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輕輕踏入一步,腳下微微揚起了一陣塵土。四女在他身後相互對望了一眼,隨即也跟了進去。
大廳中的擺設一如往初,數千年來並沒無人踫過,楚天看著桌上落滿灰塵的餐杯,掛滿蛛網的燭台,忽然有種時光逆流的感覺。他在想數千年前的某一天,這座宮殿中人來人往,歡笑熱鬧的場景,如今卻只剩下一屋塵埃。
大殿的盡頭的王座上,一具身穿紅色盔甲的骷髏,靜靜端坐在半縷陽光之中。楚天走上前,凝視著這具早已干枯千年的尸體,它端端正正坐在王座之上,雙手安詳地放在膝蓋上,仍保持著生前的威儀和高雅。對方臨死前仍然不忘身披盔甲,威風凜凜地死去,其生前應該是一名偉大的戰士。
遺骨腳下有一束淡淡的淺藍色j花,花瓣在微風中輕輕顫抖著,有幾片碎裂而開,飛過楚天的臉旁。這j花依然新鮮,顯然是剛采不久,在這里不會過一天。
「有人來過這里。」飛雪立刻警覺起來,四人忙轉身,在楚天背後圍成一個半圓。
楚天緩緩注視著那朵j花,他不知道有什麼人,會來看望這具孤獨坐在大廳中的人類遺骨。這偌大的城市內,卻只有這一個人的尸體,而且對方死態安詳,似乎是早已知道自己的死亡,而靜坐在此,等待靈魂離自己而去的那天。
這麼說來,自己對于戰爭和瘟疫的猜想,便可以排除了。此刻他心中更加想知道,原先生活在這座古城中的人類,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而突然蒸在人間,而面前這個人,卻為何又會孤獨地坐在這里,靜候死亡。
頭頂上方微微傳來一聲裂響,幾塊碎石隨即掉落在楚天腳邊。四名狐女忙繃緊心弦,抬目望去,卻只是年久的建築因腐朽而裂開一條縫隙。
一束陽光從新裂開的破口處射入,驟然間射在遺骨身後的一面牆壁上。楚天不由望過去,卻見面前高大聳立的石牆上,刻畫著一個大的印記,看上去像是三團火焰交織在一起,卻又彼此緊靠糾繞。
此印記倒映在眼中,楚天心中忽然間升起一絲奇怪的感覺,似乎有種隱約的熟悉感伴隨而生,他確信自己是第一次看到它,但仿佛有種莫名的力量牽引著自己,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忽然間滾動了起來。
「楚……楚天!」秋葉在他身後忽然驚叫道,「你……你的頭。」
楚天猛然轉向旁邊一面銅鏡,鏡中的自己,原先一頭黑,此刻竟已變成了深深的血紅。
這時……怎麼回事?楚天心中不訝異萬分,他伸手了自己,不知為何突然間會生這樣的變化。
就在這時,在門外守候的眾狐女突然退了進來。四女轉望去,透過大門卻看到城堡外,無數密密麻麻鼬鼠突然間出現在街道上,將城堡團團圍住。
四女心中均是一驚,忙從四面的窗戶中向外望去,只見城中街道上,此刻已被蜂擁而來的鼬鼠圍滿,城堡四面八方均被圍的水泄不通。眾狐女心中不有些驚慌,眼下突然冒出的鼬鼠,數量大大非比之前,直有數萬眾之多。
「怎麼回事?」沁竹口中驚道,「這些鼬鼠是從哪里來的?」
一名狐女搖頭道,「屬下也不知,剛才我們在外面警戒,敵人忽然就從城中各處涌了出來,姐妹們無法抵擋,便退了進來。」
「怎麼辦?楚天大哥?」飛雪對楚天道,後者透過窗戶望去,外面的鼬鼠揮動兵器,口中不斷嘶叫,但卻似乎並沒有沖進來的意思。他心中忽然一動,這鼬鼠們久居于此,但城中的東西均完好無損,不說毀壞,甚至連弄亂都不曾有過。莫非這些鼬鼠們對此人類遺跡有所忌憚,或者是某種尊敬。
想到此,楚天回頭道,「眾位先留在此地,我先出去將道路清開。」
秋葉忙道,「不,這樣太危險了,不如大家一起沖出去。」
楚天微微一笑道,「放心,它們奈何不了我,等我殺出一條通路後,大家再隨後離開……」
他此言說完,身形便已瞬突至大門前。門外眾鼬鼠見有人出來,立刻擺出戰斗的姿態,無數標槍一時間像飛蝗一般投了過來。這些標槍雖然附加了風元素,在楚天眼中,也就如同枯草一般,他身前鬼氣一聚,徑直沖入如海潮般的鼬鼠群中,這時身周眾鼬鼠忽然盡數向後退開,鼠群中另有四條黑影忽一齊夾攏而來,將他圍在當中。楚天目光微側,但見這四只鼬鼠體型碩長,身形步法均快過尋常鼬鼠。其前爪之上分別凝出兩道風鑽,急朝楚天背月復身側一齊襲來。
楚天身周黑氣一旋,四人還未近至身前便被逼開。這時其中一名鼬鼠細小的眼楮中忽然光芒一閃,遂停在一邊不動,直直望著楚天,另外三名鼬鼠遂復攻而上,其中均為紫魂,乃是妖族中魂力次高境界。楚天在與大蛇王一戰之後,雖然失去了鬼手,但身上所負鬼力,卻非同之前可比。這時他心中一凝,身周黑氣護罩驟然增大了數米,三人以紫魂之力凝風斬在其上,仍是不能撼動前者半分。
楚天眼中紅芒一現,正要爆身周的元素。只見另外三名鼬鼠忽停下來,竟也頓在一旁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