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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了妓籍,編入了官冊。鴻說我的一生都要以的身份活下去了
鴻是帝都盛名的波斯舞娘。她很小的時候被送到了煙雨樓,在鶴舞的教化下成為了帝都第一舞姬。但是因為長得奇異,多少被人排斥,沒有排進花選,列入‘帝都四姬’。
鴻雖然從小受鶴舞的教化,但是骨子里卻帶著西方人特有的奔放。說話的時候會看著你的眼楮,眉飛色舞的。傾听的時候會隨著你的語言時而瞪眼時而皺眉。她平時不拘小節,舞技潑辣性感。
總之,我很喜歡她。
她呢,也因為我的藍色眼眸對我也感覺分外親近。
入了籍的一周後,我們開始被集中授業。我們會被教化的老師觀察一段時間,看看是可以習歌舞還是詩畫。
經過月余,我們這些孩子被分成兩個部分,一部分習歌舞,一部分授詩畫。
我被分在了歌舞那一部分。被送到了離帝都不遠卻很寧靜的一個山上。我們這一行人有女孩也有男孩,這一去就是三年
臨走的時候,我見到了傾城。從到了煙雨樓之後,快一個多月都沒見到他。
「小人兒還記得我嗎?」他趴在樓上的圍欄上看著我們下面臨行的一行人,懶懶的笑著。
我抬頭看著他。他的身後走出一個女子,衣衫凌亂,盤發松散,一看就是剛剛做完靡麗非常的事情。那女人年齡應該也比韓希要大,她從他的身後攬上他的腰,靠著他的身上看著我們這些人。
我歪頭看著這個畫面,曾幾何時,這麼熟悉。想到這點,露出燦爛的笑容。韓希看我笑了,對我也露出傾城般的微笑。
「這個小雛妓到挺有趣」那女人笑著說道。從頭上摘下一個盤花玉飾從樓上扔到了我的懷里。「賞你的」
我低頭看著這個玉飾。碧綠非常,剔透的沒有一絲雜質,拿在手里手心便透著絲絲的涼意。
前生,我和SA曾在一個拍賣會上拍過這樣一個玉璧,比這還小些,便花了個天價。這個玉飾盡管在這個時代,雖沒有什麼文物價值,但光看這個品相,就應該價值不菲。
我將它在陽光下照了照,笑著看著韓希。他一直趴在圍欄上看著我,此刻唇角含笑的看著我的舉動。
我將玉飾朝著韓希的方向扔去「喏你恩客賞你的」
韓希一手接住那個玉飾,瞬間一愣,然後笑著看我,「你可知道它的價值?」
「在怎麼不菲也是你該得的你付出了就該得到,不是嗎」我眼楮漂著他的女乃白色胸膛,笑著說道。
他懶懶的將玉璧拿到眼前打量著「我該得到的嗎?」然後我對我展顏一笑。
我回頭走向送我們上山的車駕。
「小人兒我叫傾城。要記得我」他在後面說道。
「放心,我早就記得你」
其實,我不知道為什麼韓希會出現在我的今生。他算不上我前世的愛人,而且我對他有心結。
因為前生,在認識的時候,就知道彼此都是有目的的,太過防備。隔著這層防備,我們仿佛隔了千山萬水,平行永不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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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鴻風風火火的進了我的房間,滿地的散落衣衫和傾倒的酒杯、酒瓶,亂亂的散了一地。我听見酒瓶踢倒的聲音,叮叮的
「五兒五兒快醒醒。舞姨叫你呢」
我從紅浪翻滾的被子中抬起頭,看著一身藍衣的鴻。笑著坐起身「什麼事急成這樣?」
「五兒,與你一起的雛妓都已經見喜,你怎麼就遲遲不來呢?舞姨說無論如何讓你在下月初要選花秀了」
‘花秀’是從雛妓正式成為的一個儀式。這天將雛妓正式介紹給帝都的貴族們。多數雛妓會在這一天找到自己的第一個恩客,成為真正的女人。
其實,的生活比我想象的好得多,很自主的。真正成為後,多數情況下可以自己選擇恩客。
