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存在 第二節 放飛心情,在這個傍晚時分

作者 ︰ 蔣偲昕

我想說,最近真的很累;我想說,忙碌的日子真的很充實。

隨著手里最後一串珠簾成型後,這次家裝就算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我和女兒相互點評各自房間的效果,無論滿意與否,這是我和女兒的作品,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的仰躺在我的大床上,長出了一口氣︰「終于完工了。耗時太長,大大超出了計劃用時。」女兒歪過頭來對我說︰「媽媽我真是佩服死你了,你咋想一出是一出呢?現在滿意了?」我使勁地點頭︰「那當然了,當然滿意了。走,我們倆兜風去。」

被暴雨侵蝕過的小城還彌漫著雨水的味道,馬路邊,巷子中,還有雨水肆虐的痕跡,而人們的表情卻淡定而祥和,任誰也看不出這是暴雨襲擊過的城市。車停在體育場外,最近老公一直忙著裁判工作,午後四點出門,晚上十點半才回來。讓他吃不消的是,每天晚上都得工作完了才吃飯,他回來一直叫苦喊餓。想想半個月的時間也是夠他辛苦了,于是,每天養成習慣在傍晚時分去看看他,一則帶孩子散散心,二則給他帶些吃食。他也便像個孩子,每天都在固定的時間盼望我們的出現。

這個傍晚,我們出來的晚了,他著急,打電話詢問,我故意說今天太累了,不出門了,他「哦」了一聲,有些失落。所以當我們提著噴香的餡餅出現在他的視線時,他有意外的驚喜。君君長大了,和爸爸的感情更加深厚了。而讓周圍人感動的是,這個外表粗糙的老公對女兒居然是如此細膩。在這個圈子里,認識君君的人太多了,大家紛紛感嘆歲月的無情,孩子大了,當年剛畢業的老師,都已經人到中年了,看看眼前的大姑娘,任誰都無法找到小時候扒在我懷里哭泣的那個小女孩的樣子。幾多疑惑,這難道就是那個漂亮聰明,可愛又淘氣的女圭女圭?

歲月真的帶走了很多東西,也磨礪著每個人的性格。我和愛人的脾氣都是非常急噪的,而我們都為自己最愛的人學會了收斂,當君君面對成長的陣痛時,我們都做出了不同程度的犧牲,他變得溫柔了,我變得更加包容了。而君君,則變得成熟懂事了。君君的叛逆期來的突然,去得卻是如此迅疾,這是我們都沒想到的。假期中的孩子依然很辛苦,每天除了必要的學習,還經常幫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這時常讓我獨自感動。

傍晚的體育場有些微涼,我和君君在老公上場後,離開了人生嘈雜的地方,開車尋著海濱路繼續前行。車窗外是霓虹閃爍的景致,八仙渡海口就在眼前。泊車,牽著女兒的手,靜靜地坐在沙灘上。靜靜地听海,听濤。連日來一直呼吸著那些油漆的味道,讓我們都特別渴望這縷新鮮的海風。海邊散步的人群大多是外地來蓬旅游的,幾個孩子淘氣地在海水里嬉戲,幾對戀人躲在車廂里喃喃私語。我和君君有了一段非常諧美的時光,宛如朋友般的細說家常。她會很好奇地問我小時候的事,不住地說︰「我小時候真的那麼可愛嗎?為什麼那麼多老師記得我?」我的思緒便被拽到了十七前的老屋……

