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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賀子涵,葉錦念回頭便向錦顏招手,錦顏挨了過去,他便問︰「小妹,我也想問問你,你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
「也沒什麼……」錦顏遲疑著要怎麼開口,想了半天,還是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哥哥,上次那個珠子,我好喜歡,給我玩幾天,好不好?」
其實她早已經預備了葉錦念會拒絕,畢竟把傳家之寶交在一個小丫頭手里,實在不怎麼保險,爹娘就算疼她,也未必肯答應。沒想到葉錦念想也不想的就取了下來,給她掛在頸中,笑道︰「怎麼不成了?這本來……咳,你要好好拿著,千萬別弄丟了。」
錦顏反而有點兒發愣,全沒想到居然這麼容易︰「哥哥?」
「嗯?」
「哦,沒什麼……哥哥,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跟人家提到這珠子?任何人都不可以?」
他答,「那是自然。」
…………
入了夜,躺在床上,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錦玉做繡活兒到了三更,錦顏勸了她兩次,才放下睡了。燈一熄,房里便是一片漆黑。錦顏模索著拈動寶珠,觸指光滑清涼,柔潤到若有若無,指尖捏過去,有一種可以陷入的錯覺。
這珠子究竟有什麼用處,除了能讓人容顏俊美,還能做什麼?
對,這珠子能改變人的容貌,她可不想變成葉錦念那樣俊美到妖孽的地步,那可太招眼兒了,要想個法子讓珠子的力量散發不出來……
錦顏翻身坐起,模著黑從床邊模了錦玉的針線簸籮,用布重重的包了幾層,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心說衣服不也是布麼,看來用布是不成的。于是又把布拆了,去院里轉了一圈,拿了個伢伢葫蘆,切了一半,把珠子塞進去,再把香荷包里的香料全倒進去,封了口,就著月光,用布重重的鎖了,系上五彩線。這樣就算被人看到,也以為是鄉下姑娘常戴的香包,絕不會留意的。
終于弄好,可算是放了心,爬上床便睡了過去。
解決了這麼個心月復大患,心情多少輕松了些。畢竟最恨,也最怕的那個人已經出現了,事情再嚴重,也不過如此。搬家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的事兒,干著急也不頂用,反而沉住了氣,日日跟著劉大叔上山。
這天早上仍是卯時左右便醒了,迷迷糊糊的起身穿了衣服,等了半天也不見劉大叔叫她,推門瞧了一瞧,才見一地泥濘,居然不知什麼時候,下了一場大雨。
雨後山上路滑,村里人多半都是不上山的,錦顏冷的縮了縮肩,爬上床,本來想睡個回籠覺,卻翻來覆去睡不著,看鄰炕的錦玉反倒難得的睡的沉,听到她起,居然都沒有動,索性悄悄爬起來,去了堂屋。
這幾天,葉道方在畫廢了十來張後,終于畫成功了兩幅山水,掛在牆上欣賞了好幾天,詩都做了幾首了也不提賣的事兒。錦顏也不懂好壞,看葉道方得意洋洋,也就當它是好了。今天趁他沒起,便想著不如拿去鎮上試試行市。
葉道方掛的很高,錦顏又不敢點燈,模著黑站到椅子上,小心翼翼的摘了下來,紙頁唰拉一響,床上躺著的葉道方就翻了個身,錦顏不敢動了,蹲在椅子上等著。隔了不大一會兒,葉林氏忽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一邊就下了炕,從櫥子後面提了個小壇子出來︰「小丫,你要是進城,就把這個拿去給林大夫和賀大夫吃。」
錦顏也有點失笑,大大方方的把兩張畫兒卷好︰「這什麼啊,娘。」
「這是你前天拿回來的兔肉,拿鹽淹了的,炒著炸著都好吃。人家是城里開醫館的大人物,難得瞧得起咱鄉下人,跟咱來往,咱又沒什麼東西能給人家,也就這些野物,還能吃個新鮮……」