但是,第一個恩客除外。第一個恩客是花秀這天出價最高的那個人,他將雛妓的頭發盤起,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這個人沒有選擇。
身份高貴的恩客,就會到對方指定的地方。或彈琴賞舞或對酒吟詩,然後趁著酒興做些春風戲碟的風流韻事。如果恩客不在意也可以留宿在的住所。
我笑著躺下「我?花秀?我不擅歌、不擅舞,不會吟詩,不會寫字。我的花秀做什麼?」
鴻皺著眉頭,看起來真的很憂愁。「五兒怎麼就白白荒廢了這三年?」
我笑著閉上眼楮。
在山上的三年里,白天睡覺,夜里喝酒教導的師傅開始還苦口婆心的勸誡著,後來就放任自流了。
多數情況都是白天我听著他們唱曲兒入眠。晚上,靠在樹上喝著酒看著他們翩翩起舞。如此一蹉跎,過了三年。
與我一起的雛妓們現在都已經個個身懷絕技。幾個見喜的雛妓經過花堂考試,辦了花秀成為了真正的。
我的花堂考試,個個成績都是最差,勉勉強強過了關,成了。其實,這還是鶴舞暗中授意。不然憑我的才藝,也就做個梳女。
成了,卻遲遲不見喜。于是,我成了煙雨樓最閑的人。
「五兒」舞姨挑揀著可以落腳的地方,優雅的走到我的床邊。
我笑著睜開眼楮「舞姨」
她將我額前的頭發攏到耳後,「五兒,紫仙童大人要見你」
紫仙童是花堂的主事,現在活著的最老的,統管著扶桑所有在籍的。
官冊中再封‘花堂最高’,已經年逾百齡。曾經在最當紅的時候,得到過先皇的垂青,封為‘扶桑第一’。歌舞詩畫無不擅長,是所有心中神一樣的存在。
我起身,「見我干嘛?不是覺得我給花堂抹黑,要將我除名吧」
舞姨拉著我,緩緩的向外走去,「她老人家的意圖,我們又怎能猜到呢?」
「舞姨,不用給五兒梳洗下嗎?」鴻在後面擔心的說著。
我平時就只穿著白色的里衣,寬寬大大的白色絲綢從頭到腳胡亂的披著。一頭從出生也為剪過的黑發毫無裝飾也就那樣披在身後。
舞姨看著我,「也許紫仙童她老人家就覺的這孩子這懶散的性子與眾不同吧就讓她這樣好了。」
我們坐了車駕來到城外的一座幽居。
原木的小樓,前面種著各色的植物,全部都是綠色的木本植物,沒有一個開花的,一個小小的水車靜靜的流淌著水聲。讓這個小院落顯得格外靜逸。
進到院落,看見一個紫色衣服的老人拿著手帕在擦拭著墨綠色的葉片。她很瘦,頭發一絲不苟的梳著精致的盤發,臉上帶著溫潤的笑意,雖然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卻美得不可方物。
旁邊的蒲墊上跪坐著一個少年。白衣懶散,正笑著往一個盆景中倒著水。
原來他在這,我回來有一段日子了,也沒看見他。
「紫仙童大人,五兒給您帶來了」舞姨裊裊的給她行了禮。
「恩?」紫仙童緩緩的優雅轉身,看見身後的鶴舞和我。笑著將手帕遞給一旁的梳女。在另一個梳女的攙扶下,慢慢的走到一旁的蒲墊下,優雅的整理一下衣襟緩緩的坐了下來,然後笑意盈盈的看著我對鶴舞說道「這就是那個孩子嗎?」
鶴舞拉著我,走到她的身旁「是的」
「來湊近些讓我看看,離開我一米以外的東西都已經不是我的了呵呵」她的聲音優雅溫柔,說話的時候笑意噙在眼角。
我走進,她仔細的看著我。在看見我的眼楮的時候,伸手輕輕。「多麼漂亮的一雙眼楮啊!它能傾倒這世上的任何男人你說對不對傾城?」她回頭看著韓希。
韓希展開傾城的笑容看著我。「小人兒我們好久不見,記得我吧」
「還是第一次看你好好的穿著衣服」我說道。
「呵呵」紫仙童捂著嘴笑了。
「這個孩子果然像你說的那樣,一見就不能釋懷。難得一見啊這樣的美人,百年才能一回你說對嗎?」紫仙童拿起茶杯望著韓希說道。
韓希笑著看我,沒有說話。
「眼波浩淼,縴穠適度這孩子藝名就叫縴穠吧」紫仙童抿了口茶,看著天空優雅的說道。
「是」鶴舞點頭說道。
「呀你的名字比我的好听」韓希沖著我笑道。
「那給你」我靠著柱子上。
縴穠,縴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