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妻不淑 114 籌碼在心不在手(下)

作者 ︰ 夭夭其華

門出乎意料地開了,帶著一絲無法探明的詭異感,讓彥玉身上起了一層毛汗。腦海里不自覺鑽出一些恐怖的片段,腳仿佛被粘在原地,動彈不得。

木門輕輕晃悠著,發出「咯咯」的響聲,露出一條小路,然而通往何處就無從得知了。

此時自己想要知道的謎題就這般大方地擺在自己面前,彥玉卻是猶豫不決,總覺得這樣似乎太容易就得到答案,反而給人感覺不甚真實。

咬了咬牙,她不動聲色地模了一下腰間,當模到那截硬硬的手柄,她眼神變得堅定了一些。

在這佛門聖地,想必不會有什麼鬼怪出現,那麼裝神弄鬼的就是人了。彥玉給自己提了個醒,謹慎地走了過去推開門。

木門完全打開,門內滿地落葉被風卷起,簌簌作響,看起來應是有些時日沒又打掃了。腳踩上去,也是樹葉碎裂的聲音,在這本該寂靜的地方顯得格外突兀。

彥玉小心地打量著四處,除了幾棵幾乎掉光了葉子的姝,此處留的便是滿地蕭條了。

想起惠清說的那個可怕的怪人,彥玉輕笑了一下,給自己壯膽又往前走去。依然沒有什麼狀況出現,別說是人,就連個鳥影都沒見到。彥玉此時已沒了興致再往里探,保險起見,決定今天就到這里,還是先回去為妙,免得惠清發現自己進來了。

一個轉身,就看到半張五彩斑斕的鬼臉掩在陰暗之中,猙獰可怖,確是嚇了彥玉一跳。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刺激嚇得血流加速,但腦袋里卻冷靜下來。仔細一看。那鬼臉原來是一個面具,戴著她的人就躲在一棵粗壯的樹木後,似乎並不想出來見人。

無論如何,禮數還是要周到,彥玉客氣地說道︰「突來造訪,擾了清淨,真是不好意思。」

那鬼面人似乎愣了一下,將臉又縮回樹後,過了一會兒便探出來,輕輕搖了搖頭。從面具露出的地方可見她目光柔和。又帶著不舍和眷念,情緒濃的化不開來。

這讓彥玉很是意外。難道這個人是認識自己的?

「你……」彥玉正要說話,就看見鬼面人伸出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那是怎樣一只手啊,畸形的手指仿佛被粘到了一團,這樣嚴重的燒傷讓彥玉莫名的心抽痛了一下。

看到彥玉露出這樣的神情,鬼面人慌亂地將手又藏在了衣袖之中,躲在樹後。

彥玉看了一陣,發現她並沒有要出來的樣子。但自己並不想就此離開,這個人帶給她的感覺很安全,並不像是有危險的樣子。

「咚咚。」鬼面人敲了敲樹干,又用擋在袖子里的手指向門的方向。

看來她並不想自己久留于此啊,彥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最後只有行了個禮原路折了回來。方把門合上,就听到了惠清咋呼的聲音︰「施主施主,我回來了。」

彥玉站回原地,笑著看向蹦蹦跳跳而來的惠清︰「怎麼去了這麼久?」

吐了下舌頭。惠清說︰「好像吃壞肚子了。」說著揉了揉肚子,咧著嘴笑。

模了一下她的腦袋。彥玉說道︰「回去吧。」說著,又看向那扇緊閉的木門。她決定有機會一定要再進去看看。

傍晚,斜陽西掛,紅得宛如能夠滴出血來。

師太一人只身走入這扇木門之中,繞過幾棵大樹,來到一間低矮的茅草屋前。附近一條細流水聲潺潺,不甚清晰卻也掃去幾分冷清。

「你這是何苦?」師太嘆了口氣,並未得到回應,「如今你見也見過了,就該放下念想才是。過去的便讓它過去吧,過分執念也只是魔障。」

里面發出敲擊桌面的篤篤聲,師太听了點頭,又說道︰「那位施主不會在這里久留,你要記得多回避才是。那日你出去我就提醒過你,今日你又此般任性,難道你真的想把她牽扯其中?」

久久的沉默,不再有任何回應。師太也只有長嘆一聲,離去。

夕陽最後的余暉隱在地平線後,夜幕降臨,掩蓋著這個謎一樣的茅草屋。

這一夜,彥玉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境,夢里那張詭異的鬼面看向她,慢慢地流下血淚來。然而彥玉仿若著了夢魘一般,動彈不得,也喊不出聲,只有看著它流的血淚淌了一地。

