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一雙邪惡的眼楮盯上了獵物。——大拇指湯姆說
考完期末試那天晚上,陸寶寶邀請她的朋友去綠那里唱k,慶祝她們暫時解放了。
綠是平洲市最好的一家休閑娛樂餐廳,環境安靜優雅,有外間也有包廂,裝修帶著西式特有的奢華,四處可見牆上瓖嵌的水晶櫥窗或橫或豎擺放的各色紅酒點綴,間或掛上一幅色彩絢爛的西派靜物油彩畫,格調馬上提升了無數個檔次。在平洲這個小城這樣的裝修算得上奢侈。但是這里實行的是會員制,也就是沒有這里主開出的綠會員卡,你根本沒辦法在這里消費。所以,在這里消費也是一種象征。
陸寶寶對這家綠只有一點點的印象,卻從沒有來過。卡是李雲龍的,听陸寶寶說考完試想和同學出去輕松一下,他就把這個會員卡給陸寶寶,而且告訴她說,用會員卡可以直接買單消費打折。有這樣的好事,陸寶寶也不會跟李雲龍客氣,反正,他的錢多就當救濟她這個窮人了。
所以,陸寶寶很大方地把她所有可以叫到的人都叫了,文清和周晶兩個肯定有份,讓梁飛雄叫上一中的梁科、袁帥,還有雙胞胎、周海雁和她的男朋友,歐陽仙兒和她那幾個兄弟……她預計是十幾個人,所以要了一個最大的包廂。後來,除了歐陽仙兒他們,其他人都來了,還多了個跟屁蟲陸承希。
陸寶寶安排叫人送上半打的啤酒,三大碟魷魚絲,三碟椒鹽鴨舌,一盤七寶糕點,幾碟水煮花生,醋溜黃瓜,甜酸木瓜條。一支大橙汁,一支大可樂。
陸寶寶拿起話筒,「咳咳」兩聲,奪了眾人的注意力,才說︰「大家隨意,自己招呼自己啦。在坐的這三位陌生的男生可能各位美女們還不認識,他們是我的小學同學。那個高高帥帥的是袁帥,坐他旁白的小矮人是梁科,那邊坐得遠遠的玩深沉的是梁飛雄。最後還有文清旁邊那個小靚仔,就是我弟弟陸承希。美女們的芳名我就不說了,有興趣的男生可以主動去打听哦。」
陸寶寶搖搖頭,她認識的男生還真是少哦,看在座6個女生才邀請來四位男生,比例失調了(陸承希不算)。沒辦法,她兩輩子都不擅長交際,除非人家主動來認識她,不然她都不會主動去認識人的,因為徐向東,估計她周圍的男生早就絕跡了,哪里會有不開眼的敢來認識她?
不過袁帥果然很會討女孩子歡心,沒一會兒已經和雙胞胎說得熱鬧,在教倆人玩骰子猜枚。
梁科和陸承希跑去點了一串的歌。
梁科最先拿起麥克風。沒想到小時候的小矮人唱起歌來聲音還真不賴,一首《小芳》听來還挺有味道的。
文清和周晶兩個聊得來的湊在一起听梁科唱歌。梁科唱到「一雙美麗的大眼楮」他還刻意給文清拋了個媚眼,搞的文清哭笑不得。
陸寶寶也樂了。自從從小矮人那發覺他很有喜劇天分之後,他說話行事越來越風趣幽默了,簡直像一個諧星。
陸寶寶見眾人都有娛樂,就梁飛雄一個人有點孤單,她就過去邀請梁飛雄也來點歌。
「這個這個,追夢人,你會唱吧。星星點燈,也不錯,夢醒時分,哦,哭砂都有……」結果陸寶寶興致勃勃點了一堆,不知道有沒有梁飛雄會唱的,反正是她自己會唱的。梁飛雄任她點,微笑不語。
此時,又有人推門,進來,是歐陽仙兒和幾個男生來了。
「寶寶,快拿酒來,剛才有人說連累我們遲到,要自罰三大杯的。」歐陽仙兒人未進來聲就先到了。
陸寶寶馬上站起來,應道︰「那還不便宜。」
她很干脆地一口氣斟了三大杯啤酒,而且都是滿滿的,只有一小層的白色泡泡,一看就是熟手。用的是高高的果汁杯。
「來來來!」陸寶寶把啤酒一字擺開,「哪位自罰的,主動點上來哦。」
只見歐陽仙兒身後的梁標模著鼻子走出來︰「我說三杯,可沒說用這個被子的,諾,那個小酒杯差不多啦!」說著,他用手一指旁邊上僅好手指長的小酒杯。
眾人被他無賴的行為逗樂了,那個小杯子,還用罰麼?
