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老爸生日,包子勤快加量更新,祝我老爸健康開心長壽~祝天下老爸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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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還是這麼好听,這麼絲緞般的溫柔,這麼琴韻一般的清雅,即便是對著一個路人,他的關心,也真切的呼之欲出……听不出半絲虛偽。
錦顏飛快的看了葉錦念一眼。幸好葉錦念听她的話,在臉上涂淡墨已經成了習慣,而且又是頭一天上山采藥,頭發衣衫也遠不似平日一塵不染,看上去並不十分起眼。
錦顏稍稍放心,借著葉錦念的攙扶,終于緩緩的回了身,她早出了一頭一臉的汗,臉孔紅漲,手足無措,看在陳家兄弟眼中,便是一個傻傻的村姑罷?于是她便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張口就問,「哥哥,他們是誰啊?」
陳景望彬彬有禮的欠身微笑,唇角微彎,那笑容便像水面的波紋,一圈一圈的漾開來︰「葉姑娘好,我姓陳,名叫陳景望,是令兄的朋友。」他指一指身邊的少年︰「這是舍弟景瀾。」
他眉梢眼角的弧度異常美好,聲音帶了一點點不易察覺的親昵,似乎隱約,似乎無意,卻足以讓人心動融融。
他習慣自我介紹,不會等人,可是因為他態度的謙謙,所以並不會讓人覺得唐突……前一世,便是這樣,因為他在說話,所以錦顏即使十分羞怯,仍舊得已抬了眼看他,看盡他俊極的眉眼,謫仙般的翩翩風采……
錦顏匆匆低頭,掩去了那絲冷笑。原來如此!想必他早習慣了對每一個女子賣弄風情,惹人相思吧……
她這一低頭,看在別人眼里,自然是含羞帶怯。葉錦念輕咳,含笑道︰「小妹,還不向兩位陳公子問好?」
他本意是為她解圍,錦顏便借勢說了一句︰「您二位好。」
這句話傻傻的,也並不曉得福身見禮,看上去自然土的掉渣。陳景望的神色卻仍溫雅含笑︰「葉姑娘太客氣了,我與葉兄……」
一句話尚未說完,錦顏早回頭拉了葉錦念的手臂︰「哥啊,飯都涼了,娘讓我來叫你呢。咱走吧。」
葉錦念一怔,拍拍她手背示意等等,一邊回頭道︰「陳兄若不嫌棄,何不到舍下稍做盤桓……」
錦顏截口道︰「咱家沒煮多余的飯啊!多兩個人就不夠吃了。」
葉錦念一窒,她一臉無辜的張眼看他,陳景望便跟上幾步,微笑道︰「葉兄盡管請便,我們也該回去了。你我一見如故,何必拘泥今日,改日長談也是一樣的。」
這話說的十分體貼,透著生怕他尷尬的意思。葉錦念早被錦顏拖了好幾步,也不好再說,歉然向他拱手,陳景望也含笑拱手,看著兩兄妹走遠,這才上了馬。
陳景瀾直皺眉頭,就想說話,陳景望急擺手止住,兄弟二人上了馬,走出好一段路,看左右無人,陳景瀾便哼道︰「這小村姑長的不錯,怎麼這麼傻乎乎的,沒點兒教養。」
陳景望按韁徐行,遙看上去風儀美好。嘴里卻極低的斥道︰「不長進的東西!她哥哥拽文請我們去‘舍下盤桓’,她立刻就知道是要請吃飯,截他的話頭,這樣的村姑,你還覺得她傻麼?」
陳景瀾一愣,他又冷嘻嘻的續道︰「而且,一個普通的小村姑,見了我,會這麼避之唯恐不及的麼?」
陳景瀾瞪了眼︰「哥,你是說她裝傻?可是這丫頭也就十來歲……」
陳景望哼了一聲︰「少羅嗦,走罷!」
…………
