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仔和森仔就這樣站在我的身邊,兩個人就在那里不停的發出笑聲,或者議論我的身體。過了好久,他們看見樓上的人不再注視我就讓我穿衣服回去。回到房間的途中我開始更加的沉默,我醒悟到剛剛的查病只是個借口,只不過是想給新來的一個警告,或者讓他服軟,以後可以很好讓他听話,服從頭板的安排,即使被欺負也只能忍氣吞聲。又或者是為了剛開始就讓你丟失你所有的自尊,在後面無論他再這麼侮辱你你都不會覺得難過,不會圍著反抗了。
回到房間,我感覺所有人都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著我,似乎他們覺得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這個房間最弱小的人了。我和力仔、森仔回到巴哥面前,刀疤使勁的拍著我的臉對巴哥說︰「這小子沒問題,細皮女敕肉的,一看就是在家養尊處優的那種,巴哥你得好好鍛煉一下這小子。」巴哥說︰「是該鍛煉一下在小子,還不願意月兌衣服,這房間里誰是頭板,不長眼的玩意兒。」說完轉過臉來看著我道︰「現在,給你分配工作,這個房間的人除了我、力仔、森仔、其他人都是要工作的。你的工作是這每天的馬桶是你倒,地是你掃,所有人的衣服、傳單被套歸你洗,知道了嗎?」我下意識的就點頭了答道︰「是,是,我知道了巴哥。」然後巴哥接著說︰「還有,新來的是不能睡床的,你先在地上睡,要是後來表現好的話就允許你上床睡。,知道了嗎?」我連忙點頭答是。接著巴哥就又開始看書,從書後說道︰「你現在活吧,到值班的時候我會叫你的,有什麼不懂的就問老劉子,反正他是你同志嘛。」說完和周圍人一起大笑起來。老頭過來帶著趕緊到一邊去了,然後就開始帶著我做巴哥交代的事。一個號子里三十多號人,每天的拉撒都在號子里面,那馬桶的惡心程度可想而知。我試著做了幾次都惡心的吐了,老頭看我不行就趕緊放下手中的活過來把馬桶拿出去倒了,才讓我避免了面對那個骯髒的馬桶的處境。然後我又開始洗那些堆積如山的衣服和床單。號子里的犯人衛生習慣之差是可以想象的,他們的衣服、床單滿是汗漬和污垢,我只有用手不停的搓洗,我的雙手在這寒冷的冬天不停地浸沒在刺骨的水中,到最後我甚至感覺不到雙手的存在。直到下午我才將所有要洗的東西洗完,我的手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紅腫著。我的手疼的難受,心里更難受︰為了救人卻進了監獄,還受到這樣非人的待遇。洗完所有的東西還拖著疲憊的身軀去打掃整個房間,雖然房間確實不大,可是打掃時,無論打掃到哪都沒人會給我讓一下,這讓我打掃的過程十分艱辛。
等我打掃完房間,天也漸漸的黑了,早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可我今天就吃了一頓飯(一個饅頭)。所有人都上床睡了,我沒有床睡,所以只有呆在我昨天呆的地方,坐在那,蜷曲著身體享受著饑餓。正當我餓的渾身難受時老頭過來了,一伸手又遞給我一個饅頭,我連忙接下來,大口大口的咬著,老頭說︰「慢慢吃,別急。」說著就坐在了我的身邊。吃完東西我才感覺到渾身的疲憊,沒有多說一句話漸漸的昏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當我被老頭叫醒時,老頭在我身邊坐著,不知道他是不是就這樣在我的身邊坐了一晚上。然後就是早操和只有一個饅頭的早飯,之後的內容就是昨天的翻版,除了沒有再出去查病。之後的幾天我又多了許多任務,比如;要給巴哥他們鋪床鋪被子,吃飯的時候要是巴哥們沒有吃飽要把自己的飯讓給巴哥他們吃……
