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薄如蟬翼的傘,再也不能抵御漸涼的空氣,還有那棵曾留駐的樹,慢慢在回憶里成了一道冷色調的風景。
臨風而立,寂寞且孤獨,悉悉索索的落葉不停呢喃著道別,殷殷秋水躲在雲里哭泣,一個短暫的輪回就此珍重,各自紛飛。
只有那些干澀著微笑的白楊,溢著別無頹廢的姿態,在天空劃動著手臂,用她的方式訴說,要記得,這個給過溫暖的地方,也要記得,回家的方向。
這種方式有些傷感,要我無力鼓起飛翔的翅膀,或許只有留戀變得支離破碎滿目淒涼,才會有一個絕望的理由,但是不相信自己會不會和他們一樣,做一個孤獨的守望,然後枯萎著散碎。
其實我只想,把孤獨變得溫暖一些
二。
這個季節的天空很清澈,雲也很薄,像她那對會微笑的眼楮,總是會醉在那份蔚藍里,安逸而踏實,清新而久遠。
她說,就這樣一直陪著我,看蔚藍的天慢慢變黑,看溫暖的風慢慢變冷,听雨滴零落。
那個時候,遺忘了寂寞的翅膀,也忘記了書寫憂傷,只想把她擁的更緊一些,更暖一些。
只是我的溫暖化作刺痛她的針芒,她在淚水里退讓,在痛楚里悲傷。
她說,我的身後才是她的方向。
三。
習慣用眼楮和感情卻填補思緒,也習慣了在寂寞的時候做些無謂的張望。
盡管清楚一切都不可能,但那種固執迷痴的張望早就凝刻在白楊的身上,也許某個時候,某個季節,我會看見那些並未逝去的記憶,在一個花開的時候,在靜靜散著清香
秋風又起,落葉紛揚,我也該去找那個寂寞也溫暖的地方。
因為,我只是一只北方的候鳥,做好婚姻這道菜!
當初,母親是不看好我們的。母親說,你們都太過于固執。但我不肯回頭,愛讓我不能回頭。于是嫁給了他,過上了柴米油鹽的生活。
只是,我沒有想到那麼快就驗證了母親的預言。又一次激烈的戰爭過後,我流著眼淚收拾一地的碗和杯的碎片,仿佛我收拾的就是婚姻的碎片。我悲哀地想︰我曾經寄托著希望和幸福的這一份婚姻,真的是無望了。
于是,毫不猶豫地整理好自己的衣物,不去看那個還坐在沙發里生氣的男人,堅決離去。我知道,母親那個家,會永遠為我敞開。
沒想到回到家,母親卻只是平靜地問我︰「回來了?」縱然我的委屈就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她也並不安慰我。
我說︰「媽,我累了,也餓了。」
她「哦」了一聲,放下手里的活去廚著做飯。
母親的廚藝好是不用說的,廚房里一會兒就開始飄出陣陣濃香。想想母親,為我和父親做了二十幾年的飯菜,這樣無怨無悔,心里突然生出幾分內疚。我快步走進廚房,親昵地對她說︰「媽,我來幫你吧!」
母親轉身輕拍了我一下︰「結婚還是有好處的,它讓我的女兒開始學會心疼媽媽了!」
母親說這話,我的眼楮就開始有點濕潤。母親卻笑著說︰「妞啊!也怪媽以前太寵你了。今天,你就學學媽是怎麼做菜的吧!我那個女婿好幾次打電話來,說想吃我做的菜了。我想,他說這話唯一的原因是,我的女兒還沒有學會怎麼做菜,不會掌握做菜的火候,不會給不同的菜添加不一樣的佐料。甚至于,在做菜的過程中,她一直太隨意,太不用心,以致糟蹋了價錢昂貴的原菜。」
我握著母親的手,眼淚開始往下掉。我對她說︰「媽,教我吧!把你做菜的技藝毫不保留地教給你女兒。」
母親說好,然後打了電活給她女婿,叫他一起過來吃飯。剛才還氣呼呼的男人在面前誠惶誠恐,餐桌上吃得風卷殘雲,仿佛我故意餓了他好幾天。
那段日子我們住在母親家,我開始掌握母親做菜的真諦。在老公夸我做的菜越來越好吃時,我發現,久違的愛意又在我們婚姻中復活。
其實,誰又說不是呢?婚姻是一道價錢昂貴的原菜,你要怎麼把這道原菜烹飪好,全靠婚姻里的兩個人用心烹飪,知道掌握做菜的火候,知道給它添加什麼樣的佐料。在一方心情不好的時候,另一方就不能火上澆油。或者,我們也可以偶爾嘗試著用匿名鮮花來浪漫一下我們的愛情,用燭光晚宴來裝點一下我們的婚姻。這些佐料,都能讓我們的婚姻更美味。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一個人,想到回去,想到現在,想到未來。
對回去充滿遺憾,對現在充滿無奈,對未來充滿迷茫。我這樣對小雨說,她說這就是青春。遺憾的是我甚至沒感覺到它們有一部分已經經過我的手心,從指逢滑走,無奈的是我想要抓緊,卻不知道如何抓緊,迷茫的是身處迷茫。大學生活轉身就要結束,要離開這個被我們稱為JB學校的地方了,很是遺憾,遺憾過來的幾年太過平淡,毫無意義,一無是處,一無所成。工作的日子是枯燥的,工作,結婚,生子,育子,十年八年彈指間,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手心,能感到到的是曾經握緊的東西,回憶。而杜拉絲說一個人開始回憶,他就已經變老。一切都會在時間之河中風化。
租的地方對面那樓被科技學院包為女生宿舍,看著那一張張青春的臉,感覺自己果然還年輕,哈哈,年輕真好,還能無病在這寫點東西。
何去何從。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