錦顏直把葉錦念拖到了山下,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松了手。葉錦念側頭看了她一眼,問︰「怎麼了,小妹?」
「……」錦顏有些遲疑,真的很想立刻抓著他的手臂,告訴他,那就是一只披著人皮的豺狼,一定要離他遠遠,遠遠的,否則一定會被他啃到骨頭都不剩,可是卻偏偏開不了口。隔了許久,才道︰「我覺得陳家兄弟,不像好人,你以後不要跟他們來往了……」
葉錦念一怔,失笑出來︰「傻丫頭,哪能這麼背後論人短長……我與陳兄一見如故,听他言辭,觀他舉止,實在是謙謙君子,又是才氣縱橫,不知哪里做的不對,惹到我家小妹了?」
錦顏急道︰「你怎麼不信呢?越是心腸歹毒的惡人,越是做出一張慈眉善目的模樣。你莫要被他騙了!」
葉錦念又是皺眉,又是好笑︰「哥哥不是小孩子了,小妹,怎麼這麼危言聳听的?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錦顏急了,月兌口而出的︰「哥哥!你怎麼這麼傻?非得讓人家害死了你你才信嗎?」
葉錦念愕然,緩緩的低頭,看著她︰「小妹,我總覺得,你有事情瞞著我,你每一句,都話里有話。難道你認識陳家兄弟?或者你听說過他們?小妹,你若是能給我一個理由,我不是不可以答應你。」
錦顏苦笑︰「哥哥,我是你妹妹,我難道還會害你不成?你就听我這一回,好不好?」
葉錦念微微皺了眉︰「小妹,你……我與陳家兄弟,不過是初識,未必會有來往。我答應你,若再遇到,我會十分用心,審度這對兄弟為人,絕不會輕信他們的。」
錦顏仍是苦笑。其實她也知道,空口說白話,葉錦念未必肯信,但是為了怕她擔心,他也會真的留心陳景望為人。可難就難在,陳景望的言行舉止,一向極是優雅謙和,滴水不漏,要抓他的破綻,拆穿他的畫皮,實在不太可能……
她狠狠的咬緊了唇。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陳景望所為的,不過是那枚寶珠,他既然今日才與葉錦念相識,不管是不是刻意的,必定還不知,或者說不確定寶珠就在他身上。那麼,要不要預先把珠子藏起來?
據說這寶珠是陳家的傳家之寶,是因為葉錦念幼時身體極弱,險些夭折,所以才把珠子戴在他身上的,冒然取下,對哥哥一定不利。若不是因為這個,她重生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這珠子拿下來,藏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或者索性砸了燒了,豈非一勞永逸?
一時竟覺心煩意亂。為什麼這個人還是會出現,為什麼有些事情怎麼避都避不開……早知道葉錦念頭一天出門采藥,就會遇到這個人,實在應該拼了命的拉著他,不要讓他出門才對……現在要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忽听馬蹄聲響,有一輛馬車遙遙馳了過來。葉錦念拉著錦顏避到路邊,誰知那馬車居然在兩人面前停下,有人撩了車簾跳了下來,笑道︰「錦念。」
葉錦念也是一愕,含笑拱手道︰「原來是賀兄,今天怎麼有空到鳳尾村來?」
賀子涵輕咳道︰「我出去辦了點兒事,路過這兒。」一邊瞥了錦顏一眼。錦顏卻正雙手捏拳,想的入神,全沒留意。
葉錦念笑道︰「既然來了,去家里坐坐可好?」
賀子涵遲疑了一下,忍不住又瞥了錦顏一眼,看她仍是連眼皮都不抬,便有些訕訕,含笑道︰「不了,我還有事。改天吧。」