歐陽仙兒當即就不依了︰「那個可不成哦,必得罰這個杯子的才算你過關……」
「呦!這麼熱鬧哦!大嫂,你可真不夠意思,喝酒怎麼能不叫上我呢?」一把嬌嬌滴滴的女聲突然插了進來。
眾人扭頭一看,徐黎和一幫人,有男有女,大概七八個,已經推門進來了。其中一個女孩子陸寶寶認得是王艷,其他的有認識也有不認識,反正人數不少,似乎來者不善。
歐陽仙兒臉色一沉︰「徐黎,你們怎麼跟來了?」
徐黎很無辜地說︰「你不帶我們來,我們只好自己找來啦!我還想來跟大嫂好好喝一杯呢。大嫂,你不會不歡迎我吧。」
她開口閉口叫「大嫂」,陸寶寶听得惱火。
她不動聲色地說︰「大嫂叫誰呢?」
果然某人上當︰「你哦!」
陸寶寶好整以暇地說︰「好哦,原來是大嫂找我喝酒來著,請哦,唉,不知道大嫂要來,酒杯都用的小的,不行,馬上換啤酒杯來。服務員——!換上你們這里最大的啤酒杯過來給我。」
陸寶寶目中無人的樣子徹底地把徐黎激怒了︰「有本事就跟我喝!我喝一杯,你喝一杯你敢不敢?」
陸寶寶見徐黎帶來這一大幫人,就猜她們今天過來沒那麼簡單,跟著歐陽仙兒,也不怕她哥知道,只怕是有備而來。她如果不能把她的氣焰壓住,這麼多的人,打起來太難看了,還連累她的朋友,這是她最不願意的。
「敢又如何,不敢又如何?」陸寶寶沒有順著她的話回答,而是問道。
「哼!你要是今天能把我喝倒,我就放你一馬。不然的話,你就自刮三個耳光,然後乖乖給我哥哥當馬子。」徐黎果然開條件。
她今天就是來找陸寶寶麻煩的,橫豎要教訓她,如果能夠師出有名,讓她主動認輸,那就更加好了。她很自信,她跟著哥哥和他的兄弟沒少灌酒,早練就一身的好酒量,就憑陸寶寶那恐怕啤酒都少踫的乖乖女,絕對三杯不過就得給她喝趴下。她是贏定了!
「徐黎!你要干什麼,你不怕你哥關你禁閉!」歐陽仙兒眼見陸寶寶要吃虧,出聲責問徐黎,想阻止她亂來。徐黎開出這樣的條件,跟直接叫寶寶自己打自己沒什麼兩樣。
出人意料的,陸寶寶說︰「我贏的話,加一個條件,以後你都不許找我和我朋友的麻煩!怎麼樣?有沒有膽子跟我比過?」
陸寶寶貌似輕蔑地看了徐黎一眼。
「好!比就比!誰怕誰呢?!」徐黎不知道陸寶寶哪里來的膽氣,但是她也不是個會認輸的人。
陸承希、文清等人急得螞蟻一樣亂轉,但是徐黎帶來的人又堵在門口,他們想出去都出不成。
歐陽仙兒和幾個兄弟交換了幾眼,也是沒轍,只能見步行步了。
雙胞胎、袁帥和周海雁他們都退到一邊。
梁飛雄和梁科自動地站到陸寶寶的身側。
陸寶寶把桌子上所有的啤酒都打開蓋子,把所有的杯子都滿上,率先把一杯遞給徐黎,很是平靜地說︰「請。」
徐黎接過一飲而盡,然後把被子倒扣,挑釁似的看了陸寶寶一眼。
陸寶寶沒理她,只是慢悠悠地拿起一杯啤酒,一口一口地喝,足足花了一分多鐘才喝完一杯,她也學徐黎把杯子倒扣在桌子上。
徐黎又拿起第二杯,一口灌下去,很豪氣地搖搖杯底,滿是不屑地看著陸寶寶。
陸寶寶依然慢悠悠地端起她的第二杯,好像品嘗美味的紅酒一樣,一口一口地嘗。
徐黎忍不住催促道︰「你不能喝快點的嗎?要是不行的話,我勸你早點認輸好了!」
陸寶寶依然故我︰「我們比酒又沒有比速度。我反正能喝完就是,你管我怎麼喝?」
徐黎惱怒不已,眼見陸寶寶馬上要喝完一杯,她立刻又取來一杯,一飲而盡。
徐黎續杯,陸寶寶就續杯。
所有人都沒留意到,有個徐黎帶來的人當中一個小弟悄悄地退出了房門。
轉眼,七八杯下肚,可是陸寶寶一點要醉的跡象都沒有,還很清醒地叫服務員再給來一打啤酒。
然後,大家繼續。
