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守義哪會容忍兩人口出污言穢語,梅若霜听後更是羞臊萬分,他沒想到這些男人一個比一個不堪,也難怪師父說對男人不要留情,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常守義也看出這二人身帶武器,也就不再依江湖規矩,而是首先拔劍向對方發出了雷霆般的攻擊。只見一輪清輝在黃昏中閃過,刀鋒直逼那個白面虎。
白面虎立刻喝道,「朋友是哪條道上的?我遼東二虎從來不殺無名之輩!」說話者是二虎之一的白面虎,另一人是黑面虎。兩人已經閃開,並立刻拔出了武器,兩人使得都是三節鋼鞭。這鋼鞭比起鐵棍來難控制得多,但因為它可以折疊,帶在身邊很是方便,又因為難練,所以練好之後,比起其他武器來威力更大。而在小亭中,常守義的長劍反而處處受制,本身的功力有一半不能完全施出。這樣一來,他以一得二,就立刻處于下風。只見常守義閃避挪移,極盡尷尬之意,而倪明與梅若霜卻沒有絲毫出手的意思,看著三人混戰成團。
倪明自然已經看出了常守義不濟,他倒是想看看女貞門的弟子武功如何,于是回頭對梅若霜說道,「他們的目標是你,現在就看你的手段了。」
梅若霜一時想起他在清虛觀的孬樣,也不答話,也抽出劍以一招小橋流水直擊向黑面虎。黑面虎見梅若霜攻來,立刻放棄了攻擊常守義,拿三節鞭擋住梅若霜的凌厲一擊後笑道,「夠味的小娘皮,我就喜歡你這種潑辣類型。」
梅若霜此時全身濕透,玲瓏曲線盡暴黑面虎眼底,心中是又羞又憤,對倪明更是恨之入骨。他不但不保護自己,還把自己推向了第一線,任那個yin賊的眼楮**自己的身體。激怒之下,她招招都是狠下殺手,絕不留情。黑面虎開始還不把她放在眼里,等見到她如此拼命的打法後,一時不敢大意,進退之間也顯得格外謹慎起來。雙方都在激烈的纏斗當中,有了梅若霜的加入後,亭中基本上就打成了平手;倪明卻還是坐山觀虎斗的樣子,一直注視著雙方的激斗。
梅若霜加入後,整個涼亭就更顯狹小,四人也覺得無法施展身手,都一齊跳到了涼亭外面的雨中。倪明開始還想加入戰斗,但就因為梅若霜三番四次讓他覺得難堪,也就不再理睬雙方,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亭外風雨大作,刀光劍影,但倪明現在卻只想把一身濕衣用體內的真氣把它們烘干。就在他即將入定的時候,一個如同鬼魅般的人影又闖了進來。他看了看倪明,在他身邊不到一米的地方站住了,用奇怪的眼神望著他。而倪明此時也已經看到了一個渾身濕透的老人,他穿得破破爛爛,年紀沒有八十,也有七十,滿臉的皺紋讓人頓生滄桑感。他進來時居然也望也不望雙方的激斗,跟倪明一樣置身事外。
倪明一見此人,立刻站了起來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不經允許就闖進來了?」
那老頭來來回回地打量了他一番後說道,「資質不錯啊。」接著他反問道,「我還沒問你是什麼人?怎麼不經我的允許就闖進來了,你倒蠻會反客為主!」說完,他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
倪明先是一愣,接著才明白原來這兒是這個叫花子的臥室,難怪這麼干淨。他不好意思地說道,「原來這兒是老人家的住處,那真是打擾了。」
老叫花笑道,「看你還蠻有教養,我老叫花就不趕你走啦!對啦,外面在打斗的是什麼人?跟你什麼關系?」
倪明搖了搖頭說道,「他們打斗,跟我無關,而且我武功低微,也不能勸架,所以只好讓他們一直打下去,直到分出勝負。」他漫不經心地說了出來,一眼都沒有望到外面,而此時外面也已經微微黑暗了下來,眼看著一場暴雨又要來臨。
老叫花點了點頭,然後從懷中拿出一條雞腿說道,「年輕人能學會明哲保身也不錯,我這兒有條雞腿,你要不要一點?」他舉起雞腿問道,他一邊問,一邊趕緊咬了一大口,生怕就此沒得吃了。然後從背後又取出一個酒壺,揭開壺蓋,用力地嗅了一下。