「小姐,小姐。」朦朧的黃光照進夢境里,那張鬼面不知何時離開了,彥玉這才緩過氣來。睜開眼便看到了綠隻擔心的神情,她披著單衣,半彎子來看著彥玉,「您怎麼了?」

「嗯?」彥玉還有些迷糊,覺得身上無力,用手一模,額頭上全是冷汗。

「你剛才一直喊著夢話,可是做了噩夢?」綠隻點了燈,給彥玉端來水,「我看這庵里古古怪怪的,可別是有了髒東西沾上來。」

彥玉瞥了她一眼︰「就你嘴貧,我不過是做了個夢罷了,就說這庵里古怪。」

「小姐,我說的是真的。」綠隻說道,「那日我就看見了。」

瞧著她認真的模樣,彥玉笑了一下︰「你看見什麼了?」

隻的聲音幽幽的,在夜里透出一絲寒意,似乎她也覺得滲人了,便又解釋,「我也沒看清楚,但的確是有東西。」

這麼一說,彥玉還真被嚇著了︰「個臭丫頭,沒听過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麼?」

「小姐。」綠隻埋下頭,「我錯了。」

「罷了。」彥玉放下水杯,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白天那張鬼面又浮現在腦海之中,而那一雙溫柔的眸子也甚是清晰,仿佛會說話一般在向自己吐露相思。

看彥玉出身,綠隻又說道︰「小姐,我都是胡說的,你別怕。要真有鬼怪,就讓彥東彥西打跑!」這丫頭卻是忘了她們這次來,壓根沒帶彥東彥西。

搖了搖頭,彥玉拉開被子要下地。清涼的空氣觸踫上汗濕的肌膚,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披上衣服,彥玉也不知要做些什麼,抬頭卻看見綠隻眼神古怪地盯著床上看。

「怎麼了?」彥玉皺了一下眉頭,也看過去。原是暗藍色的床單上多了一團紅色的血跡,很是扎眼。這麼一看,彥玉才覺得肚子有些痛了。好在自己有兩世為人的經驗,倒也不是很慌亂。

打理好一切,彥玉換了干淨衣服出來,紅霞也幫著綠隻把床鋪換上了新的褥子和床單,動作很是麻利。

「小姐,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起來念經呢。」紅霞提醒道。

听到念經二字彥玉扯了扯嘴角,揉著隱隱作痛的肚子暗想︰要能請假就好了。雖是如此。她還是乖乖上了床。新換的床單還帶著清香的味道,很好聞。

紅霞為她掖好被子,這才吹了燈跟綠隻退出去。

想起方才那個夢境,彥玉不禁唏噓,看來這夢還挺準的,自己這就見了紅。亂七八糟地想了一堆東西。也不知是什麼時辰彥玉才又睡過去。

天才泛起魚肚白,便有人來叫起。

這念經的功夫說什麼都不能耽擱的,師太親自監督下彥玉也偷不了懶。打理了一子,彥玉又喝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這才前去念經。

師太看彥玉面色不好,關懷地問了幾句。昨夜里彥玉這屋里干了什麼她自然知曉。此時倒也不覺意外,庵里食物清淡實在拿不出什麼好的來給彥玉補身子。索性也就放松了對彥玉的監視,讓惠清這幾日去打理經書了。

彥玉樂得清靜,念完經便回床上睡了回籠覺,一覺睡到下午才起來。晚餐豐富許多,一問之下原來是府里送來的。看著諸多補血的食物,彥玉輕嘆,真是一點**權都沒有。

原是顧蕾白日就來看彥玉,不過當時彥玉正睡的香,便沒讓人叫醒,只說明日再來。彥玉一听她明天還要來,不禁有些著急,自己就指望這兩天惠清不在再去看看那門里的事了。

急也只急了一刻,彥玉有的是辦法讓她來一次就不來。

見彥玉吃的好睡得好,顧蕾也放了心,又听她說不用每天來看自己,她也答應了,畢竟這段路一來一回也要費些功夫。

如是第三天,彥玉照預想去了那處,卻意外被突然出現的師太拉去喝茶談論佛法了。彥玉對佛法一竅不通,但大道理卻是知道不少,交流之下,讓師太連連稱奇,只覺彥玉見識非凡。

彥玉一頓胡吹亂侃,听得師太不時發出「咦,嘶,嗯,善哉」的感慨。最後竟然慚愧了,那是一種真心的自愧不如,對彥玉的態度自然也有些不同。

這喝了一次茶,讓師太受益匪淺,自然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彥玉身子清爽了,小惠清也蹦蹦跳跳過來了,彥玉才口干舌燥地從禪房里走出來。心里嘆息︰額的個乖乖,這師太該不會是故意的吧?還是她也寂寞如雪了?

惠清幾天沒吃彥玉的點心,這一來就饞的緊,倒還是一副孩子脾性。不過這次她卻是纏的彥玉更緊了,便是要如廁也是等彥玉回了廂房才去,看她這幅樣子,顯然是受了人的交代,彥玉也知道這是不讓她再去跟那鬼面人相見。

但人就是這樣,越是不讓你做的事,便越是好奇,彥玉也不例外。她耐心地等著,不是有人說過,機會就像那個啥,擠擠總會有的。

不過這一次她是沒等來這樣的機會,卻遇上了一個她並不想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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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外出,歸期未定,盡力不斷更。

大家可以猜猜鬼面人的身份哦,她是一個不應該存在這世上的人,同時也是一個隱藏最深的人,會是誰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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