有一天我悄悄的問老頭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人來探我,按道理要是我幾天沒從老警察那回去爸媽一定會去找我的,他們知道了我在這里一定想方設法的來探望我,怎麼過了這麼久還不見他們來呢。然後就對老頭詳細說了我的遭遇。經過幾天和老頭的相處,我已經對他很信任了,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老頭要對我這麼關心。老頭想了一下說︰「你進來之前我就听牢頭和巴哥說你的事,那個被你殺死的碎仔他爹是個很有背景的人,在你進來之前就已經有人交代了巴哥要好好‘照顧你’,而且叮囑一定不可以讓你和外界有聯系,這號子里的人少的也有五六年的刑期,所以不怕你讓他們帶消息出去,現在估計你父母都不知道你在這里。」雖然心里隱約感覺到了可能會是這樣,但是心里還是非常難受,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永無出頭的日子?老頭看我這個樣子就對我說︰「我跟你講個故事吧,這是個真實的故事——有一個27歲英俊的小伙子,因為與一個小姐發生了關系,被小姐的男友無意中發現,小姐的男友讓他掏出3000塊錢了事,不然就告他(這是一種詐騙手段),那人當然不肯給,結果他真的被抓了,進來之後,他覺得很冤,一直不肯認罪,到開庭那天,因為他拿不出對方敲詐他的證據,結果罪成立,法官判他十年(因為是以前的老刑法,量刑重,現在罪是3年起)他當時便惱羞成怒,當庭大罵法官,被法警拉回法庭後審室,拳打腳踢,也不知是打得太重還是巧合,腦袋的神經打壞了,導致下半身癱瘓,法官哪肯放過他,說他目無國法,藐視法庭,竟敢當庭辱罵法官,改判為13年有期徒刑!他徹底崩潰了,最終萎縮的他選擇了咬舌自盡,就這樣死在了監獄里。」老人說的很動情,我也听的唏噓不已。說完老人埋下頭,過了一會漸漸出來老人啜泣的聲音,然後就听見老人說道︰「那個人,就是我的兒子,我得兒子啊。」說完我被震驚的目瞪口呆了,沒想到小說里都不會出現的故事,我身邊這個滿臉滄桑的人就真的經歷過。
等到老頭的哭聲漸漸的變小,我才問道︰「那你是為什麼進來的?」老頭用力的抹了把臉,用沙啞的音調說︰「我和我兒子相依為命,相他是什麼樣的人我當然清楚,的事他是絕對不會做出來的,所以我就到監獄里希望見見我兒子,卻不允許,我思念兒子,因此在監獄門外呼喊我兒子的名字,誰知道卻被帶了進來,說我擾亂公務,到進來了我才知道我兒子已經死了很久了。如今我一直呆在這里也沒有人來審訊我,也沒人放我出去,我也死心了,兒子一死我對外面的世界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呆這里就呆這里吧。」听完老頭的講述,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有陪著老頭沉默著,而我心中的痛苦卻不在沒那麼明顯了。
好幾天我都是在地上睡,沒有被子,只有老頭給我的一件薄棉襖當作被子,有一天起床我感覺嗓子十分的疼就去找巴哥讓他幫我要點藥,誰知道巴哥頭都沒抬說道︰「沒事,都這樣,多喝點水就是了,回去吧。」我趕忙哀求道:「不是的巴哥,我嗓子疼得不行了,就像裂開了似的。進來監獄我心情本來就不好,這里空氣又差,加上感冒上火,現在難受的要命,你就行行方便,給我要點消炎藥吧。」巴哥臉色馬上一變,罵道︰「滾,嗓子痛就要讓我給你找藥,那你拉完屎是不是還要我給你擦啊!」我還想說話,巴哥的一個巴掌就扇了過來,我看他又要打我就趕緊跑開了,連藥也不敢要了。老頭看見我沒要到藥就過來對我說︰「先喝點熱水吧,緩緩,等會我去幫你找找牢頭,求求他。」我只好點頭答應。我感覺渾身沒勁,頭有些暈,正準備去休息一下,巴哥在床上喊道︰「徐濤,該你值班了,在門邊站著。」值班的就是怕一些新來的想不開會自殺,所以就每天有人值班,站在門口看著整個個房間的讓你在干嘛。別人一天值班都是一個小時,而我有五個小時,是幾乎是我除了干活之外的所有時間,這意味著我每天得加緊干活才有時間睡覺,而且每過一個小時我都得起來一次。听到巴哥的命令我只有順從的走向門邊,轉過身看著巴哥愜意的在床上抽著煙。
站在門邊,我只感覺渾身開始冒冷汗,不多久我就開始覺得視線變的模糊,神志都開始不清楚了,我想我可能就這樣死了,這樣無聲無息的離開這個我曾經深愛的世界和那些我深愛的人。死了就死了吧,那也許就是解月兌,我不用在這里煎熬,不用再受折磨。終于,所有的感覺離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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