倪明望著這個古怪的老頭,覺得不可思議,他也沒要老叫花的東西,他說道,「老前輩,我自己有食物,謝謝你的好意。」看到老頭吃東西後,他頓時也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從皮囊取出了一塊熟牛肉,然後慢慢地吃了起來。
老頭一見,立刻叫道,「牛肉啊,我小從就喜歡吃了,可惜這些天都沒能吃上。」他湊近了倪明,一眼不眨地望著牛肉,好象貪吃的小孩一樣,就差流下丈二口水。
倪明實在受不了這種眼光,只好說道,「老前輩既然喜歡吃,那在下送給老前輩吃好了。」說著,他就遞了過去。
老叫花也不拒絕,趕緊接住說道,「年輕人就要尊老愛幼,豎子可教。」他把熟牛肉對著鼻子猛嗅了一下後,立刻又大嚼了起來。一邊嚼,一邊仰頭舉起那只大酒壺,那酒壺至少都可以裝上幾斤酒。他一揭開酒蓋,一股濃郁的酒香就飄了過來。好在倪明從小對酒就沒有特別嗜好,也不是好酒之徒。老叫花只顧著自己吃喝,根本就不管別人的死活。梅若霜卻難敵黑虎的三節鞭,一步步又退到了涼亭內,停在了老叫花的前面。
老叫花望了一眼梅若霜後用含糊的聲音說道,「好嬌女敕的女女圭女圭。」他看也不看,就把剛吃剩的雞骨頭摔了出去,正好打在黑虎的口中。黑虎只覺得有暗器射進了嘴中,心念這下完了,等他再吐出來時,只覺得得滿口的牙齒都掉了下來,口腔一時疼痛欲裂。他大駭道,「你是誰?」他再也不敢追擊梅若霜,膽怯地望著老頭不敢再動,試想一招能將自己的滿口鋼牙都打落,光是這份內勁與準頭,眼前的老頭準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頂尖高手,他就是再傻也不敢跟這樣的絕頂高手過招。
老叫花搖了搖頭說道,「老叫花也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不過你打打鬧鬧打擾了老叫花吃東西,老叫花就很生氣。」
黑虎此時正在暗想江湖中有誰是這種打扮的老頭,他一時記起丐幫有個叫杜大的,人人稱他肚袋,平生最喜吃喝,而功夫卻深不可測。他吃驚地問道,「莫非你是杜大前輩?」
老叫花搖搖頭,既然你已知我?又何必再問!「黑虎此時再也顧不得其他,更別提報仇,他對白面虎叫道,「老二,快快離開這兒,這兒不是久留之地!」他沖了出去,躍上馬背,把白面虎也拉上馬,兩人奪路而逃。
倪明可不知道什麼肚袋,布袋;不過他也知道這個老頭的確有一身不錯的修為,可能跟自己的師父天機道人的武功會不相上下……他見肚袋一招退敵,心中羨慕不已,不過自己已經有師父,再也不能拜別的師父,他覺得這門規制度還真是讓人討厭。要是在現代一個人就可以有許多的老師或者教練,這古代還真是麻煩得很。
老叫花招了招手對梅若霜說道,「小姑娘,你也別站得那麼遠,靠近點。」梅若霜卻依然站著不動。老叫花又對常守義說道,「小伙子,你到外面去找點柴進來,老叫花要生火。」
常守義本想大喝他無理取鬧,但在倪明的示意下,還是老實地到外面去撿柴。老叫花把一根濕柴拿到手中說道,「這柴恐怕難燒得很。」梅若霜與倪明都想看看老叫花怎麼升火,要知道濕柴根本就點不著。
由于此時已近晚間,他們都沒看清此柴在老叫花的手中居然已經變干了。老叫花又取出火石,連劃了幾下,結果還果真把柴點著了。常守義剛好又拾柴進來,看到此幕,心中一愣,但立刻就明白了老叫花是用體內的真氣把柴烘干,然後才點燃的,心中一時大奇,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居然有如此雄渾的內力。
老叫花又叫道,「你們三個都靠近些,不然生病就不好啦!」三人依言圍著圈坐在了老頭的周圍,都被老頭的功夫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