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妓
我和鶴舞一行人一路朝著帝都行進。
走了陸路走水路,這一行下來,我終于對我所在的世界有了個初步的認識,那就是這個國家真的很大
我們一路上又收了很多的小孩,有女孩有男孩。有的一眼就可以看出天資出色,有的……在我看來沒有什麼未來。
鶴舞待我很好,明顯與他人不同。此時,我們正行進在貫穿扶桑的一條河帶之上,已經走了月余,走走停停,看來鶴舞也不怎麼著急。
「舞姨,需要收這麼多的孩子嗎?」我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只穿了件白色的內衫,寬寬大大的,長長的頭發披散在身後。
「五兒世上不止有你這樣天資過人的孩子,還有天資愚鈍的孩子。但是,最後不管天資過人也好、愚鈍也好,出頭的卻是最努力的孩子,所以,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能。」鶴舞躺在貴妃椅上,手上拿著細細長長的煙管,邊說邊沖我笑著吐出了淡淡的煙圈。
我回過頭,「舞姨,我不是你要找的孩子」
她笑著閉上眼楮「不到最後,誰又知道呢?」她懶懶的躺在貴妃椅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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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在走了3個月之後,我們來到了帝京。
下了車駕,對面樓閣上三個大字‘煙雨樓’。我看著這幾個字瞬間笑了,沒想到我的這一世成了妓女
同行的幾個女孩子看見這幾個字。有幾個低聲的哭了起來,她們當然知道自己被賣到了什麼地方,但知道和真的看到到底不一樣。此時真的看見,想著自己以後要過的人生,不禁有些酸澀;就算沒哭的那幾個也臉色淒然的呆呆站在那里。
如此一來,我這一笑成為了鶴立雞群。鶴舞看著我們,笑著拉上我的手,「五兒在笑什麼?」
我看著她的眼楮,沒等回答,樓上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這麼個小人兒,舞姨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我看向說話的方向,在看清那個人的樣子的時候,我眯了眯眼楮。
白色的長袍,隨意的搭在身上,看來是剛剛睡醒,雙手搭在圍欄上,俯瞰著我們。胸前的一片風光一覽無遺。
唇邊一縷微笑,還未展開,已經傾城。
最重要的是,這個少年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樣子,卻是如此熟悉。
我展開艷若玫瑰的笑容迎向樓上那個少年慵懶的目光。很好,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韓希。
鶴舞拉著我的手,領著我們這一群人進了煙雨樓。將其他的孩子稍作安頓,便領著我往樓上走去。
我們來到煙雨樓的最高處,俯瞰著整個帝都。
「五兒你看這萬頃皇土,美不美?」鶴舞看著下面,微笑著問道。
我倚在欄桿上,笑著看著外面「在我看來,還好」
鶴舞回頭笑著看我,「我就喜歡你這樣」
她走到我的身邊「這亭台樓閣、一草一木就算再美,也與我們無關。我們這些只是為了妝點這帝都的繁華而活。我們可以沒有貞、沒有愛情、甚至沒有人生,但我們唯一剩下的就是技藝。
,藝技。我們唯一可以懷抱的就是我的技能。此後一生,我們將依靠著它活下去。知道嗎五兒?」
「我之所以不遠萬里的去尋找你,就是因為你的娘親曾是平成第一歌姬,她是我這一生唯一承認的對手。我想看看她到底有個怎樣的女兒」她拉起我的手,「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
我笑著抽回手,「舞姨,恐怕你會失望,我沒有我母親所謂的天賦我也不想懷抱所謂的技藝過一生」我看著外面說道。
舞姨笑容高傲的望著外面「不要緊,現在不想。以後終究會想的。」
「五兒,你看那里那是‘帝都四姬’橫波的住所,她擅舞、擅琴。」舞姨指著遠處的一個院落說道。
「那邊是綠的住所,他擅詩,擅書法,自創的綠體名震帝都。」舞姨指著另一邊說道。
「還有一個就是剛剛你看到的傾城。」
「哦?他擅長什麼?」我笑著問道。
「他啊什麼也不擅,勉強說來擅長撫琴吧」
「帝都四姬,最後一個呢?」
「最後一個就是你的母親,她的歌聲曾名震帝都無人能及,多少年來無人能出其右。盡管已經隱退多年,世人仍願意將這個名號為她空留著。」
「舞姨,那你呢?怎麼沒在‘帝都四姬’里呢?」
舞姨呵呵的笑著,「我嗎?沒有了這個對手,我將這個虛名讓給了我的兒子」
原來,韓希是她的兒子
「五兒,早點睡明天將是你們入籍的日子。」
「入籍?」
「恩,加入妓籍,編入官冊。」
「恩知道了」我看著外面。看來,當妓女也很麻煩……
「虹,過來」舞姨叫來一個人。
走來一個金色頭發,碧綠的眼楮的女人,對著鶴舞微微欠身「舞姨」
「五兒見喜之前,你負責教養她」
「是舞姨。」
虹過來拉著我,走下樓梯。
「什麼是見喜?」
「就是女人來潮」她看著我的眼楮,好像很喜歡。
「那就是說我現在還不用接客唄?」我笑著回看著她。
「你現在還只是雛妓,要學習技藝。經過花堂主事的考試才能成為真正的,那時才能接待貴族官宦」
「原來要這麼麻煩?如果考試不能通過呢?」
「那麼就留下來為做梳女。」
「梳女?」
「女婢。」?!
她看著外面的天色,「五兒,快」她拉著我快速的跑下樓,我跟著她跑的衣衫凌亂。
進了她的房間,她跑到水盆前洗了手,然後在燻香前燻干。表情肅穆的整理衣服,然後跪坐在內室的佛堂前,虔誠的上香跪拜,然後開始誦經。
我坐在一邊,看著她,忽然笑了。我知道信仰是自由的。但是,妓女這樣虔誠的誦經,我總覺的這個畫面很跳月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