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這章有點狗血……捏下巴,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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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顏知道很多大戶人家,若是做了家常不大做的菜,長輩吃了,就會叫人送給親近或器重的晚輩吃,可是胡家雖然听說有個老太爺,卻不像這麼重規矩的人家啊!那這菜是送給誰?
難道是胡財主得寵的妾?對!一定是!守著他的愛妾,不怕他不來!
錦顏精神一振,急跟了上去,這麼一耽擱,那幾個丫環已經走的遠了,幸好一串燈籠老遠就能瞧見,倒也不怕跟丟,眼見她們進了一個院子,院門上三個大字,「美人院」。
美人院?也就只有胡財主這種俗不可耐的暴發戶,會把自家妻妾住的地方,起個這種青樓才會用的名字吧?
錦顏縮在旁邊,一直等著那幾個丫環出來了,這才走到門邊,悄悄往里一張。房里燈火通明,依稀還能看到幾個丫環模樣的人來來回回,房外也是丫頭僕婦一大堆,比她剛才經過的幾個院子熱鬧的多。
錦顏瞧著干著急,卻不敢再往前湊,等了足有小半個時辰,才見房門一開,幾個丫環把杯盤收拾下來,然後便有一個粉綠衣裳的丫環道︰「三夫人說了,你們都下去用飯吧,今兒個夫人身子乏,睡的早,叫你們不用守著了。」
錦顏听這幾句,說的倒有幾分文雅,不由得心里稀罕,就見那些人應聲下去,不一會兒就走了個干淨。
做下人的,就算吃飯,也不可能走的這麼一個不剩吧?這倒是守規矩,還是沒規矩呢?錦顏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兒,猶豫著蹭進去,看這院里窗下種了花,牆邊還砌了魚池,布置居然有幾分雅趣。她便縮在花叢後頭。
隔了不大一會兒,屋里的燈便熄了。看來胡財主今天不在這兒過夜……錦顏好生失望,心說真是白等了一晚上。蹲的腿都麻了,悄悄舒開腿揉著,忽听房里一個女子的聲音道︰「紅香,你先出去。」
啊?錦顏的動作猛然僵住,便听房門吱啞一聲,剛剛那個粉綠衣裳的丫環走了出來,帶上了門。接著,里頭一個男子的聲音,必恭必敬的道︰「三夫人。」
天哪!既然是三夫人,房里怎麼會有男人?難道這中間有什麼隱情?錦顏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听那三夫人嗯了一聲,道︰「那藥拿來了沒?」
藥?是什麼藥?錦顏猛然想起酒樓里大師傅說的那幾句話,微微一驚,便听那男子道︰「夫人放心,小人拿來了。」
「好,辛苦你了。」
「不敢。」
「你下去吧。」
兩人就只說了這麼幾句,然後便見一個穿著小廝衣服的男人,從門口飛快的閃身出來,左右一顧,理了理衣襟,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紅香隨即進去,關了房門,隔了一會兒,那三夫人便道︰「我乏了,歇了罷!記得把藥收起來。」
紅香道︰「是,夫人。紅香先服侍夫人睡下。」
那一定是壯//羊藥!這藥一定是給胡財主吃的,只要把毒倒進去,就一定可以毒死他!听到兩人的腳步聲,一路進了內室,錦顏只覺得心擂鼓也似的跳了起來。
她一念之差,爬樹跳進胡家,的確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現在已經有些後悔。要是再模進別人的睡房,這種事,就連做夢都沒想過……可是等紅香服侍那個三夫人睡了,回頭就會把藥收起來,若是上了鎖,十個葉錦顏,也沒本事開。
錦顏為難的直想哭。可是現在連圍牆都不知在哪兒,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一咬牙一閉眼,站起來就推開了窗子,用力太猛,窗扇吱啞一聲,錦顏頓時嚇的一縮。
夜里靜幽幽的,里頭紅香的聲音就格外清晰,她顯然正在幫三夫人卸去釵環,一邊笑道︰「……夫人真是花容月貌。」
那三夫人冷笑道︰「花容月貌有什麼用?還不是眼饞肚子不飽,一個兩個的往家娶?」
「……老爺放在心尖子上的,終歸只有夫人一個……」
錦顏听兩人似乎並沒留意,又悄悄的站了起來,往里一瞧,便是一喜,原來桌子就擱在窗下,桌上擺著一個小小的藥包。
這種方方正正的包法,她前世十分熟悉,手自動自發的伸過去拿了,飛快的拆開,然後微怔。里面是一些淡黃色的粉末,顯然是制煉好的藥粉。這種要怎麼往里面加東西?