葉林氏嘮嘮叨叨,床上的葉道方喉間骨碌了一聲,顯然很是不以為然,想要插言,偏偏又要裝睡,錦顏有點兒好笑,笑道︰「娘,我知道了。」一邊就接了壇子。
自己一個人走官道到了鎮上,保安堂的伙計才剛把門板打開,錦顏一眼就瞧見賀子涵著了一身雨過天青色的長袍,背著手站在櫃台前,正看著伙計挨個檢視,遙看上去風神俊朗。錦顏趕上兩步,笑道︰「賀大夫!」
賀子涵一回頭,有些驚喜︰「顏兒,你怎麼來了?」
錦顏便把手里的壇子遞過去︰「我娘讓我把這兔肉拿過來,說是讓你們嘗嘗鮮。林伯伯呢?」
賀子涵接了,笑道︰「只怕也快來了。林伯父昨天還說,那藥配的差不多了,要去鳳尾村找你呢!」
錦顏訝笑道︰「林伯伯真的配出了那藥?能當火烈蘭用?」
「是啊!」賀子涵眉眼帶笑︰「林伯父便是這麼個不服輸的性兒。為配這藥,這些日子不知耗費了多少名貴藥材,火烈蘭雖然難得,只怕也不及這些藥的一成罷?制好的成藥,我雖不知那方子,瞧來也不是尋常的藥物,拿這誘蛇,比十條蛇還貴,真不知是何苦來。」
錦顏也忍不住一笑,一邊福了福身︰「賀大夫,那麻煩您幫我問林伯伯和賀伯伯好,我先走了。」
賀子涵笑道︰「這麼急著走?趕著要去做什麼?」
「哦,對了!」錦顏轉回頭,笑道︰「賀大夫,請問您懂畫麼?」
賀子涵愣了愣,無言的扶了扶額︰「不懂,我一個賣藥的,怎可能懂這東西。」
她答,「哦……」
賀子涵更是無語,伸手就從她背後抽了那紙︰「不知是什麼名畫,我雖不懂,瞧瞧總成的吧?」一邊說著,就展開來。
錦顏也有點兒緊張,湊上去,低聲道︰「是我爹畫的,我想拿到鎮上來賣,你幫我瞧瞧,能值幾兩銀子?」賀子涵輕咳了一聲,錦顏不知為什麼有點兒心虛,改口道︰「能值幾百錢?嗯……幾十錢?」
賀子涵猶豫著側頭,錦顏正眼巴巴的瞧著他的臉色,一對瞳仁黑漆漆的滿是期盼,賀子涵便覺這話有些礙口,輕咳道︰「這個嘛……這畫……」
有人朗聲道,「這畫一文不值!」
錦顏一怔回頭,道︰「林伯伯!」
林慶之笑道︰「小姑娘,我正要找你,可巧你就來了!那藥我可配出來了!來來,我現在就帶你出去試試,若不能誘得蛇來,我林慶之拜你為師!」
錦顏好生無奈,「林伯伯,您既然說配好了,自然就是好的,又何必定要試了才知道……您說這畫不值錢?」
「當然不值錢了!」林慶之毫不客氣的點點那畫︰「畫風古板,毫無新意,筆意又十分矯情賣弄。想學古人,卻只得其形,未得其神,而且又不肯只學一家,妄想兼收並蓄,難免落個畫虎不成反類犬!這畫內行眼中,一文不值,若想賣給外行,整幅畫的筆墨布局又太厚重,瞧不出個遠近丘壑,濃淡相宜,掛著也不敞亮,哪有人會買?我瞧這畫也不必去裝裱了,浪費紙張,虛耗人力……」
賀子涵不住輕咳,林慶之卻早滔滔不絕的說完,然後拍拍那紙,問︰「這是誰畫的?」
錦顏苦笑道,「是我爹……」
賀子涵輕聲道︰「伯父,顏兒是想拿到鎮上來賣的。」
「哦……」林慶之模了模胡子︰「這樣啊……要不……我買了?」
這老頭性情古怪,就算心里不過意,也絕不會違心的說畫兒好,錦顏反而一笑︰「謝謝伯伯。我想問問,我爹是確實無此本事,還是走的路子不對?」
賀子涵瞥了錦顏一眼,眼神十分溫柔。林慶之早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姑娘問的很在點子上。你回去跟你爹說,身邊就是好山好水,學那些古人做什麼?好好的放下架子畫個野趣,比什麼都強!」
錦顏微微怔忡,福身道︰「謝謝伯伯,我記得了。我先回了。」
林慶之趕緊跟上去︰「對了,你這丫頭,怎麼曉得這麼多古怪的方子啊?上次子涵踫到你,你買的藥是不是要配麻藥?完整的方子是……」
錦顏大吃一驚,猛然回頭,看了賀子涵一眼,賀子涵本來微微帶笑,為她神色所驚,下意識的挺直了背,錦顏早迅速低頭,笑道︰「伯伯,我有事先走了。」
林慶之小聲吩咐伙計去取他制好的誘蛇藥,又吩咐備下馬車,並沒留意兩人情形,听了這句,急轉頭笑道︰「顏兒,我送你回去。」
其實錦顏這次進城,本來還想順便打听一下胡財主家在哪兒的,可是偏踫到這茬,知道這老頭兒是個藥痴,若試不了藥,一定不會死心,只好點頭道︰「那就謝謝伯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