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盡•情殤 第五節 馬不停蹄地錯過

作者 ︰ 書凡

他是個幸運的男人,第一次戀愛就找到了她,那是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女孩,瑩然的大眼楮流露難以掩飾的慧黠與靈氣,渾身上下散發高貴典雅的氣質,走到哪里男人的目光都會百鳥朝鳳地飛過來,在空氣中 里啪啦作響,和她在一起,他常常感受到陌生火線的圍攻,洋洋自得的同時,心中不免忐忑不安。

他是害怕的,害怕這美麗得不可思議的公主會離開他。

一切是那麼順其自然,女孩拋棄了他,雖然女孩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訴說他們愛情中無法逾越的鴻溝,可是他知道,這不是真實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她找到一個成熟,睿智,風度翩翩的男人做丈夫,而這男人是某外企的老總。

他苦笑,婚姻,從某種角度講,就是等值交換,雖然這個事實殘忍如利劍刺穿他千瘡百孔的心,但他必須接受。

受到這幾乎致命的打擊,他將本來優秀如王子的自己徹底打入地獄,恰逢此時,一個各方面皆平庸的女孩瘋狂地追求他,女孩可以包容他的任性,對他的無理取鬧總是柔柔一笑,女孩可以傾听他的煩惱,對他的抱怨訴苦總溫暖輕笑,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善解人意又容易知足的女孩,遲疑許久,他接納了。

經歷那次刻骨銘心的傷痛,他真的不清楚什麼樣的女孩適合他,值得讓他百分之百地付出真心,再說,他愛上的女孩並不代表可以追到手,追到手又不代表可以相守一生,被人拋棄是件極難堪的事情,他不希望這傷人的悲劇再度重演。

女孩很愛很愛他,愛得痴狂卻也卑微,可漸漸地,他感到無聊,似乎這是一場一個人的獨角戲,他只是理所當然地享受女孩對他的好,可心底深處卻慢慢被寂寞空虛所覆蓋眼見身邊不如自己的兄弟都找到屬于自己的完美愛情,找到美麗可愛的嬌妻,而他,卻將一生維系在並不愛戀的尋常女子身上,不能說不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

他心無旁騖地結束這段乏味的戀情,他害怕自己會被卑微如塵埃的感情淹沒,在他心里,他喜歡被人關注的感覺,所以他的女朋友一定要清秀月兌俗,冰雪聰明,能歌善舞,讓他可以炫耀的女孩,而平凡的她永遠不是這個女孩。

不久,他遇到了這樣的女孩,美麗聰穎,活潑可愛,八面玲瓏,他從女孩翦水雙瞳中讀出深深的柔情,深深的愛戀,他知道女孩不會拋棄他,而短時間內他也不會拋棄女孩,于是,他們在相識一個月後,閃電般地結婚了。

婚後,他才知道許多事情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女孩是千金小姐,嬌氣任性刁蠻的性情在生活中無遺,不會做家務,甚至聯系碗筷她都不情不願,他有點生氣,問她為什麼,女孩說,洗衣粉會傷手,再說你在婚前承諾會照顧我一生一世,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讓我洗碗?

看著女孩趾高氣揚的神情,他突然覺得生活的煩惱讓他幾乎頭痛欲裂,漸漸地,他想起她的好,那平凡的毫無亮色的女孩,她擁有溫柔善解人意的性情,她可以在他心煩意亂的時候安安靜靜地陪在他身邊,傾听他的煩惱,給他溫暖清新如朝露般的微笑,她可以將他的公寓收拾的干淨溫馨,他這時才發現,他已習慣她對他的愛,她對他的好,而他亦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他。

然後,他和美麗的公主不歡而散,弄不清楚誰先厭惡誰,誰先無法忍受對方的缺點,總之在夜深人靜時,他總疲憊地想,當初他們是如何相愛,如何發誓要相守一生一世的。

結果,毫無頭緒。

後來,他給她打電話,說經歷這麼多,才知道最愛的女孩是你。

她哭了,說,我等你,如果我生日那天,你出現在我家門口,我就一輩子都不離開你。

他笑著說好。

可是在女孩生日那天,他最好的朋友為他介紹一個美麗柔弱的少女,他的心又動搖了。

結果可想而知,他們的愛情再次重蹈覆轍,在痛苦的漩渦掙扎徘徊數月後,又一次分手。

他打電話給她,我愛你。

女孩淡淡一笑,說,你知道嗎,一直在錯過,馬不停蹄地錯過。

女孩說,人世間不可以拔除的不只是牙齒,還有愛情,可惜你卻深陷世俗無法自拔,在愛情中你已失去自我,成為一個世俗的符號,一個交換的載體奉行一種與愛情無關的程式化然後在秤桿上反反復復找與自己相符的準確刻度,載浮載沉,最後只能落得一場空忙。

女孩說,無論是婚姻締結的基礎,抑或家庭穩定的基石,都是愛情,只有愛情,它可以讓人們超越門第等級的差別,坐在天平的一端,四兩撥千斤,因為質量可以對等守恆,不用擔心傾覆,這是自古真理,但若愛情去遵守守恆定律,那你注定馬不停蹄地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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