拱了拱手,便上了車,皺眉看了錦顏一眼。前幾日他雖問到了她買的藥材,可是錦顏用的藥極為偏門,而且因為配不齊,並不是從一家藥鋪買的,所以怎麼都弄不清這藥方是做什麼用的。後來被林慶之無意中瞧見,才說了一句,這似乎是一味麻藥……
一個鄉下小姑娘,是怎麼知道這種極為偏門的麻藥方子的?又拿這麻藥做什麼用?賀子涵有點兒坐不住,好歹找了個理由過來,迎頭就踫到葉家兄妹……沒想到錦顏理都沒理他。
葉錦念下意識的側頭,瞥了錦顏一眼,微訝道︰「小妹?」錦顏充耳不聞,他便拍拍她手背︰「小妹?」
「啊!」錦顏猛然回神,一眼瞧見賀子涵,便瞪大了眼楮︰「賀大夫?」
居然到這時候才看到他……這丫頭哪來這麼多心事要想,回回想的這麼入神?賀子涵又是驚訝,又是好笑,「顏兒姑娘,幸會。」
「你怎麼會在這兒?」
他只好再說一遍︰「我路過。」
錦顏猛然想起錦玉,心里就是一酸。賀子涵正手撐著車簾等她說下一句話,沒想到她居然眼圈一紅別了眼,訝然了一下,索性走下車,略彎腰看她,含笑道︰「顏兒,我丑到讓你想哭麼?」
錦顏急眨了兩下眼楮。一眼看到葉錦念的手,正扶著自己的手肘,忽然就是心中一動,轉臉笑道︰「賀大夫,已經晌午了,您既然到了我們這兒,不如到我家吃飯。上次您免了我的診金,我還沒好好謝謝您。」
賀子涵含笑道︰「上次的診金,你不是已經請過一回了?到了鎮上你請客,到了鳳尾村還是你請客,哪有這個道理?」
鄉下地方,很少有馬車過來,這個時辰又正是大家吃飽飯沒事干的時候,三人只說了這麼一會兒話,周圍已經三三兩兩全是人,葉錦念含笑道︰「賀兄,我們不如回去再說。」
賀子涵笑道︰「也好。」
也不上車,便與葉家兄妹安步當車的走回。到了葉家,吩咐車夫把車子放在一邊,那車夫便從車上取了四色點心,遞到他手里。葉錦念倒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賀子涵也有點兒尷尬。剛剛葉錦念讓他,他還答說有事,現在卻拿出點心,擺明是準備登門拜訪,實在很難自圓其說。
葉林氏和葉道方正等他們吃飯,一見有客來,自然又是好一番忙亂。吃過飯,葉錦念邀他去房里喝茶,順便請教他些歧黃學識,錦顏正中下懷,便跟了進去,看兩人談了一會兒,便插言笑道︰「賀大夫。」
賀子涵有點無奈︰「你又不是我的病人,何苦這麼一口一個大夫的?」
錦顏笑道︰「賀大夫是保安堂的神醫,我尊敬著些,總沒錯的。」
話說的很討好,賀子涵便一笑,瞥了她一眼︰「你想讓我做什麼,直說吧。」
「我……」錦顏有點窘,陪著笑把葉錦念的手腕移過來︰「煩您把把我哥哥的脈,看他身體可好。」
兩人一齊怔了一怔,葉錦念問︰「小妹?」
賀子涵只當有什麼隱情,早把手指放在他腕上,細細的把了一息,稀奇的看了她一眼,笑道︰「令兄身體健朗,血脈舒旺……」
錦顏截口道︰「我哥哥幼年曾得過一場大病,現在當真沒事了嗎?」
賀子涵道︰「自然沒事,我包他長命百歲。」瞥了她一眼,笑道︰「顏兒,你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
錦顏一臉若無其事的笑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有你這麼個神醫在家里,不用白不用,就當把平安脈也好。反正剛請你吃了飯,你也不好收診金的。」
賀子涵剛喝了一口茶,險些噴了,又氣又笑的看她,錦顏早笑嘻嘻的轉了身︰「我去幫你們續些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