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記憶 第023章  禍事連出  葉門兩繪

作者 ︰ 臨九悠

葉驚鴻聞言,心中恍然。思及當日月兌月兌阿布所言,心知此時文子安口中的姐姐,必是文夫人所出的女兒。只其間細節,卻是不甚了了,又系文子安家事,也不好多問,只問及孩子容貌,安慰道,「我葉家雖無權勢,卻勝在人多,待我傳下話去,令大伙留意便是!」

文子安向知葉家商輔遍及各處,聞得葉驚鴻說出這般話來,不禁大喜過望,忙起身相謝。又道,「既得六爺相助,子安感激不盡,回頭子安畫幾張孩子容貌畫像送來,以做辨認。」

葉驚鴻笑道,「又何必回頭,左右無事,公子便于此時畫來何防?」起身向樓下喚道,「葉翔,取文房四寶來!」

話音方落,聞得樓梯聲響,葉輕痕聲音笑道,「公子要做畫兒嗎?九兒總算不曾誤得!」說話間奔上樓來,身後隨著葉寧,捧著個包裹。葉輕痕回手接了,送至文子安身前道,「那成衣店里,原只些尋常衣飾,只選得這些,公子將就穿罷!」

文子安忙謝了接過,打開看時,卻是米色湖絲錦袍,白玉頂冠,厚底皂靴。葉輕痕自幼于這綾羅綢緞見的多了,只道是尋常衣飾,而如文子安,卻知單這湖絲錦袍,已是他數月俸祿,更何況那白玉頂冠,更是上上佳品。一時捧了,不知是否受得。

葉驚鴻見他無措,只笑道,「那店中成衣,原只為尋常人家備得,哪知今日得以服侍公子,公子莫要嫌棄方好!」口中說話,只接了他手中包裹,喚人服侍更衣。

文子安心知此時不衣不冠,大為失禮,只得謝了,隨了葉寧入內室更衣。一時衣冠了出來,但見俊顏玉貌,風姿翩然,莫說葉輕痕怦然心動,便是葉驚鴻與楊陌也是心底暗贊。但覺他平日所穿尋常織錦,當真是委屈了他,便是這湖絲錦袍,也不過勉強當得。

待收拾停當,葉驚鴻親于他輔紙研墨。文子安力求逼真,只工筆細描,片刻間,一個頭頂沖天小辮,粉妝玉琢的小娃兒躍然紙上。文子安道,「這孩子名喚麟兒,再過得幾月,便滿了五歲。」

葉輕痕探頭向畫像張去,但見畫像上的孩子清秀絕俗,眉目如畫,極是可愛,不禁拍手笑道,「好可愛的小娃兒,竟與文公子有三分相似!」文子安聞她說的天真爛漫,但語氣中似含對己贊意,不覺俊面一紅,心底卻暗泛甜意。

楊陌聞得葉輕痕贊譽文子安,心底暗澀,卻幫做無事,笑道,「聞道公子琴棋書畫樣樣精絕,往日單聞得公子撫琴,已是人生快事,今日更是大開眼界,一賞公子丹青!」

葉驚鴻將畫像取了,細細觀瞧,贊道,「這般一個孩子,任誰見了,也均多所愛惜,公子莫要擔憂方好!」回了身命葉安,「你去尋幾個好的畫匠,照公子所畫,再摹得幾十張,分于各處店輔,令伙計們留意。若有了消息,速來報我!」葉安領命,將畫像收了,奔下樓去。

(二)

葉安取了畫像下樓,文子安正欲再謝,卻聞得樓梯聲響,葉翔帶著個人奔了上來,識得是楊陌的隨從。楊陌見了,也是大為奇異,「李涼,何事?」快步迎上,急急相問。他與文子安在葉家綢緞莊之事,只幾個心月復知曉,且他一早吩咐,若無急事,莫要來擾,此時李涼匆匆尋來,怕是有事。

「爺!」李涼匆匆見了禮,回道,「方才宮里著人尋去了太醫院,說是賽罕小公主人事不醒,皇上召大人速速進宮。」

楊陌一听,暗吃一驚,忙別了三人,匆匆下樓而去。

文子安見楊陌去了,又坐片刻,亦起身道,「此事勞煩六爺,大恩不言謝,今日子安先行別過,待尋得麟兒,子安再登門叩謝!」說著,向葉驚鴻長揖為禮。

葉驚鴻忙伸手扶住,只道,「公子此時回去,怕是將軍府仍有人前來嗦,公子可有對策?」葉輕痕聞他要去,心中不舍,卻又不得出言相留,只咬了唇,默默凝注。

文子安見問,只苦笑道,「子安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總不成于六爺這里躲得一世。」眼見葉驚鴻神情不安,只淡笑道,「大元朝廷將我文氏一門滯留京中,許以官職,無非為得籠絡漢臣。既要籠絡,便須做個樣子,想那將軍府要為難文子安,亦需留些分寸!」說罷,側眸見葉輕痕一臉擔憂,心中一暖,又自道,「二位安心,子安無事!」說罷,向二人深深一禮。

葉驚鴻見留不得,只道,「公子若有事相托,只需設法與葉六傳個訊息!」文子安應了謝過。葉驚鴻無法,只得命人備車,送文子安回去。

兄妹二人送文子安出店,文子安含笑向二人作別,轉身上車。葉輕痕念著方才文子安的笑容,極不放心,正自心中忐忑,卻見葉驚鴻拉了葉翔,悄聲道,「你千萬看著文公子入了府,你再回來!」葉翔點頭應了。葉輕痕聞得哥哥如此囑咐,稍覺安心,眼巴巴看著車子遠去,心中空蕩蕩的,若有所失。