正在發愣,就听里面窸窸窣窣,似乎是紅香走了回來。這時候再放回去肯定來不及了,錦顏嚇了一跳,也來不及多想,把藥包往懷里一塞,轉身就出了院子。
他們丟了藥,萬一嚷起人來就壞了。錦顏有點兒慌神,看天都黑透了,選定了一個方向,直直的往外走,想著這院子再大也是有邊兒的,照準一個方向,總能找著圍牆,再沿著圍牆找門就是了。
只想著盡量不拐彎兒,也就沒有再貼著牆根避著人,誰知才過了兩三個院子,就听有人叫了一聲︰「誰?」
錦顏哪會想到這麼晚了還有人,不由大吃一驚,那人又緊著嚷了句︰「誰在那兒?吱一聲!」
錦顏慌了,下意識的就想跑,才跑了兩步,早有人迎頭趕過來,照臉扇了一巴掌,道︰「越叫你越跑,你聾了不成?」
擔心了一晚上,真讓人抓了個正著,錦顏反而一下子冷靜下來,咬牙硬捱了這一巴掌,急往旁邊一閃,遮了臉︰「別打我!」
那女人叉腰道︰「大黑天的,唬我一大跳!你是哪房的丫頭,沒頭蒼蠅似的瞎轉游啥?見了我也不知道見禮,還有點規矩沒?」
錦顏遲疑了一下︰「我是……我是廚房劉嫂的外甥閨女,想出來瞧瞧富人家的院子,結果走迷糊找不著路了。」
她心想有這麼多廚房,不可能每一個人都認識,所以隨口捏了個名字出來。那女人哼道︰「怪不得,原來是個鄉下丫頭。」
錦顏悄悄抬臉,瞥了她一眼,那女人三十許的年紀,穿著一襲火紅的風裙,月色下依稀看的出眉眼嫵媚,瞧模樣應該也是胡財主的妻妾之流。錦顏急笑道︰「美人姐姐,您告訴我門在哪兒,好不好?」
那女人哼了一聲︰「誰是你姐姐!我可沒有這種窮酸親戚!」聲音卻也和緩了些,一邊抖抖裙子︰「滾的遠遠的,別讓我瞧見你!」
錦顏沒想到居然這麼輕松過關,急謝了一聲,爬起來就想走,懷里的藥包唰拉一聲。鬼使神差,她心里忽然就冒出一個念頭。
這藥,三夫人這麼緊緊張張的求了來,那這位不知道幾夫人,一定也很想要,如果……
覺得自己實在有點異想天開,可是機會就在眼前,卻是由不住的耳熱心跳。那女人打了個哈欠,也不再理她,就要走開,錦顏一咬牙,就把那瓷瓶一推,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夜晚听來格外清脆。
那女人咦了一聲,隨手撿了起來,道︰「這是什麼?」
錦顏怯怯的道︰「我拿著玩的。」
那女人哼了一聲︰「一股子藥氣,還敢騙我說玩的,我瞧你是偷的吧?還真是鄉下丫頭,眼皮子淺,一個破爛藥瓶子也當寶貝!」
「我,我……」錦顏努力做出驚慌失措的模樣︰「美人姐姐別打我,我是從三夫人房里拿的……」
那女人啐了一口,「什麼三夫人?不過是個賤女人,會吟兩句詩兒,寫兩筆字,就真把自己當才女了?跟那些迷/香迷來的野丫頭有啥兩樣!」
錦顏心頭一跳,還沒來的及想清楚她這話,那女人已經喝道︰「怎麼拿的?趕緊說!」
「嗯……我,我听三夫人跟紅香說,這藥給老爺吃了,馬上就會有兒子了……」錦顏邊想邊編,汗濕重衣︰「我想這東西比送子娘娘還靈,一定很值錢,趁紅香姐姐一背身,我就偷偷拿來了。」
那女人先還怔愕,听了幾句,卻緩緩的笑出來︰「好,很好!沒想到小騷蹄子居然還有這一手……」
錦顏听她這拈酸吃醋的口吻,心頭便是一定,做勢求道︰「你別跟三夫人說,三夫人一定會打死我的。」
「好,我不說。」那女人笑嘻嘻的指指後頭︰「你趕緊走罷。外人進了胡家大院,沒有不迷糊的,你從這門出去,往東北方向走,過了兩棵大槐樹再往北一繞,就是一道小門兒。」
錦顏沒想到她居然真肯指路,急道︰「謝謝美人姐姐!」
實在有些不放心,既怕害不到人,卻也怕害到了不該害的人。可是此時騎虎難下,只能依言轉身,走出幾步,回頭瞅了一眼,便見她把那瓶子小心翼翼的塞進了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