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大貴走後,王有禮看看趙有福說︰
「東家多虧了向後倒,如果說往前倒,趴到大耙的檔子里,那就不得了了。」
他伸伸舌頭,往下不敢說了。
「還站著看!還不趕緊把當家的抬到上房去。」
嬌嬌生氣說。
伙計們听後,才開始七手八腳的抬起趙有福。
听著他的「哎吆」聲,慢慢走向上房。
富貴喂上牲口,就到廚房去吃午飯。
伙計們正議論趙有福摔著的事,看見富貴走進來,王有禮就問他︰
「東家怎麼從大耙上摔下來的?」
「我也沒看見,」富貴答。
「你小子別裝蒜,你耙麥場,怎麼會沒看見?」
「我當時在二門里涼快,又面朝里、我怎麼會看見?」富貴狡辯。
說完坐到杌子上。
狗子馬上拿個黑碗放到他面前,準備給他盛粥。
「謝謝兄弟,」富貴馬上說。
「摔著活該,摔死他我才高興,」狗子給他盛著粥說。
「你怎麼這樣恨他?」富貴問他。
「他打的我這麼厲害,現在我的 還痛呢,我能不恨他。」
狗子回答他。
「怎麼回事?」
富貴問王有禮。
「你問問迷糊就知道了,讓他給你說說吧。」
王有禮又把這事推給迷糊。
「你走了以後,」迷糊說︰
「趙有福開始雇人壘迎避牆,讓我和狗子給泥瓦匠老師當小工,狗子合泥時,趙有福站在旁邊玩。」
「合泥是個贓活累活,這你知道,必須用三齒用力鉤巴才能把泥合好。」
「狗子不小心把泥水濺到他的褲子上。」
「趙有福立馬生氣了,拿起木杴就打狗子。」
「狗子急忙就跑,他腳下一滑,又趴到泥里。」
「趙有福就在他身後,泥水又濺滿他全身。」
「這一下他更火了,舉起木杴就狠打狗子的 垂子。」
「打的狗子嗷嗷叫。」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為了保護狗子,就急忙跑過去把趙有福拉走了。」
「打這一後,狗子就和他生分了。」
「這老小子太狠毒了,打的我臥床四、五天,我恨死他了。」
狗子憤憤的說。
「原來這樣,你恨他就對了,」富貴听後說。
「摔著活該,摔死這個馱碑的王八。」
迷糊也生氣說。
「這個老東西太拿著我們不當人看了,」富貴接著說。
「這次我陪他娘們去泰山,我這麼給他家賣力,差點兒丟了性命,回來連一句謝謝我的話都沒說,好像應該似的,真沒點人味。」
「我ri他姥姥!」
「你別日他姥姥,他姥姥死了,你日他老婆,給他戴綠帽子。」
狗子笑著說。
「我才不敢呢,他老婆這麼厲害,」富貴故意說。
「我看他老婆到很喜歡你,」王有禮也慢達達的接話說。
「東家有病、不能生孩子,他老婆嫌他,你倆很般配,」迷糊听了笑笑也說。
「東家根本不配這個娘們,他老婆長的這麼俊、又年青,肯定討厭東家。」
「你年青漂亮,她會相中你的、你試試,」王有禮又慢達達的接話說。
「你們怎麼不勾搭她,光慫恿我,真不長好心眼,是不是想害我?」
富貴害怕被他們懷疑,故意這樣說。
「我不是想害你,」迷糊說。
「男人看見她誰都會想她,你也肯定一樣,別裝正經人。」
「這個女人長的是不丑,但是人家是太太,身子貴重,她能相中咱這窮光蛋嗎?」
富貴又反駁他。
「光嘴頭上說著玩玩可以,還想辦真的?這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們就死了那種心吧。」
王有禮說。
「想辦真的,誰也沒有戲,我看只有富貴可能有戲。」迷糊微笑著又說。
「我更沒有戲,人家太太是正經人,」富貴馬上又嚴肅的說。
他作賊心虛,害怕別人說嬌嬌相中他,就極力反駁他們。
「周大哥,你長的這麼好看,我想你和她肯定有戲,你作踐了她,給我報仇。」
狗子也急忙插話說。
「小孩子別胡說八道,人家可是個正經女人,我不能把人家引誘壞了。」
富貴極力在裝好人。
「你不想她?你沒媳婦,」迷糊又慫恿富貴。
「我才不干這種事呢,」富貴板著臉說。
「別裝正經人,你看見她不心動?」
「別害怕,你試試她是真正經還是假正經,如果說是假正經,她心里保證喜愛你。」
迷糊又繼續說。
「人家是闊太太,又是正經人,那會相中咱呢。」
富貴笑容滿面地又說。
「我看她不像個正經人,她一看見你就笑,」迷糊又說。
「她看見我笑就不是正經人,這是那門子道理?」
富貴反駁他。
「俗話說,人浪了笑,貓浪了叫,狗浪了跑斷腿,驢浪了刮搭嘴。」
他微笑著又向富貴解釋。
富貴听了心里咯 一下。
他知道嬌嬌喜歡他這事被人發現了,有人開始懷疑他倆。
他有點害怕,馬上掩飾說︰
「別瞎猜疑、人家太太是正派人,我也不敢對她起花心,俺們倆是清白地。」
「你看看、你看看,先護上了,你倆不好上、你為啥著急的護著她?」迷糊大笑著說。
「我不是護犢子,我說的是真事、實事,你們懷疑我可以,不能侮辱太太。」
「快吃飯吧,你倆別斗嘴了,」王有禮說︰
「這種事只能說著玩玩,別當真。」
「咱們窮苦人只要能平平安安的掙碗飯吃就行了,別想三想四的走那歪門邪道。」
「男人只要走上桃花運,不是扔錢就是倒霉。」
「女人干這種事都是為了錢,你們有錢嗎
「一天掙不了仨倆的,真不知天高地厚,還想玩女人?」
「真有錢、到濟南府逛窯子去。」
「八卦樓里漂亮姑娘多的很,不要眼饞這個小娘們。」
王有禮這番話,說的他倆閉口了。
富貴不贊同王有禮這種說法,他吃著飯想︰
女人也有不圖錢財的,人家太太就是這種人。
我和她睡了好幾次,人家分文不提,還給我買好東西吃呢。
但他不敢用這事駁斥王有禮,只是低著頭吃飯。
稍停,王有禮笑笑又說︰
「男人只要走上桃花運,就會兩口子打仗、不顧家,就會鬧離婚、不管家中老小,花錢如流水。」
「咱們沒錢,不能和有錢人比,只能抽煙把、喝茶根、趕集看美人。」
「只有這樣才不會花冤枉錢,不然就會傾家蕩產、妻離子散。」
「男人千萬別走上桃花運,為了一個虱子燒了棉襖,要誠心誠意的和老婆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