君君的童年是在我的自行車里度過的。猶記得那條紅沙巾的兒童車坐,時常載著才幾個月的君君穿梭在各大賓館的廚房里。孩子小的時候我做的是水發海參的生意,大大小小的賓館被我和君君跑遍了,而她總是那個最幸福最美麗的精靈。當車還沒停穩的時候,她就已經被賓館工作的阿姨們抱在了懷里,小時候君君漂亮的讓人抱在懷里不舍得丟下,大眼楮忽閃忽閃的,總讓人愛不夠。慢慢君君大了,三歲的時候我經營起學校的商店,我由此從閑散中跌落到忙碌的谷底,而這一做就是十幾年。這讓我無暇顧及到幼小的君君,從那時候起,君君是在姥姥姥爺的庇護中幸福地長大。只是,她變得更加依戀我,每次需要出去辦事,我都得小心地繞過她的身邊,叮囑爸爸帶她走得遠些,可是,異常聰明的君君,總是會從大人的眼神和動作中捕捉到一些信息,只要是姥爺要帶她出去玩,她都會歪著腦袋問我︰「媽媽,你又要到哪兒去?」我苦笑地哄她︰「媽媽哪兒都不去啊,就在店里。」她會半信半疑的望望姥姥,姥爺,然後再次望望我的臉,一**坐在小板凳上天真地對我說︰「我才不上當呢,媽媽指定是要出去,又要丟下我,不行,我不去,就看著媽媽。」我只有無奈的搖頭。

而後實在火急,就只有動用老公來嚇唬她,我才得以逃月兌,而無一例外,我會在疾弛風中听到君君沖爸爸哭叫︰「臭爸爸,壞爸爸,扒個坑把你埋了,你天天騙我,我要媽媽,還我媽媽……」盡管于心不忍,為了生計,我也只能一次次狠心甩開了她……如今,在海浪聲中,再去回憶這段往事,君君覺得特好玩,她甚至還記得三歲時候追著我跑出來老遠,然後失望的回頭,會在心里記得媽狠心,也是因此,小時候的君君很沒有安全感,她總是擔心有一天我會丟下她,再也不回來了。如今,我凝望已經長大的君君,我會不自覺地說︰「你是我的女兒嗎?怎麼一下子就大了?」她會挨在我身邊,嗔怪地說︰「壞媽媽,你是不是嫌我長得丑了?天天跟我回憶小時候,每個見到我的熟悉的人都會說這孩子變了,媽媽我是不是變得特難看了?」我故意逗她︰「反正沒小時候好看了,小時候的大眼楮上沒有一副眼鏡,怎麼看怎麼漂亮,小時候的君君乖巧懂事,特戀媽媽,如今都變了……」她會故意甩開我,大步走向海的深處走去。我則在身後追著她跑,海邊便灑下了我們母女細碎的笑聲和腳步聲。

沿著海岸線,緩緩行駛,沒有目的,不追趕時間。仰起頭,會看到這個雨季里難得的晴空,星星寥寥無幾,游人絡繹不絕。不知覺,車已經開到了蓬萊閣的腳下,被霓虹燈圈點的仙閣格外嫵媚動人。棄車,步行。這部相機跟我有些日子了,只是我還並沒有用它拍過夜景,加上這段時間忙碌,我至今還沒有三腳架。拍攝夜景就更是難了。

面對旖旎風光總有佔為己有,無奈,手持拍攝的效果卻是那麼的差。而君君到是滿足,她說︰「媽媽,能拍成這樣不錯了,知足吧。你看我們倆啥時候能這麼散步的?就憑這個就該留下這些影象……」

于是,我的像紙里就留下了這個傍晚的真實的圖層。在孩子成長的過程中,還有什麼比孩子的懂事,孩子的理解,孩子的欣喜更重要的?

歸途,我們在女乃茶店門口,大口的喝著女乃茶,仰頭遙望蒼穹,即便夜深了,也是緩緩的不思歸路。

圖片介紹︰這是這次重新裝修後我的房間,沒有做細節工作,只簡單的拍攝一張圖片,勞累過後,會將每個房間記錄在這里。

手持拍攝夜景我還是第一次嘗試,也發來留個紀念吧。

夜幕下的蓬萊閣,分外嫵媚。

長大君君成了我生命的全部。

歸途,用車玻璃做了支架,拍了八仙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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