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呆呆地站在街角,看著一個圓臉的夫人慢慢走緞莊。
「這位夫人是位新主顧,听說她是新任江南道的府台舒克都的夫人。」璇璣在外面還算端莊得體,至少不趴在我背上了,轉而死死地拉著我的手。
「你攥的這麼用力干嗎?」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我怕你竄出去,沖撞到人家。」璇璣得意地說。
「我是瘋馬?蒼蠅?沒規矩的小屁孩?」我生氣地問。
「不是啊!」璇璣「白痴」的眨眨眼。
「既然不是,那你放開我。」
「不放!不放!不放!」
「放開我。」
「不放!」
「放開!!!」
「不放,不放嘛……」
「好姐姐,你放開我,我去看看她要了什麼料子。」
「不嘛,不嘛。」璇璣不依的抱著我,「你去就不會回來了。」
我在她懷里一愣,呆呆地問,「你說什麼?」
「我就是有這麼一種預感,仿佛你若是去了,我就再也不能保護你了。」璇璣笑嘻嘻地說,「可是我很好奇耶,你認識她?」
「我……算是認識吧。」她是我的額娘,在我失憶的時候,溫柔撫慰我的額娘。
「奇怪,你怎麼會認識她呢?」
我笑笑,「她的丈夫新任江南道的府台舒克都好歹也在江南待了不少年,能不認識嗎?」
「原來如此。」璇璣點點頭,「怪不得冥追少爺讓我帶你來見她呢。真奇怪,你們很熟嗎?」
我看著額娘笑呵呵地從綢緞莊了走出來上了轎緩緩離去。
她又胖了些。臉比從前也更圓了。眉眼間的神色是那般的安靜祥和,也許,在她的心中,我,不,應該說是縈雪,還待在那個牢籠,謹守著自己地承諾。等待被放出宮的那一天。
如果這是她的快樂,她的夢境,我又何必去打破?也許,也許,等時間到了,我可以自然而然的出現,而他們也僅僅是以為,我從那個地方出來了。
苦笑。這又是我毫無意義的臆想了。
「走吧,過去看看,她要了什麼料子,做的什麼衣服。」我拽了拽璇璣的手。「放心,我不會竄出去地。」
「那當然,有我保護你呢!」璇璣挺了挺胸脯,我有沒有咽口水我沒听見,不過街上有多少雙眼珠子凸了出來,倒是看得真真的。
走進綢緞鋪,掌櫃的看見我,和煦地笑了笑。
「張伯,幾天沒見。您老的氣色可真是不錯。」
「小姐,老人家我也好幾天沒看見小姐了。托小姐的福,店里的生意總算是扭轉過來。」
「這都是靠大家的努力,我不過是耍了點小聰明。」我看了看掌櫃手里的單子,「張伯,剛才那位夫人地訂單。能否給我看看?」
張伯翻了翻,拿出一張遞給我。
我看了看,笑道,「這位夫人我也算是認識,這訂單就交給我去做。雖然對不住店里的裁縫了,但是我還是想請張伯首肯。」
張伯笑道,「若是交給小姐去做,那可是件好事。等這衣服在杭州城里穿出來,怕是要驚動整個江南了。」
「張伯,您說笑了。」我把訂單放到袖口。「其他的事情,少爺一人可能會忙不過來。您要多多幫襯著他,我才能當個賢內助相夫教子不是?」
張伯呵呵呵地笑了,「等少爺和小姐完婚那天,小老兒我一定要討杯喜酒。」
我嗔怪道,「一杯哪兒夠,怎麼也得滿滿一壇子。不醉不歸!」
看看天色已經不早,我微笑地和張伯話別,然後帶著璇璣回府。
一路上,她不言,我不語,兩個人都出神的想著各自地心事。
等我琢磨完了,她還在一邊沉吟。我想,璇璣一思考,如來佛祖都要發笑。「璇璣姐姐,你琢磨什麼呢?」
璇璣突然緊張地對我說,「你確定你要親自去做嗎?」
「大概吧。」我點點頭。
「那可完了。」璇璣慘道,「好端端的一塊料子,要是讓你從長袍改成大褂,從大褂改成馬甲,從馬甲改成肚兜,從肚兜改成麻布……該怎麼辦啊!」
如來佛祖,我說錯了……應該是璇璣一思考,上帝都要氣吐血。畢竟如來佛祖是自己人,還是不折磨您老了!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拜托,好歹我也許過幾天女紅,絕對不會在上袖子的時候,上到領口上去。再說,我只是畫個樣子,這麼重要的衣服,我的確是不敢上手去做。」訕笑的撓撓臉,「不過某人曾經夸過我,說我的刺繡功夫比他的女兒們是強上不少呢!」
璇璣捂著嘴笑道,「哎呦喲,比你還不如,這是誰家的小姐啊!哪兒還嫁得出去啊!」
「誰知道!」我撇撇嘴,心說,康熙地女兒能嫁不出去?只不過能不能嫁得好,嫁得幸福,就很難說嘍。
「可這位夫人的身份在江南也不算是最大的,為什麼你要如此上心呢?」
「因為她花了足夠多的銀兩享受貴賓級的訂制服務!」我信誓旦旦地說。
「貴賓級的定制服務?」璇璣將信將疑地說,突然她露出那種媚惑人地燦爛笑臉,「我也要,我也要!以後我的衣服都要是貴賓級訂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