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的「鎮南王府」倒是氣派非凡,僅僅是偏門就能看出來。兩尊威武的銅獅雄踞門前,四名全副披掛的武士威風凜凜,挎刀站立。街道上的行人都遠遠避開王府,繞道而行,這一切都在顯示著鎮南王的尊貴與權威。
因為我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五叔並沒有大肆鋪張,只是派了幾個下人到客棧迎接下人們通報之後,門前武士才放我們進府。看來除了鎮南王,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剛到大堂,五叔便帶著一行人迎了出來。其中兩個衣著華貴的年輕人想來因該是五叔的兩位王世子,那稍顯老態的貴婦人,一定就是我的五嬸,鎮南王的王妃了。
「漠然,來,本王給你引見。這是你五嬸,這兩個就是本王的兩個兒子,你的堂弟,成英,成雄。」五叔指著身邊的人介紹道。
「漠然見過五嬸。」我沖那貴婦人一拜,說道。因為我們幾人都喬裝改扮過,所以五嬸他們看我的眼光有些奇怪。但還是滿臉笑容的說道︰「都是自家人,不要這麼客氣。漠然啊,十多年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
「成英,成雄,還不快見過你們的堂兄,忠武王殿下?」
那兩個年輕人一直打量著我,目光中盡是疑惑之色,這時,听父王這麼一說,才連忙跪拜行禮道︰「見過忠武王殿下。」我忙伸手去扶起他們,笑道︰「自己兄弟,何必如此見外,快快請起。」不過我這一扶,他們卻是紋絲未動,仍舊跪在地上。我立刻會過意來,這是有心要試探我,出我的洋相。我裝作很用力的樣子,使勁把他們往上提,兩人卻象在地上生了根一樣,動也不動。
「好了好了,禮數盡到就是了。起來吧。」五叔大概覺得再這麼下去我會惱火,適時提醒道。李成英,李成雄兩兄弟這才站起身來。我觀察了一下,這兩兄弟都生得濃眉大眼,英武不凡。看來是經過五叔精心教,練得一身本領。他們站起身來的時候,對視了一眼,還微微撇了撇嘴。我只當沒看見,繼續和五叔拉著家常。
「漠然,你先歇息一下,待五叔中午為你設宴接風。午後咱們去校場,讓你兩個兄弟露兩手給你看看。」五叔似乎對剛才的安排很得意,高興的笑道。
「一切听從五叔安排。」
鎮南王有意安排玉兒住在我的隔壁,他倒是挺有心的。玉兒這丫頭,剛剛安排好就跑到了我房里來。
「漠然,我怎麼覺得你這個五叔是在有意給你難堪啊。他那兩個兒子剛剛擺明了就是在戲弄你嘛。真是膽大包天,忠武王也敢戲弄,真想教訓教訓他們兩個。」玉兒氣憤的說道。
我笑道︰「要說膽子大,誰大得過你啊。」
玉兒調皮的聳了聳鼻子,拉著我的手坐了下來︰「我給你說,你別怕,他們要再敢戲弄你,我給你出頭!」我知道玉兒從下就厭文好武,梁漢儒沒辦法,只好請了幾位師父教她武功。只小妮子倒也有些天賦,我見過她動武,一套月神劍法耍得有模有樣。就是內功差了些,限制了這套劍法的威力。不過對付江湖中普通人倒也綽綽有余。不過她這點武功在我看來,和孩童們騎竹馬打仗差不多。
從我有記憶開始,就在王洪的強迫下練習武功。那個時候,我還以為王洪是我父皇專門給我找的師父,後來長大一點才知道,他是我的奴僕。說實話,我一直在猜想著王洪的來歷,一個太監為什麼會有那麼高的武功?不過他自己從來不提,我也沒有過問。這十幾年來,王洪毫無保留的把他的武功全傳給了我,玄武寒冰掌,幻影迷蹤步,還有他一再叮囑我不要擅自使用的「血戰八方」。我自認為還算努力,但是我卻從來步知道我的武功到底已經練到了什麼樣一個境界。生在皇宮之中,基本上沒什麼機會和人動手。再加上王洪又不讓我輕易使用武功,以免被人猜忌。所以我只好經常跑出宮去打獵。
第一此真正和人動手還是上次遇到刺客,只可惜對方的目的是為了試探我的武功,讓我施展不開手腳。難得這次出宮來,我本想要好好和人動動手,但後來又考慮到目前的情勢,只得打消了這個念頭。那天在小鎮上,我施展了幻影迷蹤步點倒幾名劫匪,後來想起都感到後悔。周趙二人雖然是父皇派給我的,但也不可全信,人心難測啊。有的時候想起來,生在帝王家真的有許多的無奈,除了自己,其他什麼人都不能相信。
「漠然,怎麼了?」玉二突然叫了一聲,著實嚇了我一跳。哦,也許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姐姐,還有一個人可以相信吧,就是眼前這個丫頭。和她認識十多年,從小一起長大,我知道她是一個沒有心機的女人,天真純樸,善良可愛。
「玉兒……」我輕輕摟住她的腰肢,讓她坐到了我的腿上。玉兒大概是誤會了我又想象昨天那樣使什麼壞,一張臉羞得通紅。門外有人來了,我趕忙放開玉兒。一陣敲門聲響起,門外那人叫道︰「王爺,父王請你赴宴。」
因為是家宴,所以除了鎮南王,王妃,還有兩位世子以外,沒有其他人。鎮南王和王妃在席間都殷勤的勸酒,顯得格外熱情。而李成英和李成雄兩兄弟則沒說什麼話,只是偶爾對視一眼,神情頗有些古怪。
宴後稍作休息,鎮南王迫不及待的邀請我去校場。我也想看看這江南大營的二十萬大軍,父皇交到鎮南王手中,他到底練得如何,便答應了。
我仍舊穿著便裝,帶著一干人等混雜在鎮南王的儀仗中,前往城南校場。一路上,行人紛紛停步,向鎮南王的儀仗行跪拜禮,看來,五叔在此地頗有威望。不多時,來到了城南校場。一進校場,我就吃了一驚。數千兵馬列為三個方陣,排列在校場中央。衣甲鮮明,刀槍林立。尤其讓我覺得吃驚的是士兵們臉上的神情,個個殺氣騰騰,完全不象京城御林軍那幫養尊處優的大爺。
眾軍士見鎮南王駕臨,齊聲高呼︰「鎮南王千歲!千歲!千千歲!」聲震雲霄,讓人不禁熱血沸騰,彷佛置身沙場之中……鎮南王騎著高頭大馬,將馬鞭虛晃一下,呼喊聲立刻停止。三個方陣的士兵四散開來,擺出一個陣勢,操練起來。只見沙塵漫天,人來馬往,砍殺之聲不絕于耳。
「漠然,認得此陣麼?」鎮南王指著前方問道。他們一開始我就看了出來,此陣名為「八門金鎖陣」,軍中熟讀兵書之人都認得。三國時,劉玄德屯兵新野,曹孟德派曹仁領軍征討,于新野城前布此「八門金鎖陣」。卻被劉玄德麾下軍師徐元直授計趙子龍,大破此陣。
「這個……漠然對行軍布陣之事較為生疏,實在是認不出來。」
「哈哈……」鎮南王一陣爽朗大笑,我不知道他是在笑我的無知,還是在炫耀自己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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