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在乎你的話,才不會管你的死活咧!」他還是忍不住開心地竊笑。
「你也只是摔傷而已,受點小風寒,瞧他惱的,活像只被人踩著尾巴的獅子!」
正文︰
「白痴!明明不會騎馬,還撐什麼面子逞什麼強?
不會就直說,有沒人會說你,你是客人,不答應別人也不會拿你怎樣!
既然落馬,何不干脆摔死算了,拖著個滿身青紫的狼狽像回來干嘛?博同情啊?」
宣德在悠理床邊大發雷霆,連虹妞兒及其他侍女也不能幸免。
「誰要你們煮這些雜草湯藥來?」
他怒手一打,侍女手中的整盅補品全翻倒在地。「宣德貝勒……」
「把高麗來的老山參拿出來!該煎、該熬的東西是有一樣偷懶,我絕不寬貸!」
他以擊在桌面的重重爆響聲作為強烈證明。
「宣德,你可不可以別這麼凶?我——」
「給我閉嘴!」他回頭朝床上一吼,悠理立刻畏畏縮縮地噤口。
「你腰也扭了,腿也拐了,一身上下都是傷,除了外傷還附帶風寒,你還敢跟我羅里叭嗦扯廢話!是嫌命長,還是認為你是鐵打的,什麼都不怕,等你說完話,氣都沒了。」
「不敢……哪有嘛!」他發飆的時候時候實在很帥,很有男人氣概,但也很恐怖。
「可是我是傷患,很虛弱的,你怎麼能用這麼嚇人的口氣對人家說話呢?」她擺出一副嬌弱堪憐的模樣。
在宣德身後的布佔泰忍不住噗哧一聲,趕緊憋笑。
「你想讓自己變得‘更虛弱’一點嗎?」宣德眯起火大的雙眼,拳頭喀啦作響。
「虹妞兒,你替宣德貝勒送太醫出去,順道看照廚娘的烹調和熬煮藥膳,幫宣德貝勒照料一下這些細碎雜務吧。」
布佔泰溫和的言詞中左一句宣德,右一句貝勒,果真順利地將虹妞兒哄出去。
若是布佔泰只顧著悠理講話,恐怕非但請不走虹妞兒,悠理的傷勢更會每況愈下。
「你發什麼脾氣嘛!」虹妞兒一走,她那些裝嬌假巧的爛演技立刻下台,又恢復了任性的臭屁姿態。
「我現在渾身是傷,痛都痛到要死,又在眾人面前出大糗,已經夠嗆了,你還這樣吼我!
我受這麼重的傷,已經很可憐,你非但不好好安慰我,你哇啦哇啦地跟我吵個不停,我耳朵都要——啊!」
她尖銳的刺耳咆哮差點刺穿房內所有人的耳膜。
「你……你……」悠理「你」了半天卻講不下去,因為她被宣德擒住兩只腳踝疼得她快痛哭流涕!
「你再吠啊!」宣德低咒一聲,坐在床沿繼續按揉著放在他腿上的兩只雪白小腳。「布佔泰,藥!」
布佔泰連忙遞上溫熱好的藥油,方便宣德替悠理青腫的腳踝按摩。
「你別動,好痛,好痛」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掉淚,而是腳踝劇痛的神經仿佛直達淚腺,兩者一並發作。
「別動?如果不揉一揉的話,你的腳都腫到像豬蹄一樣了,你在摔下來之前怎麼不想想自己有多怕痛!」宣德一邊推揉著她腳跟穴位,一邊發火。
「你在氣什麼嘛?」她形容悲慘地嗚咽哀叫,「我又不是故意要摔下來的,而且丟臉的是我,又不是你——」
「大塊嚷嚷我們相吻的事,丟臉的會只是你嗎?」他刻意重重壓她腳上拐到的筋脈傷處,引來一陣淒厲的慘叫。
「既然這麼不高興,你何不干脆跟大家說是我強吻你?這樣你滿意吧?」
敢情他是只想私下調戲、佔她便宜,台面上卻抵死不認自己會對她動心。
「你走開!我不要你替我揉傷,我自己摔壞的身體我自己照顧就行!」可是她就是抽不回被他扣緊的雙腳。
「不管是誰吻誰,這種結果給人知道了下場都一樣!」
原來他從剛剛一直發飆到現在,氣的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