待得葉翔回來,報說,文子安已平安回府,那府前,亦似無將軍府的人,葉輕痕方始放心。哪知到得晚間,葉輕痕正自後院與葉薇等人說笑,葉薔奔來,說,月兌月兌阿布來了。葉輕痕大為奇異,不知她這般晚間到此何事。忙奔至前廳,卻見四個哥哥均已在座,個個臉色凝重。

葉輕痕心中不由一陣慌亂,「阿布姐姐!」一把將月兌月兌阿布拉了,急急追問,「姐姐此時來此,可是出了大事?」一縷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只驚的小臉煞白。

「九兒!」月兌月兌阿布將她手握了,但覺掌心中的小手手指冰涼,遂輕道,「我今日入宮探望賽罕小公主病情,方才回府之時,路過將軍府,竟見文公子入將軍府去了。我不知原故,只得前來報訊,瞧如何設法將此事弄得清楚。」

「文公子入了將軍府,可是被人綁去的麼?」葉輕痕聞得這話,越發惶急,頓足道,「姐姐你竟是不管?」

「不曾綁得!」月兌月兌阿布苦笑,「只瞧那情形,公子並非自願。」

(三)

「不想那蒙根其其格這般無恥!」葉驚濤早已滿臉怒色,手掌在幾上重重一拍,冗聲道,「待得天黑,我和小六闖進將軍府,將公子救出便可!」

「救出?」葉驚風向五弟瞄得一眼,搖頭道,「你二人便是沖得出將軍府,又豈能闖出這大都城去?何況,那文府上下幾十口子,葉家二三百人,便不管了?」皺了眉輕責,「小五,你幾時能不這般莽撞?」

葉驚濤原也是一時急怒,聞得哥哥責備,又句句是理,不禁泄氣,隔得片刻,方道,「那便任由那蒙女將公子作踐不成?」

葉輕痕一旁听著,早已心急如焚,奔去拉了葉驚風衣袖道,「三哥,你快想想法子,救救公子方好!」

葉氏兄弟中,以葉驚風最為多智,此時逢得此事,另兄弟三人,亦是齊齊向他凝注。葉驚弦亦是急道,「文公子那般性子,卻是生的文弱,豈是個受得氣的?三弟,快想想法子!」葉驚風只點頭輕應,將葉輕痕小手自自己袖子上拽下,微一沉吟,抬頭向月兌月兌阿布道,「此事若無楊大人相助,怕是難以成事,勞煩郡主再次入宮,設法尋得楊大人,報個訊息。」

月兌月兌阿布點頭道,「楊大人便在宮里賽罕公主處當值,阿布即刻進宮便是!」心知他等兄妹接下來所商議之事,必與將軍府有關,自己不便多听,向葉驚鴻望得一眼,欲言又止,輕輕嘆得口氣,別了眾人,匆匆去了。

葉驚風向葉驚濤瞧得一眼,笑道,「小五這般火爆性子,卻當不得大事,一頃夜深,只我與小六赴將軍府一探便是!」

「入將軍府,我自當小心,怎會當不得大事?」葉驚濤不滿皺眉。

「三哥,我也去!」葉輕痕一旁低嚷。為何遇得正經事,哥哥們總將她視為虛無?

「九兒!」葉驚風皺眉,「那將軍府中,豈是說入得便入得的?有我與小六,你放心便是!」

「九兒不管!」葉輕痕輕嚷。若不親眼見文子安無恙,讓她如何安心呆于家中?只嘟了唇,連連推搡葉驚風手臂撒嬌,「三哥,九兒自己也一身武功,你和六哥又武功超絕,多帶個九兒,總非壞事。三哥……三哥……」嬌聲央求,一張俏臉幾乎鑽入葉驚風懷中。

「九兒……」葉驚風被她弄的無法,抬了頭望向葉驚鴻,「小六,你也不管管?」

葉驚鴻見葉輕痕連賴帶嬌,心中大是好笑,卻也只以她愛湊熱鬧,不疑有它,只笑道,「三哥管不得,我又哪里管得?」起身過去,將葉輕痕自三哥身上拉下,「好在我們只為探得狀況,並非動手救人,九兒我自照應便是……」

話未說完,葉輕痕已一躍而起,抱了六哥脖子又笑又叫,「九兒知道,六哥最疼九兒了!」

「我還沒說完呢!」葉驚鴻好笑的阻止,「你隨了去,咱們一切听三哥吩咐,卻不許你亂來,好不好?」

「好!好!好!」葉輕痕此時但求能見得文子安,自是連連點頭。

葉驚風向葉驚鴻橫得一眼,道,「偏你事事寵著她!」口中抱怨,唇角卻掠上一抹笑意。回了頭,又向葉驚弦、葉驚濤道,「二哥、小五留于家中,若楊陌有信傳來,也好有人招呼,一切,等我們弄清狀況再說!」

當下計議停當,葉驚鴻只哄了葉輕痕歇息片刻,兄弟四人卻是細細盤算,該當如何入府,如何尋得文子安下落,又該當如何全身而退。

述及將軍府內地形,卻是一無所知,葉驚鴻只輕輕擊桌道,「不得己,只擒得個下人查問便是!」正說著,卻聞葉衡來報,說,月兌月兌阿布去而復回。兄弟四人大為詫異,忙請了入來,卻聞月兌月兌阿布道,宮門已關,今夜入不得皇宮,只得等到明日。四人聞言,均知無法,心中更增憂慮。月兌月兌阿布聞得葉驚鴻二人欲探將軍府,便道,「那將軍府中情形,阿布倒是甚熟!」

葉驚鴻大喜,忙命人取了紙筆。月兌月兌阿布細細將將軍府中亭台樓閣畫將出來,又將何處是蒙根其其格所居,哪里又是胡和魯起居之處,詳加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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