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喧囂 第十九章 霜梅二人

作者 ︰ 君役

第二天一早,白心然正準備帶著女兒去探望兩個即將進入刑堂的孩子,就接到兩位大人要過來的消息。

一時間白心然有些恍惚,她自然是听過這兩位大人的威名的,甚至在自己嫁入慕容家之前。白家也算是傳承已久的修真世家,只是白家精通的是卜算之術,弟子修為反倒不怎樣。也正因如此,世人皆慕名而來,或以利相誘,或以利相脅。白家弟子為人算命改名,泄露太多天機,是注定活不過三十歲的。

自己還是因為父親憐惜唯一的女兒,沒有讓自己學習白家卜算之術。即使是這樣,自己的身體狀況越向下。那是還未死去的父親每當自己犯病的時候總是將自己抱在懷里,嘆息白家沒有慕容家那兩位守護神一般的大人,不然,白家何至于被人脅迫落到避世而居的境況。

嫁到慕容家之後,作為嫡系的一員,自然听丈夫提起過這兩位大人。但這兩位大人不是長居主屋祠堂不出嗎?慕容家上下默認的一條規定就是︰任何人不得隨意打擾兩位大人的清修!

不容她多想,兩位作侍女打扮的大人已經來到大廳。白心然上前迎接,正待行禮卻被止住。

「夫人不必多禮,」打頭的女子溫和地開口,「您的女兒是我們的主子,夫人以後切莫再向我們二人行禮了。」

白心然愣在原地,什麼叫「您的女兒是我們的主子」?自己的女兒只不過是參加了個周歲儀式,怎麼就成了這兩位大人的主子了?白心然有些恍惚。

「媽媽,媽媽。」慕容然扯了扯自己母親的袖子,在她低頭望來的時候,向對面兩人揚了揚下巴,示意她招待客人。

被女兒喚回神智,白心然連忙將兩人引到大廳里坐下,盡管再震驚,也不能失了禮數不是。

「那個,兩位大人,我不太明白兩位口中的意思,」呷了口清茶,白心然定了定神,這才道出自己的疑問,「我的女兒怎麼就成了兩位大人的,呃,主子?」

依然是領頭的女子輕柔地開口,「夫人以稱我為梅,這是我的妹妹霜,」看見白心然有些猶豫的面容,搖了搖頭,也不勉強,「昨天主子進行儀式時,誓約之石認了主。想必,夫人也看見您的女兒脖子上的石塊了吧,那便是誓約之石。」

白心然神色復雜地看了眼女兒胸口,那兒,澄澈如紅寶石的飛鳳狀石塊正掛在那兒。

「不瞞夫人,我們姐妹二人一直待在慕容家便是為了誓約之石認主。因為,」女子抬起頭,笑意不再,臉上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誓約之石的主人便是我們的主人。」

白心然看著茶杯,沒有出聲。一旁的慕容然擔憂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伸手覆上她端著茶杯的手,帶著些許安撫意味。

領頭的女子看見這一幕,眼神閃了閃,面容重新恢復到柔和的笑,「夫人不必擔憂,我們姐妹二人會誓死守護主子的。而且,」女子停頓了下,意味不明,「夫人來自白家,自然相信命理之說。多余的我不能透露,只能告訴夫人,這一切都是天定,是不會對主子有害的。夫人大放心。」

白心然抬眼看著兩人堅定的神情,半晌,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慕容然捏了捏她的手,「媽媽,讓我跟梅姨,霜姨單獨談談吧。」

白心然看著女兒平靜的面容,終是點了點頭,「那我先去見你兩個哥哥,你跟,呃,梅和霜好好談談。」孩子有自己的生活,做父母的該支持他們。再說,慕容家的孩子想來早慧早熟,自己的兒子是這樣,自己的女兒更是這樣。

待看不見白心然的身影之後,慕容然這才收回目光,看向兩人,眼色沉沉,「你們是誰?」她很不爽,昨天在接受那塊石頭,黑光進入身體之後,她才覺自己已經跟兩人簽訂了契約。這種半是勉強的方式讓她很不開心。

被問到的兩人迅速起身跪在她面前,「主子,我們姐妹二人是夫人派來保護主子的。」

「夫人?」慕容然心中有了些許猜測。

「呃,軒轅夫人,」領頭的梅看了眼上方坐著的慕容然,「夫人還讓我告訴主子,這一切都是命定的,讓主子不要驚慌。還有,就是這個年代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主子盡以當是一場游玩。」

果然如此,慕容然心中嘆息,面上依然平靜無波,「我知道了,干娘還有什麼要你們轉告的嗎?若是沒有,你們就回去吧,那個契約我會想辦法解除的。」

兩人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這個狀況,梅顯然要穩重一些,但她身後的霜卻忍不住出聲,「主子不,我們姐妹二人從生下來就注定效忠主子,請主子千萬別解除契約。還有,夫人,夫人讓我們貼身保護主子。」

慕容然手一頓,目光如劍似要穿透兩人,卻只見梅和霜的面容上盡是堅定。半晌,慕容然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你們在我的院子里找房間住下吧。」慕容家嫡系在西院都以擁有自己的院子,她是因為年齡尚小,白心然不放心,這才住進父母的院子。

既然這個年代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又何須人保護,再說,她又不是沒有自保之力。只是干娘的意思她又怎麼不明白,不過是想讓自己多接受一些人罷了,不要像上一世一樣,在乎的人寥寥無幾。

梅和霜有些揣揣不安地退了下去,她們雖然長居不出,但慕容家的一點一滴她們都清楚,自然知道慕容家配給嫡系子孫的院子所在,只是這主子的心思實在是有些變幻莫測。也沒說契約解不解除,她們有些擔心。

「對了,梅姨,霜姨,以後不要叫我主子,叫我小姐吧。」

在兩人快要走出院子的時候,身後傳來對她們而言不亞于天籟的聲音。兩人一掃先前的擔憂,滿面喜色地去往慕容然的院子。

慕容然維持這目送她們離去的姿勢,半晌未動。許久,慕容然握上胸前宛如紅色寶石的誓約之石,心中默念,夜,你到底在哪?我很想你。

y國,某別墅內,盤膝修煉的小男孩忽然停下動作,伸手撫上胸口,那兒,正跳動地歡快。男孩的臉上露出笑容,顏顏,是你在想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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