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何說起 第四章 恥辱

作者 ︰ 燮漪

我就在這種環境下昏昏沉沉的不知度過了多久,周圍開始安靜起來,我才開始感覺到肚子里的空蕩。從醫院出來到現在我都沒有吃東西了,還經受了幾次拳腳,到現在真的是饑腸轆轆了。抬起頭,原來天已經黑了,周圍的人都不見了。我不知道該去哪照吃得東西,只好慢慢移動手臂撿起身邊老頭留下的饅頭。平時的饅頭沒有佐菜我是絕對吃不下口的,可如今我去大口大口的將它吃下,還覺得很好吃。等我狼吞虎咽的吃完才感覺到肚子里充實一些,剛才一直在混沌之中,現在沒有了肚子里饑餓得感覺,困意直涌上來,漸漸,我陷入了沉睡之中。

整晚我都是被全身的疼痛從睡夢中弄醒,然後又在昏睡過去,這樣反復,直到一陣急促的號聲將我從睡夢中驚醒,然後就看見從房間的里面匆匆的跑出來很多的人,向門外涌去。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知所措的坐在那里,看著他們向外跑。這時昨天的那個老頭向我跑來,一把抓住我往外面跑去,雖然我不情願,但無奈老頭抓的很緊,我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最後只得隨他跑到了外面。我剛出來就看見外面已經站好了一大隊人了,都在急忙的把隊伍往整齊里排.老人拉著我站在隊伍里,不多久隊伍就排整齊了。過了一會,一個穿著迷彩服的人過來,站在隊伍的前面,東張西望,好像是在查人。過了會他突然轉身走進房間里,不多時只見他用手抓著一個人的頭發將他往出來拉。這個人衣服只穿了一半,他的頭發被攥著,他慌忙用兩只手去將拉他的那人的胳膊用力靠近頭部,想要減輕疼痛。可是剛將雙手拿開,褲子就掉下去了,讓他沒辦法跟上那個人的步子,整個被人拖著走了。那個迷彩服等走到隊伍的前方就將手中的人扔出去。那個人摔到地上,發出 的一聲,但是卻急忙站起來,邊收拾衣褲邊往隊伍中跑去。

迷彩服的那人慢慢的從隊伍的頭走到尾,這時,整個隊伍變得十分安靜。迷彩服站在隊伍的正前方,喊了一番口令,才讓整支隊伍跑操去。然後隊伍就開始在不大的空地上一圈一圈的跑,還一邊喊著口號。知道我都大汗淋灕了,站在那一動沒動的迷彩服才下口令讓整支隊伍停下。然後廣播中開始播放廣播操,所有人都像在學校的學生一樣整齊的做著廣播操。早操做完又整隊,迷彩服開始厲聲的做著講話,很多語言都帶有侮辱性,但是身邊的人都無所謂的听著,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對待。我也發現在整隊、早操、講話的過程中沒有一個人說話。講話完了,迷彩服下令解散,周圍的人還是很安靜的走向邊上的一個房間。

我突然想到了一部電影《肖申克的救贖》。里面的人也是這麼的麻木,喪失了對生活的憧憬,對美好的向往,我突然之間就從混沌之中驚醒過來︰我不要變成行尸走肉,我要從這出去。

這時那個老頭走向我,對我說道︰「小伙子,快走吧,吃飯了,吃飯是有時間的,等下就沒有了。」剛剛老人帶我出來,避免我像那個遲到的人那樣被懲罰,我心中對他有了一絲感激,所以就跟著他走進那個房間,里面擠滿了人,在人群的中央有一個台子,台子上放著兩個大桶,快接近桶的地方人群都排好了隊伍,一個個慢慢的移向那兩個桶。桶的後面站著一個圍著圍裙的警察,他給每一個上前的人發一個饅頭和另一個桶里的不知道是什麼的綠色的東西。老頭拉著我也排在隊伍之中。過了不久就排到我了,接過饅頭和那個東西,我歲拉人離開隊伍。看著手中的不知是什麼的東西,我真不知道我該不該吃它。正在猶豫,老頭看我不吃,就過來問我︰「你怎麼不吃啊?不習慣?」說完要了一大口饅頭,然後咬了一口那綠色的東西,我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就咬了一口那綠色的東西,不好吃但是起碼是腌制的那種蔬菜,有味道,可以當作吃饅頭的佐菜。

