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清冷地說道,「讓他的上官去煩惱吧,只是他關起來的那些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卻是不好交代啊!」
曹寅臉色漸漸凝重下來,「只是……明年皇上南巡……」
「你的意思我自是明白,可是借著糧案如此大張旗鼓,毀掉的是皇阿瑪的名譽。難不成你認為皇阿瑪會為了區區毀掉他的一世盛譽?」
「但……」曹寅見胤並沒有完全否定知道情況不是那麼嚴重,只是事情鬧得難免有點滿城風雨的味道,「那依四貝勒之見?」
「糧案還是要管下去的,這個還要曹公從一旁協助。」說到這里,胤略略一頓,突然用一種一場陰冷的語氣說道,「無論怎麼樣,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先要掂量一下能不能被皇阿瑪看上。更何況皇阿瑪乃是一國之鼎,若是出現個萬一,我不外乎是被削爵幽禁,曹公怕是要被株連九族……」
听到株連九族,曹寅的臉色微微一變,但他好歹也是大風大浪里走過來的,心中自有短長。如此一來,余毓浩關著的那些少女總算是有了出頭之日。因為如此,曹寅才在日後事事收斂了許多,一心為康熙辦差。
畢竟孫氏在晚上把曹寅單獨叫到房中當著祖宗牌位好生罵了一頓,皇家之事豈容奴僕摻和,更不要提是牆頭草兩邊倒的性子。
曹寅也知道母親責罵的對,便越發的收斂起來,還上密奏給康熙,自責沒有為老主子當好差。
拋開胤如何說服其他的江南大儒,但說我最關心的呂留良。
呂留良。字用晦,號晚村,桐鄉祟德人。是著名思想家、學者、詩人。前朝滅亡之時听說才17歲,竟然豪爽地散萬金結客欲抗清。順治十八年曾被逼就試為諸生。拒不應試,被革除諸生,當時朝野為之震驚。爾後,康熙十七年、十九年,兩次不應「征闢」、決意出家為僧、遁跡吳興縣妙山。築風雨庵著書、講學。
對于呂留良,我覺得他是其風骨可贊,其思想為先,其迂腐乃嘆。所以,當胤派人通知我要去妙山的時候,我換上男裝興致勃勃地抓著冥追就要跟著去。冥追幾番勸誡都無果,可是家中不能無主事之人,老祖宗這幾天听說偶感風寒也在靜養,所以無論如何冥追都要留在家中。
所以。當胤站在七里坡前等著的時候,看到地是一高一矮一前一後兩個書生。
只見前面這名書生一襲寶藍色的長衫,身姿秀挺如崖邊蒼松。瘦削俊逸地臉龐,一雙劍眉挑入鬢角。俊挺拔直的鼻梁。一雙亮如星辰的墨黑眸子里閃過一絲犀利難辨的光芒,透著一絲蒼白的殷紅地嘴唇。稜角分明的臉上帶著一抹似乎什麼都無所謂的笑,懶懶洋洋地輕搖手中撒金的紙扇。
後面的書生則是一個粉妝玉砌,明眸皓齒的少年,「喂,四少,等很久了嗎?」
鄔思道在後面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胤回頭瞪了他一眼,然手轉過頭不快地說,「我什麼時候又成四少了?叫我四爺就好。」
「叫四爺豈不是叫老了!再說咱們一同去妙山求學,我叫你一聲四少也不為難啊!」少年頑皮地眨眨眼,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把小紙扇,靈巧地在手中把玩著,「怎麼樣?我有沒有點風流倜儻的味道?」
少年身邊的書生一轉手里的紙扇敲在少年頭上,「羽默,不許胡言。」
「哎呦!」少年捂著頭跳著腳喊道,「臭璇璣很痛啊!不要運功打我嘛!」
書生拈著蘭花指,用手微擋住嘴,笑得花枝亂顫,「哎呦,人家穿上男裝就忘了嘛!」
「你們是在演戲嘛?」胤冷冷地問,「時間很多,你們很閑。是不是?」
少年朝書生吐吐舌頭,然後又沖鄔思道做了一個鬼臉,「知道啦,四少,咱們啟程吧。」
鄔思道笑著問,「四爺成了四少,那我呢?」
「這還用問?我們是杭州四少,我是老大,你是老二,璇璣老三,他是老四!」我用手分別指著在場地四個人,得意洋洋地說。
「為什麼我是最小的?」胤含著怒氣問道。
「對呀對呀!為什麼我不是老大!」璇璣不甘心地問。
「貌似我做老二有點屈才啊!」鄔思道深沉地說。
「因為就個子而言,我最矮,所以我最大!」我拍拍胸脯,「好了,就這麼定了,咱們啟程吧!」還沒邁出腿又被胤拎了回來,他是不是拎習慣了?當我是小雞仔嗎?
若是冥追這般對我,肯定挨踢,問題是胤……我還是不敢踢的,沒辦法,富貴不能yin,貧賤不能移,這威武嘛屈也就屈了……我訕笑道,「要不……您老大,我老ど。成不?」
胤也不理我,只是讓人牽過四匹馬。
難道是要機動行進?我倒退兩步,準備撤退。其實一匹馬還有其他用處,比如……拉馬車,南瓜車我就不用了,兩輪驅動就成!
「怎麼,還是不會騎馬?」胤地聲音里帶著揶揄的味道。
「當然,我不騎馬,馬不累我也不累;我騎馬,馬累得死去活來,我累得活來死去。總之對我對馬都是一種折磨。本著人道主義精神和愛護小動物地精神,我還是回去睡覺吧。」說著話,我準備腳底抹油開溜。
胤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我地手,「不會騎馬也沒什麼只得羞恥的,你也不必和我們共騎。坐馬車便是。」說著話,他朝鄔思道施了一個眼色,鄔思道點頭示意他明白了。
擊掌三聲後,從樹林里走出兩匹馬,後面還拉著一個精致小巧地車廂。哈,這還差不多!我喜出望外地跑過去,朝車夫小哥笑笑,然後用手一撐跳上車,掀簾而入,沒想到卻是別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