看而已,想不到這個圖書館還如此不好進。」
「臭小子還真是個急性子,不過……」拉魯斯盯著楚天的雙目,片刻便道,「你如今才一年級,魂力便已達到了藍魂六級,這在整個聖迦葉學校也不多見,許多人便是時至畢業,也未能達到你這種程度。」
「不過,」老頭話鋒一轉,「天才雖然罕見,可老夫這一生所遇的天才也為數不少,如果將你從普通人群中剝離出來,只與天才去比較,你還算不上是最出色的。據我所知,聖木國有一位天才騎士,年紀如你這般時,便已領悟了赤魂境界,掌握所有的初級魂術,你和他比起來,還差的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