吃完饅頭,所有人又回到了先前的那個房間,房門就從外面鎖了。然後所有人都開始在房間里過一天的生活︰有的打牌,有的聊天,有的還看書。我發現這些人一天都沒有其他事可做,只是睡覺和在房間里做自己的事。我昨天一直呆在牆角,現在看到大家都有床睡就過去問老頭︰「我要睡那呢,是每個人都有床的吧?」老頭小聲的對我說︰「看見沒,那個短頭發,躺床上看書的就是這里的頭板,大家都叫他巴哥,你去找他,讓他給你安排一下睡的地方,不過,小伙子,新來的大多都要受一些委屈,要是他難為你你可千萬不要和他頂嘴,什麼事都要听他的安排,不然以後他會給你下絆子的。」我連忙問老頭︰「什麼是頭板,為什麼都得听他的,下絆子又是什麼?」老人靠近我說︰「頭板就是這個號子的老大,在號子里你只能听管教的安排,管教不在的時候,頭板就是管教的替補,什麼事都要听他的,協助管教分擔號里每天的生活起居,分配干活,分配值班等等,在看守所里必須有值班人員,因為剛進來心情都不好,防止有想不開自殺的。所以在這里你都好好和頭板拉好關系,千萬不要得罪他。」我看老頭說的鄭重其事,所以就記在心上了。

我向那個頭板走過去走過去,到了頭版的面前,我小聲的喊道︰「巴哥,打擾您一下。」等巴哥慢慢的放下手中的書,看著我時,我才接著說︰「我是新來的,不知道要在這待多久,您能給我安排個床位嗎。」說完我還向他鞠了個躬,這下把巴哥都都笑了。我看巴哥笑了,以為這事就會向好的方面發展,誰知道我完全想錯了。巴哥突然拉下臉來說道︰「你昨天來為什麼不在我這報道?是不是看不起我巴哥?」我正要解釋,那老頭從我的身後跑過來對巴哥說︰「巴哥,新來的不懂事,你看他昨晚來時魂不守舍的,您就別見怪。」說完對著巴哥嘿嘿的笑。巴哥看著老頭,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道︰「老劉子,沒見你什麼時候對小輩這麼上心啊,怎麼了看這個小子長的秀氣想要拉他做你同志啊。」說完就哈哈笑起來,周圍的人也跟著他大笑起來,老頭滿是皺褶的臉上竟然露出不自在的表情。我悄悄問老頭道︰「什麼叫做你同志啊,他們笑什麼?」老頭張張嘴沒能說出什麼,巴哥發話了︰「小子,等今晚睡覺時叫老劉子告訴你啊。」說完又是放聲大笑。等笑完,巴哥收拾了一下的表情,厲聲對我說道︰「小子,昨天的事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計較了,可是我告訴你,這號子里有號子里的規矩,不管你在外面是多麼的威風八面,反正你在這個號子里就得听我巴哥的。」說完還環看了下四周,被他看到的人都附和道︰「是,是,在這里都听巴哥的。」我也很听話的點頭道︰「我知道了,在這里我都听您的。」巴哥突然挺直了上身俯看著我說︰「新來的要查一下有沒有病,不然和我們睡一起把不干淨的病傳進來怎麼辦。」我听著,覺得這一條並沒有什麼過分的,就陪著笑問道︰「巴哥,那該怎麼查呢?」巴哥轉身對一個臉上有一條傷疤的和一個表情冷漠的兩個人說︰「力仔,森仔,你們倆帶這小子去風場把衣服月兌了看看有沒有病。」說完兩個人就向著我走過來,我听說要月兌衣服,怎麼都不願意走,臉上有一條傷疤的那個人看我不願意走隨手就給我了一巴掌,罵道︰「你裝什麼女敕啊,都來這里了,你還以為你是什麼好人啊!你趕緊走,不然老子弄死你。」老頭(雖然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他叫老劉子,不過我還是習慣叫他老頭)忙拉我的衣服對我說道︰「趕緊去吧,不然又少不了皮肉之苦,在這的都是犯人,大家來的時候都這樣,沒人笑你的,也不會有認識的人看見,快跟力哥去吧。」我已經被打的害怕了,下意識的就跟在他們的身後往外面走去,站在門口,叫力仔和森仔的兩個人帶著笑對不遠處的牢頭說︰「魏叔,這小子新來的,我們帶他去風場看看。」叫魏叔的牢頭點點頭就給我們開門了,當我走過他身邊時,他竟然用一種看好戲的表情。這種眼神讓我的心里難受的,感覺自己被人當作牲畜看待。

所謂的風場,其實就是早上犯人們做早操的地方。等走到風場中央,臉上有刀疤的那個對我喊道︰「趕緊月兌衣服啊,你他媽還在愣什麼愣!」說完就狠狠的踹了我一腳,我一被打就條件反射般的趕緊把自己的衣服往下來扒,像是發瘋了一樣。等我扒光衣服,我才看到整個樓上的人都在從牢門上看著我,我就這樣赤身的站在那,面對著無數的目光,我的心里逐漸的感覺到灰暗下來,我的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下來。我好想听到了在不遠處看我出丑的人都發出嘲笑聲,他們的目光就像是一把把利刃,不停地撕裂著我的羞恥心。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漸漸的離開我,我的淚也漸漸的听了下來,在我的心中開始停止流血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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