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少年武功如此之高,便有心與他結交。那相貌丑陋的老頭兒敗陣之後,滿面羞愧的擠出人群走了,引得眾人一陣噓聲。之前一直坐在旁邊默默觀看的老者這時站起身來,沖那少年抱拳致謝道︰「多謝少俠仗義援手,老夫感激不盡。」
那少年爽朗一笑,還刀入鞘︰「這是我俠義中人的本份,前輩太客氣了。」藍衣姑娘也沖那少年點頭致謝,少年禮節性的笑了笑,竟象是有些不好意思。
「諸位,打擾了。」我走了過去,沖幾人拱了拱手。對我這個不速之客,這些人倒還客氣,那老者還禮道︰「請問這位仁兄有何事?」
「方才見幾位俠肝義膽,在下十分欽佩。如不嫌棄,在下作東,請幾位喝杯水酒,交個朋友,幾位意下如何?」
那老者似乎對我有些戒心,沒有回答。
我淡然的笑了笑︰「諸位放心,在下向來對江湖中俠義之士敬佩不已,誠心與幾位結交,還望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才好。」
「好!既然這位兄台如此看得起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少年爽快的答應了。那老者見狀,也跟著點頭道︰「既如此,就叨擾了。」我高興的說了聲請,帶著眾人來到一家裝潢頗為華貴的酒家。
酒菜上桌,藍衣姑娘那邊四人默不作聲。只有那少年俠士不停的稱贊酒菜豐盛,讓我破費了。
倒上一懷酒,我舉杯說道︰「在下姓李,單名一個漠字,今日有緣與諸位大俠相識,足慰平生,先干為敬!」
「客氣,客氣。」少年大笑一聲,一飲而盡。其他幾人只是象征性的呡了一口,便放下了酒懷。我也沒有在意,殷勤的邀請眾人吃菜。
「李兄,小姓張,張劍飛。承蒙李兄看得起,來,我敬你一杯!」那少年舉起了酒杯。我剛要說話,旁邊那老者已經搶道︰「哦,原來少俠就是三絕刀張劍飛,失敬失敬。」
「前輩過獎了,那不過是武林中的朋友抬舉而已。」張劍飛謙虛的笑道。听老者這麼一說,我才知道,原來這張劍飛在武林中名氣頗大。
「原來是張兄,久仰久仰。」我舉起杯子客氣的說道。我知道,武林中人都好面子,盡管沒有听過這個名字,仍舊客氣的說道。飲完了酒,張劍飛看了看坐在我身邊的趙無極和周無忌,笑道︰「我看李兄在江湖中也絕非泛泛之輩。」
「哦,此話怎講?」
張劍飛客氣的笑了笑︰「李兄身旁這兩位兄台,太陽穴高高隆起,十指關節突出,一看就是外家高手,專修橫練功夫。手下尚且如此,那李兄只怕,呵呵……」行家就是行家,一眼就看出來我兩個手下的路數。不過我想,以趙無極和周無忌的功夫,在武林中也應該算是一等一的高手吧。他二人的硬功我在宮中就已經見識過了。這時,听張劍飛這麼說,趙周二人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還是顯出得意之情。
「張兄過獎了,在下只是個商人,倒練過幾年功夫。只是在張兄這等名家面前,只能算是花拳繡腿了。」
張劍飛倒也上道,見我這樣說,也不再追問。而那藍衣姑娘四個,由始至終都沒有報上名號,只是和張劍飛閑聊著一些武林中的佚事。人家不說,我也不好過問,好在張劍飛性情豁達,而且與我挺投緣,幾杯酒下肚,竟然和我稱兄道弟起來。
「方才听說這位姑娘是蜀中青城派高手,幾位想必是從蜀中來的吧?」我這話一說出口,那老者身邊的兩個壯漢立刻警覺的看了我一眼。我只當沒看見,作出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等著下文。
老者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我,回答道︰「我師徒四人的確是從蜀中來的,听閣下這話,是要前往蜀中?」
我點了點頭︰「不錯,在下要前往蜀中經商,听聞那里正在鬧叛亂,所以想打听一下情況。」
「叛亂?什麼……」籃衣姑娘剛開口說話,老者就打斷了她︰「我們只是跑江湖的,這些事情不太清楚。」說完,盯了那姑娘一眼,姑娘立刻閉口不語。我猜想他們肯定是怕隔牆有耳,惹上什麼是非,所以不願談及這件事。
這時,張劍飛接過話頭說道︰「不錯,蜀都那邊是在鬧,我幾個月前到蜀中去過,听說叛軍已經攻下了十多個縣城,聲勢很大。那叛軍首領復姓公孫,名齊雲,江湖上的朋友送他一個稱號,破天錘。此人天生神力,善使一對鑌鐵大錘,據傳,那對鑌鐵錘重一百六十斤,乃是江湖異人赴關外,取上等鑌鐵打造,挨著就死,磕著就傷。公孫齊雲靠這對大錘起家,如今麾下聚集兩萬余人,攻城略地,所向披靡。唉,本來我去蜀中就是為了想和他切磋一番,誰知道他忙著打天下,我連他面也沒見著。李兄,你要到蜀中去,可要加倍小心啊。」張劍飛說得不住嘆氣,看來是為了沒機會和那位破天錘切磋耿耿于懷。
「那公孫齊雲多大年紀?竟然能使的動一百六十斤重的大錘?」旁邊的玉兒插口問道。我看見藍衣姑娘奇怪的看了玉兒一眼,好像發現了什麼似的。
「這到沒听說過,想必是個正值壯年的大漢吧。」
老者突然發話了︰「傳言未必就是真實,江湖上欺世盜名的人多了。」不知道怎麼的,我總覺得面前這位老者不是普通人,從他的坐姿,言談,神情看來,此人城府頗深,絕不輕易開口說話,我見他氣定神閑,目露精光,武功自不待言,而且我覺得坐在這老者的身邊,總覺得十分的壓抑……這種感覺,是以前不曾有過的。
「公子,時候差不多了。」趙無極提醒道。我這才想起今天鎮南王要派人來接我們,算算出來的時間,也該差不多了。我點了點頭,趙無極起身到櫃台結帳。
「諸位,在下還有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辭了,今日能于諸位大俠把酒言歡,李某三生有幸。他日若有緣,再于諸位痛飲。」我站起身來,向眾人說道。
張劍飛也站了起來︰「哦?這麼快就要走了?既然李兄有事在身,那小弟就不挽留了。咱們後會有期!」那老者四人也同時站了起來,簡單的沖我拱手道別。
「告辭!」我走的時候特意看了那藍衣姑娘一眼,心中竟然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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