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為什麼只去騷擾貧民呢?」李隊長疑惑地問道。
「我想,他們不止是只騷擾貧民,而是有規律的,一條街一條街地挨著來,或是東、南、西、北四方挨著來。前幾天是西邊,今晚呢?」高俊慢慢說道。
「那依團總的意思,我們該怎麼辦?」
「今晚,你們表面上依舊照平時的時間、路線夜巡,暗中嘛,我會布置縣衙的捕快埋伏在每條主要街道的入口,希望今晚能有所收獲。」高俊修長的手指輕輕叩了叩書案,打定了主意。
「是,團總。」四位隊長精神為之一振。
「有件事你們一定要記住,今晚的計劃你們四人知曉便可,千萬不能告訴其他人,小隊長都不能說。」高俊又囑咐道。
「您是說,民團里有奸細?」
「不可能,民團的人可全都是土生土長的][].[wc][xiaoshuo].[]宣寧人,或是早就在宣寧安家落戶的人。」吳隊長頗為激動地說。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金錢利益面前,又有幾個人能忍得住?」高俊聲音冷厲地說道,環視了幾人一眼。
四人身上一凜,紛紛恭敬稱是。
皎皎月光投射在地面上,像灑了一層白霜在地上一般,夜色依然如往常一樣寂靜得滲人。
在城東一座高宅深院里,一間燭光昏暗的室內,幾個人正一邊喝酒一邊低聲議事。
「來,大家舉杯一同干了。這幾天高家父子與李同知可是食不知味、夜不能眠啊!」一個中年男子舉起酒杯,一臉得意地說。
「哈哈哈,正是,宣寧不久將不戰而破了!」另一個虯須大漢大笑道,一仰脖子痛快的干了碗中的酒,順手抹了抹胡須上的酒漬。
「這都是大哥的妙計呀!不費一兵一卒,便能拿下宣寧,真可以與諸葛亮的空城計相媲美。」另一個干瘦漢子討好的說著。
虯須大漢仰頭得意的笑了起來。
「那麼幾位爺,今晚您們準備怎麼干一票呢?」中年男子問道。
「嘿嘿,今晚嘛,我準備去擄幾位美人來好好服侍服侍各位兄弟,給各位兄弟去去火。」虯須大漢下流地說著。
引得眾人一陣**的笑聲。
「叫各位兄弟吃飽喝足後,到大廳集合,今晚,咱們到災民安置點。我記得那里有幾位小娘子、大閨女。都長得怪水靈的,勾得老子心直癢癢。」虯須大漢一邊說一邊仰頭又干了一碗酒。
「哈哈哈,兄弟們先謝過大哥了。」眾人一陣猥鎖不已大笑起來。
虯須漢子的銅鈴大眼閃過一絲狡詐「咱們今晚出去回來後,便歇息幾天,讓高家父子與李同知去煩惱、困惑吧!他永遠也想不到我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民心是慢慢動搖了、害怕了,不再相信他們了。」冒著油光的臉上盡是得意與自負。
「大哥英明,主子一旦奪得天下,大哥一定會封候拜相的!」善于拍馬屁的干瘦漢子急忙說道。
「大哥,咱們下一步去把那天指著我的小娘子劫來吧!」干瘦漢子眼楮里閃過一絲垂涎之色「我打听過了,那是高家新娶的節婦,張家的三小姐,在宣寧也是頂頂有名的人兒。那小模樣,嘖嘖,一想就讓人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說完,下流的模了模胯下之物。
眾人看他猥瑣的樣子又是一陣哄笑。
「好,既然你看上了,她就是你的,待過幾日,大哥與你去劫來便是。」虯須大漢豪爽地說。
「小弟先謝過大哥。」干瘦漢子討好的一抱拳。
眾人又吃喝了一陣,待三更響起時,便不約而同地站起來換上了一套黑色的衣衫,又以黑巾蒙面,然後在夜色的掩護中悄無聲息的向外面掠去。有如一只只夜行的蝙蝠般鬼魅。
東、南、西、北方幾條主街道,四位民團的隊長正帶領著各自的心月復及捕快屏聲靜氣的潛伏在夜色中,一個個有如蓄勢待發的利箭一般。
然而、二更過了、三更過了,直至四更響起,四周都依然鴉鵲無聲。除了偶爾跑過幾只瘦骨嶙峋的貓狗外,空蕩蕩的大街上靜得掉根針都听得見。
「你回去告訴團總,事情不對,快五更了,都沒有異動。」吳隊長悄悄喚過一名心月復,悄聲吩咐道。
聲音剛落,城郊傳來一陣劃破夜色的銅盆聲。
「不好,他們這次的目標是城郊災民安置點,快,隨我跑步過去。」吳隊長一揮手,率先向城郊跑去。
「太可恨了,這群奸細太狡猾了,居然從江里直接繞到了城郊。」李隊長一邊怒罵一邊緊跟其後。
縣衙里一直等著消息的高俊接到消息,跳上馬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城郊災民安置點.
那里的火把通明,照得天邊好似都燃燒起來一樣。
女的個個面有懼色,痛哭流涕,男的個個義憤填膺。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記得上次叫你們推薦出一位安置點的管事,叫他出來回話。」高俊嚴厲的大喝一聲。
現場嘈雜的聲音小了一點,一位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走出人群,對高俊行了一禮「稟高團總,在下朱貴,正是這里的管事。」
「這里到底出了何事?有什麼損失,你慢慢道來。」
「是,高團總。今晚大家一如既往早早睡下了,因為不太平,我也派了十來位青壯年值守。一直都相安無事,可是今晚睡到四更,小的迷迷糊糊地听到外面有響動。剛拉開門,便聞到一陣腐臭味,人立即暈了過去,剛才醒來時,便听到這幾家在哭鬧。」說著他用手指了指圍在他周圍的幾位難民「她們說,她家的媳婦與女兒不見了。我統計了一下,一共失蹤六人,共有四個閨女,兩個小媳婦。」
「大人,我媳婦不見了呀!」
「大人,我閨女也不見了,睡的時候還在我身邊,可一覺醒了,人就不見了。」
「我家小莉也不見了,她才十三歲呀!」
「大人,求您幫幫我們吧!」
「我可憐的小蘭哪!」淒涼無助的哭聲不斷涌入高俊的耳朵。
「那我問你們,你們在睡夢中可曾感到有什麼響動?或是像朱管事一樣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高俊向下壓了壓手,大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