陸寶寶總是差不多時間就要上廁所,把徐黎氣的不行。算下來,她們已經喝了五六瓶的量了,怎麼這個人還沒有倒的跡象?但她自己已經有點頭重腳輕,到廁所里吐了一回……
眾人都被陸寶寶的表現嚇倒——敢情她是酒仙,都五六瓶了還沒感覺。連徐黎帶過來的那些人都有點動容了。
「怎麼樣?你還要繼續嗎?」陸寶寶看著徐黎拿酒杯都打顫的手。
「哼!」徐黎仰起脖子,又一杯灌下去,酒從嘴角漏出來了都不管。
陸寶寶也平靜地繼續。
只要徐黎堅持,似乎她陸寶寶都可以奉陪到底。
第十七杯的時候,徐黎終于熬不住到廁所里嘔吐……
「還來麼?」陸寶寶問她,面不改色。
徐黎拿眼楮瞪著陸寶寶,似是要把她瞪出一個洞來。陪徐黎來到的人中,有個女孩子出來扶著她,低聲附在她耳邊,擔心地說︰「你不能再喝了,再喝真醉在這里了。」
「扶我走!」徐黎狠狠地說。
來時的七八個人,轉眼就走了個干淨。還有人暗中松了口氣,這個女孩子就是傳說中的大嫂,假若他們真把大嫂揍了,回去還不知道怎麼交代呢。只有王艷,她非常不滿今天晚上無功而返,這是多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光明正大地教訓那個陸寶寶,竟然讓她逃過去了。而且綠這個地方看似那麼高檔,陸寶寶竟然家里那麼有錢……
原來,歐陽仙兒今天跟那幾個兄弟說來綠的話被王艷听見了。王艷沒事都常常在徐黎面前說陸寶寶拿矯,仗著他哥喜歡她,就把他哥哥耍得團團轉之類的話。听見陸寶寶沒有邀請徐向東反而和歐陽仙兒他們一起玩樂,馬上就跑去跟徐黎說了。徐黎本來就對陸寶寶不滿,礙于他哥的面子才沒有動她,最近發現他哥情緒非常地煩躁,她就猜跟陸寶寶肯定月兌不了關系。再加上司徒明敏說要跟她徹底斷了,她為了挽留他,不該看的,不該模的,她都給他看了,給他模了,女孩子的矜持都放下了,卻依然等來他這麼絕情的話,她心情怎麼能好過?王艷的話等于給她遞了一個發泄的借口,她立刻招來她的人又找了幾個龍門不明所以的小弟就出門去了。歐陽仙兒都不知道他們和徐黎只是前後腳,一直同路。
那邊,待徐黎等人一走,陸寶寶的神經一松,馬上就著垃圾桶吐了起來。把一直站在她身邊的梁飛雄和梁科嚇了一跳。
艱難地吐出一個字。
眾人又忙忙去倒水。
文清把水遞到她的嘴邊,給她喂下去。
暖暖的白開水沖散了點嘴里的酸苦味,感覺胃才舒服了些。
她哪里比徐黎好得了多少?不過是她來這里之前喝了一支酸女乃,知道酸女乃可以保護胃膜,徐黎喝得急,她是一感覺有胃氣頂上來就停下來,等過去了再喝,又老上廁所才撐了那麼久。六瓶啤酒哦,光是水都能把她給憋死去,何況是酒?
她上輩子就記得自己喝酒從來都是面不改色的,無論喝得再多都是,越喝似乎就越清醒,但她從來沒有喝超過三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里,只知道她喝酒後腦袋難受。
現在,她就難受得很,她說︰「讓我躺一下。」
然後,她就倒在地上睡得人事不知了。
陸承希見老姐這個樣子,忙去櫃台打電話給李雲龍求救。沒一會兒,李雲龍就開車過來了。
李雲龍一上來,就看見陸寶寶穿著明黃的風衣,縮著頭,在沙發上卷成一只貓。
他心里一陣冒火,怎麼出來才這麼短的時間就醉成這樣,桌子上的空啤酒瓶足足成打有多,但看眾人都不似喝了酒的樣子。剛才陸承希電話里還含含糊糊不給他說清楚怎麼回事,回去一定要好好審問他。
他把眾人打發回去,埋了單,才抱著陸寶寶和陸承希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